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十一當天接到了消防電話。

一處平房突然發(fā)生大火，蔓延了好幾間屋子。

可消防車走了一半，消防隊長卻突然停車說要去給自己的孩子送一本課外書。

我看著堵塞的街道不停地催促道：

“隊長，那間平房火災很大，再不去只怕會出現(xiàn)更大的火災！”

誰知他一把把我推開，不屑地冷笑一聲：

“關(guān)你屁事！我才是老大，少在這里瞎指揮！”

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最堵的街道給他兒子送了一本漫畫書。

等了二十多分鐘，隊長終于回來了。

我催促著司機趕緊去火災現(xiàn)場救火。

誰知道隊長拿著一個藍色大桶慢悠悠地走過來：

“先別走呢！學校停水，我兒子在學校種的小樹等著澆水呢，給我接一桶！”

1

“趙隊長，火警中心又打電話來，讓咱們趕緊過去，再晚了要出人命了！”

我焦急地看著眼前擁擠的街道不斷地催促著。

可是趙廷文就像是聽不見一樣，慢慢悠悠地指揮著司機往學校門口走去。

見我催促的極了，趙廷文不耐煩的掃視一眼說道：

“催催催，你他媽趕著去投胎啊！”

“我才是隊長，你一個新來的叫喚什么，這里我說了算，少給我瞎逼逼！”

我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急忙解釋道：

“隊長，那片平房非常容易點燃，有很多行動不便的老人，只怕會有危險......”

趙廷文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看著我冷笑一聲：

“那片是貧民窟，里面根本就沒怎么住人，你少在這里咸吃蘿卜淡操心！”

“那些老百姓看見一點火星子就嚇的不停吱哇亂叫，我才不信這火能起來！”

我看著指揮中心不斷發(fā)來的催促提醒，還想開口在掙扎一下。

誰知趙廷文捋起袖子狠狠地踢了我一腳。

接著他就拿著一本漫畫書往學校里走去了。

我沒想到趙廷文竟然不顧老百姓的性命，真是可惡至極！

突然我的手機鈴聲響起，指揮中心打來電話：

“你們的車怎么停下來了，趕緊去救火啊！快點，今天有西北風火勢起來了！”

聽著電話我的心咯噔一聲，剛才電話里就說三四間屋子點燃了，現(xiàn)在刮起風只怕得燒了十幾間了。

我們要是不走這條學校附近的街道，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了半天了。

可是趙廷文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送一本漫畫書竟然讓司機繞路。

現(xiàn)在已經(jīng)耽誤了十幾分鐘了！

我焦急地走下去在學校門口不斷地徘徊，給趙廷文打了99個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再耽誤一分鐘，可能就是失去一條鮮活的生命啊！

好不容易看著趙廷文慢慢悠悠地往這邊走來，我急忙跑過去拉著他的手怒吼道：

“趙隊長，你再不去救火，我就報告給指揮中心，你等著被審判吧！”

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準備接孩子的老頭老太太，他們看著我們小聲交談著。

“這個救護車怎么來學校了，著火的不是城北嗎？真不是東西！”

“就是，看樣子這個消防員是進去辦私事了吧？什么玩意兒啊！”

2

我看著周圍人看著我們小聲議論，趕緊看向趙廷文。

趙廷文原本還想拿喬兩句，可是看著這么多人還是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我著急忙慌地拉著他回到了消防車上，正準備讓他把車鑰匙交出來趕緊去救火。

可沒想到趙廷文竟然拿著一旁的水桶走到消防車后面的水龍頭處。

我看著他的動作心中一緊，立馬從窗戶里探出去腦袋大聲問道：

“隊長，你這是做什么？咱們得趕緊去救火?。≡偻砹司鸵鋈嗣?！”

這都什么時候了，眼看著天邊已經(jīng)有了滾滾黑煙了。

趙廷文竟然還慢慢悠悠地往桶里接水，我急得滿腦袋大汗。

趙廷文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壓低聲音警告道：

“陳曉飛，你別他媽跟個娘們一樣唧唧歪歪！老子告訴你，這里我才是老大！”

