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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考時間即便被推遲,也總有到的一天。
十二號是最后在學(xué)校的一天,之后兩天放假,十五號直接去考場參加考試,考場昨天學(xué)校已經(jīng)組織去參觀過了。
在離開學(xué)校前,所有的書本和課本都需要帶走,她們這會可不像后世的孩子們,不拿書本紙筆當(dāng)回事,舊課本筆記拿回家可以給弟弟妹妹繼續(xù)用,舊作業(yè)本可以練大字,再不濟賣到廢品站也能換錢。
下午不上課,留給大家收拾東西,只有最后一節(jié)課,由各班自行組織進行最后的班會。
此時也是大家寫臨別贈言的最佳時機,廖青梅的桌上就擺了好幾本等著她落筆的筆記本,這有些像后世的同學(xué)錄,只是沒有那么多花哨的東西,也沒有過多的自我介紹,有的只是簡單而更有誠意的祝福贈言。
上輩子,廖青梅沒有寫這些的機會,一是她本身性情和同學(xué)們合不來,不屑于寫這種東西,也沒有人專門請她來寫;二是她預(yù)考壓根就沒過,早早就離開了學(xué)校,因為羞于見人,后來畢業(yè)證也是由廖昊宇代領(lǐng)。
現(xiàn)在,她心情平和地在本子上認(rèn)真地寫下祝福。
“青梅,回家后好好休息,爭取以最好的精神狀態(tài)上考場!”任桂云也趴在桌上寫,一邊和廖青梅搭話。
廖青梅笑,“你也一樣?!?/p>
兩人說著話,廖青梅自己準(zhǔn)備的筆記本已經(jīng)被寫滿送了回來,她沒翻看,隨手放在了一邊。
剛收拾好東西沒多久,初中放假的廖昊宇借了輛三輪車,幫著把東西都運了回去,廖青梅則留在學(xué)校,等著參加班上的最后一個班會兼高考動員大會。
全部的試卷和書本加起來有些多,任桂云幫著一起送到樓下,送走廖昊宇后,廖青梅和任桂云一起回教室,準(zhǔn)備休息一會,班會后再去幫任桂云收拾宿舍的行李。
“廖同學(xué),能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嗎?”徐林緊了緊手里的拳頭,忐忑地站在廖青梅的面前。
徐林?徐副班長?
“有事?”廖青梅疑惑地看向強自鎮(zhèn)靜的徐林,身邊的任桂云在徐林走上前來時就悄悄溜到了一旁。
副班長喜歡青梅好久了,任桂云早就聽到了風(fēng)聲,還以為像副班長這樣的三好學(xué)生就算要行動,也會等到高考后呢,沒想到......
面對著廖青梅清澈的眼晴,徐林喉嚨半點聲音也發(fā)不出來,越是心急就越是說不出話來。
“我,我......”
二樓突然傳來一陣響亮的口哨聲,抬頭望去他們班教室外的走廊上趴滿了看熱鬧的學(xué)生,男左女右沒有半點縫隙,好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同學(xué)還在給徐林鼓勁。
“廖青梅,跟徐林走吧!”
“徐林,加油啊!別給兄弟們丟臉!”
......
明媚的夏日陽光下,高三教學(xué)樓前,廖青梅和徐林相對而站,二樓走廊趴滿了興奮激動的學(xué)生,大家沖樓下的兩人招著手,吹著呼哨,夏風(fēng)清風(fēng)撫過,輕輕吹起廖青梅的裙角和發(fā)絲。
明明是唯美致極的畫面,不知為何,卻生生刺痛了顧明朗的眼睛。
白衣黑裙的少女站在陽光下,仿佛全身都發(fā)著光,與站在她跟前高個的少年,男才女貌,相得益彰。
顧銘朗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深深的感受到歲月對他的傷害。
只恨自己不能晚生幾年,為什么偏偏比他的小丫頭大了八歲!
“廖叔叔?”任桂云正好走到顧銘朗身邊,疑惑地看向他。
叔叔?真是會心一擊!
顧銘朗磨牙,他今年才二十八,不!距離二十八周歲還有三個月零七天!
駭人的氣勢一晃而過,任桂云縮了縮肩膀,莫名覺得廖青梅的叔叔有些可怕,悄悄地挪遠(yuǎn)了一些。
不過看到廖青梅那邊的情況,還是鼓起勇氣向顧銘朗解釋,“那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就是,就是......”
就是他們在談學(xué)習(xí)問題......可惜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顧銘朗淡淡地掃了任桂云一眼,任桂云就默默地把剩下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哀怨地看了眼毫無所覺的廖青梅,青梅,你家叔叔實在太可怕,我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另一邊,廖青梅慢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眼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可以......單獨,聊一下嗎?”徐林再度忐忑地開口,手心潮濕得不像話。
廖青梅視線從樓上移回來,落到面前的“男孩”身上,其實徐林的生理年齡和她現(xiàn)在一樣,都比班長的同學(xué)大兩步,不過在她的眼里,這還只是個男孩。
但是?廖青梅歪了歪頭,副班長不是和班長是公認(rèn)的一對嗎?