說完他蹲在地上擰著藍桶上的蓋子。

我直接從車上跳下去，走過去苦苦哀求道：

“趙隊長，我求求你了！那片平房都是孤寡老人有很多易燃物，你看天邊的黑煙！咱們趕緊去救命??！”

“你想想如果是你的爸媽被困在火海里，他們得有多絕望??！”

趙廷文聽著我的話臉色一邊，他提溜著水桶一腳將我踹倒在地上惡狠狠地說道：

“你這個廢物，竟然敢在這里詛咒我爸媽？我他媽一會弄死你！”

“我爸媽他們好著呢，今天還給我說去給我兒子買小樹苗種到學校，我現(xiàn)在先去澆點水松松土！”

“我知道你嫉妒我是你的隊長，所以你想在這次火災里出風頭，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絕對沒門！”

說完他沉著臉拎著水桶又往學校走去。

我聽著他的話，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趙廷文他根本就不拿別人的命當命，這樣的人不配成為一名消防戰(zhàn)士。

眼見著他走進了學校，我不甘心地上了車看著司機師傅說道：

“師傅，車子不是有備用鑰匙嗎？要不咱們用備用鑰匙先開車走！”

雖然趙廷文是隊長，但是他會干的我們也都會。

大不了我們就不等他了，自己去執(zhí)行任務不就好了。

司機無奈地回頭看了我一眼說道：

“鑰匙早就被趙廷文弄丟了，他褲兜里揣的那把就是備用鑰匙！”

“你沒法跟他杠，他給你穿小鞋整死你！咱們就老老實實等著吧！”

說完司機將座椅調(diào)到了最低處，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座椅上閉目養(yǎng)神。

我聽著他的話愣了一下，每次我們出行都會準備兩把鑰匙。

這樣如果水箱里的水不夠用了，誰拿著鑰匙誰就就近去打水。

一般備用要是在隊長身上放著，因為他會負責指揮我們本次火災的全部調(diào)度。

可我沒想到趙廷文竟然丟失鑰匙這樣重大的事情都瞞著不上報。

我雙手攥拳死死地盯著窗外，就連嘴唇被咬出了血都不曾察覺。

我要怎么辦才能趕緊抵達火災現(xiàn)場呢？

3

于是我看向司機試探地問道：

“哥，要不咱們請示一下指揮中心？”

司機看著我耐心地說道：

“還是算了吧！趙廷文負責咱們所有的活動，現(xiàn)在他讓等著就等著吧！”

“聽說他老丈人是大領(lǐng)導，真惹惱了他咱們幾個都沒有什么好果子！”

我聽著司機的話更加生氣，難道就因為他是領(lǐng)導的親戚就可以罔顧所有人的性命嗎？

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點多了，小學門口已經(jīng)圍滿了學生家長。

就算是現(xiàn)在趙廷文回來了，我們也已經(jīng)走不出去了。

此時我的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指揮中心的人生氣地沖著我怒吼道：

“陳曉飛，趙廷文呢？讓他接電話，你們在學校門口磨蹭什么呢？”

“那邊的已經(jīng)燒了一大片了，是不是不想干了！”

我聽著指揮中心轉(zhuǎn)述的現(xiàn)場環(huán)境，只覺得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棉花的一樣。

主要是現(xiàn)在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這里已經(jīng)被人圍的水泄不通了。

我只能對著指揮中心的人解釋道：

“我們這里出現(xiàn)了一些狀況，要不然你們重新派一輛車去現(xiàn)場支援吧！”

“主要是趙隊長他......”