心里雖有疑惑,但看著眼前急切又緊張的少年,廖青梅沒來由地完全說不出拒絕的話,至少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不出來,她輕輕地點下了頭,表示同意。
距離最后一節(jié)課的時間并不長,兩人沒有去更適合談話的操場,而是去了教學(xué)樓旁邊的被灌木叢圍起來的小林子。
誰都沒有注意到樓梯口一閃而過的嬌俏身影,也沒有看到因為一句“叔叔”而徹底黑下臉來的顧銘朗。
“我定婚了,如果不出意外,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會直接結(jié)婚?!眱扇藙傉径?,廖青梅就微笑著開了口。
徐林的臉色從漲紅到漸漸泛白,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廖青梅,試圖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
看著徐林臉上沮喪的表情,廖青梅心底微微嘆息,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委婉地拒絕一個人,尤其是在如此緊要的時候,如果因為她的關(guān)系,而影響一個人的前程,無論如何,她都會良心不安。
“啊,對了,副班長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廖青梅表情有些夸張,生硬地轉(zhuǎn)移話題。
徐林一下子回過神來,眼神復(fù)雜地看向廖青梅,恍然地點了點頭,“是,是,我就是,就是問問你有沒有給我寫離別贈言,我......”
“已經(jīng)寫好了,等下拿給你。”廖青梅笑,眉眼彎彎,表情認(rèn)真得就像徐林真的只是來問這件事一樣。
說完,廖青梅抬腳先走,再呆下去,她怕看到徐林直接哭出來。
“謝謝?!鄙砗髠鱽韾瀽灥穆曇?。
廖青梅步子頓了頓,沒有再回頭多說什么,大跨步地往前走去。
小樹林并不大,不過幾步就豁然開朗,然后廖青梅就看到了站在陽光下的顧銘朗。
和他身邊的任桂云。
他什么時候來的?在這里站了多久?剛剛的事他都看到了?
默算了一下時間,從進去到出來,不過短短的兩分鐘,顧銘朗沖著廖青梅咧齒一笑,還沒開口說話,身邊的女同學(xué)就小碎步地跑到了他的小丫頭身邊。
“青梅,你家叔叔來看你了?!比喂鹪婆艿剿磉厑?,挽住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悄聲道,“不過他心情好像不太好,臉色特別難看?!?/p>
“也是,看到侄女被人惦記,心情肯定都不會太好?!?/p>
任桂云自言自語地嘟囔,突然想起什么,湊近了繼續(xù)說,“我本來想替你解釋一下的,但是你叔叔......明顯不相信,你還是解釋一下吧,別讓家長誤會了?!?/p>
“......”廖青梅,解釋一點用也沒有。
況且,也沒什么好解釋的。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被顧銘朗堵到,廖青梅總覺得怪怪的,想要開口,又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好。
正尷尬得不知道說什么好的時候,上課鈴及時拯救了她,匆匆和顧銘朗打了聲招呼,廖青梅就拉著任桂云跑開了。
隨著鈴聲走出來的還有收拾好情緒的徐林,看到顧銘朗,他下意識地多看了兩眼,才大步向教室趕去。
班會比廖青梅想象中的短很多,倒是大家涌上去讓班主任寫贈言浪費了一些時間,但依舊很快結(jié)束。
因為顧銘朗到了,任桂云拒絕了廖青梅幫她整理東西提議,先一步出了教室,準(zhǔn)備回宿舍。
“同學(xué)?”顧銘朗正靠在走廊上。
任桂云頓住腳步,疑惑地回頭,“廖叔叔,你叫我?”
顧銘朗正要點頭,廖青梅提著書包跑了過來,“桂云,要不我還是先去幫你整理東西吧,東西那么多,至少我得幫你把東西搬到傳達室?!?/p>
“不用了,我東西也不太多,多跑一趟就好了,你和你叔叔先走吧?!比喂鹪菩?,她總覺得這叔叔有些邪門,半點也不想多呆。
說完,就快步跑著離開了。
“你和她,很好?”顧銘朗問廖青梅。
廖青梅點頭,任桂云是她現(xiàn)在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見她跑了無奈地聳聳肩,轉(zhuǎn)臉問顧銘朗,“你怎么會來?又有任務(wù)嗎?”
“沒有?!鳖欍懤薯樖纸舆^廖青梅的書包,眼角余光落到教室里看著他們,神情落寞的少年身上。
大手伸出直接揉了揉廖青梅的發(fā)頂,“想你了!”
“男女授受不親!你能不能別動手動腳!”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而且這人怎么什么話都能說得出口!
廖青梅捂住頭頂躲開,漲紅著臉怒瞪顧銘朗。
“我們是未婚夫妻,并不是普通男女,并不在那個范圍之內(nèi)。”顧銘朗笑,湊近她輕聲說道,語調(diào)輕柔,嗓音微低。
廖青梅頭皮一麻,小耳朵抖了抖,迅速竄紅。
這人到底能不能好好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