還不等我說完，趙廷文將手里的藍色水桶丟了進來。

接著他直接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子里。

我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他匯報了一下眼下的情況：

“趙隊長，指揮中心的人說火勢很大，現(xiàn)在那一片都燒起來了，差不多二十多間屋子，咱們趕緊過去救火吧！”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對于那些死于火災里的生命充滿了敬畏。

誰知道趙廷文卻冷笑一聲：

“誰準許你動我的電話了！不就是想在領(lǐng)導面前表現(xiàn)好取代了我嗎？”

“我家的平房就在那片，一共稀稀拉拉才十幾間，你看你說的夸張的！”

說完他看了一眼窗外的老百姓。

我聽著他的話蹭的一下站起身怒吼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咱們是消防員，必須要第一時間趕去現(xiàn)場！”

“從一開始接到電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半個小時了，你這是玩忽職守！”

趙廷文不客氣地抬手扇了我一巴掌，咬牙切齒道：

“你他媽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才是隊長，你給我把嘴閉上！”

“每年都做宣傳一定要嚴格防火，誰讓他們自己不聽的，死了也是活該！”

我看著他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能將腦袋探出車外不停的看著群眾大聲揮手示意：

“起開！快起開！我們在執(zhí)行任務！”

看著被疏散開的人群，我這才緩緩放心。

同時不斷的念叨著。

一定要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就到了。

很快車子走出了這條擁擠的街道，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轉(zhuǎn)動坐立難安。

就在汽車走到距離火災發(fā)生地不足一千米的距離時，車子上突然想起了鳴笛聲。

司機看了一眼儀表盤驚恐地大喊著：

“怎么回事？車里的水箱沒水了！”

4

我們紛紛站起身看向車后面，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趙廷文接水的水龍頭沒有關(guān)上。

這一路已經(jīng)將這一大水箱的水漏的只剩下個根了。

我看著一旁的民宅不停地晃動手里的水管道：

“咱們一隊去救火，另一隊在這里征用民宅的水源吧！”

“這樣的話......”

還不等我說完，趙廷文冷漠地說道：

“早知道水都流在地上，還不如都拉去給我兒子的班級澆樹，這樣他還能拿個小紅花！”

我聽著他的話愣在原地，這都什么時候了，他竟然還想著他兒子的幾顆破樹！

眼下我們已經(jīng)能看清楚遠處平房的滾滾濃煙了，他竟然一點也不心疼被困在里面的生命嗎？

可是趙廷文像是眼瞎了一樣，慢慢悠悠地坐在后座上玩手機。

沒辦法，我只能穿上隔火服拿著幾個隔火毛毯下了車。

雖然現(xiàn)在我沒有水，但是拿著毯子能救幾個就救幾個吧！

在我打開車門想要下去的時候，趙廷文冷不丁的叫住我拿著手里的銅水龍頭重重的往我的腦袋上砸過來。

他一邊砸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是不是就你能耐不怕死??！你在這里顯擺什么呢！”

“老子告訴你，我這個小隊長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人能頂走！”

我還來不及回話，兩條腿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

腦袋被趙廷文砸的昏昏沉沉的，還感覺什么東西都在不停的轉(zhuǎn)悠。

趙廷文看著我躺在地上，他一臉邪笑的下車看著我踹了一腳。

“陳曉飛，你不是想當英雄嗎？今天我讓你好好當一回英雄！”

說完他趁著四下無人，直接解開褲子沖著我撒了一泡尿。

腥臭的尿騷味鉆進我的鼻腔。

我不停的扭動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趙廷文憤怒的大喊著：

“趙廷文，你真不是個東西！你給我等著這次救完火后我要上報指揮中心！”

我就信了，這天下難道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嘛？

趙廷文聽見我的話沒有任何的害怕，反倒是蹲下身子看著我冷笑一聲：

“陳曉飛，你還是挺有種！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水龍頭硬！”

說完他拿著水龍頭朝著我的嘴巴拼命的砸了過來。

很快我就察覺到口腔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我看著蔚藍色的天空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一旁消防車上的人都坐在車里同情地看著我，他們沒有人敢和趙廷文抗爭。

這也加速了趙廷文囂張的氣焰，不止拿著水龍頭砸我的臉，還不斷的羞辱著我。

就在我以為自己今天要把小命交代在這里的時候，遠處跑來一個老太太。

她顫顫巍巍的站定腳步看著我們兩個大喊道：

“廷文，你怎么才來?。≮s緊開著車去救你爸爸??！他為了救我被房梁壓在大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