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全市的消防英雄，戰(zhàn)功赫赫。

表彰大會開始前，我媽讓我把爸爸最珍貴的一等功獎?wù)虏亮痢?/p>

我卻發(fā)現(xiàn)獎?wù)卤趁?，勾著一小截黑色的蕾絲布料。

我媽一眼認出，那是她親手給犧牲戰(zhàn)友王叔叔的遺孀，李阿姨買的內(nèi)衣。

「我出生入死換來的榮譽，你竟然用這種齷齪思想來侮辱？」

面對媽媽的質(zhì)問，我爸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整個消防大院都在夸我爸有情有義，罵我媽是個妒婦。

可他們不知道，那枚獎?wù)拢藰s譽，還是我爸和李阿姨幽會的信物。

1.

第二天，我爸像沒事人一樣，穿著嶄新的制服，胸前掛著那枚被我媽連夜擦得锃亮的一等功獎?wù)拢⒓颖碚么髸恕?/p>

媽媽的臉頰還腫著，她用厚厚的粉底蓋住，對我強顏歡笑。

「瑤瑤，媽媽沒事。」

可我知道，她有事。

這件事很快就在消防大院里傳開了。

不知道是我爸自己說的，還是別人聽到了風(fēng)聲。

版本變成了：英雄的妻子心胸狹隘，因丈夫照顧犧牲戰(zhàn)友的遺孀而無理取鬧，甚至想毀掉丈夫用命換來的獎?wù)隆?/p>

一時間，所有的指責(zé)都對準了我媽。

樓下的張阿姨拉著我媽，語重心長地勸：「葉琳啊，陳浩是什么人我們都清楚，他最有情有義了。王偉剛走，李潔一個女人家?guī)е⒆佣嗫蓱z，陳浩多照顧一下也是應(yīng)該的，你可不能犯糊涂啊?！?/p>

對門的劉嬸子更是當(dāng)著我媽的面，大聲地對別人說：「有些女人就是見不得自己男人好，當(dāng)了英雄夫人，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連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甚至我爸的領(lǐng)導(dǎo)，也特意找我媽談話，讓她「顧全大局」，不要影響英雄的形象。

我媽成了整個大院的罪人。

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

她不辯解，只是沉默地買菜、做飯、接我放學(xué)。

她的背影，一天比一天佝僂。

周末，我爸單位組織家屬聚餐，說是為了慶祝我爸獲獎。

我媽不想去，我爸一個電話打回來，語氣冰冷：「葉琳，你要是不來，就是不給我面子，讓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話！」

最終，我們還是去了。

在飯店的包間里，我爸被眾人簇擁在中心，儼然是全場的焦點。

李阿姨也來了，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畫著精致的妝，看起來楚楚可憐。

她坐在我爸的身邊，不斷地用公筷給我爸夾菜，笑得溫柔又得體。

「陳隊，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孤兒寡母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p>

她說著，眼圈就紅了。

「嫂子，你別這么說，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王偉是我最好的兄弟，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p>

我爸拍著胸脯，一臉的義薄云天。

周圍的人紛紛附和。

「就是啊，陳隊這人品沒得說！」

「李潔你也是有福氣，碰到陳隊這么好的領(lǐng)導(dǎo)?！?/p>

我媽安靜地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給我剝蝦，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席間，李阿姨起身去洗手間。

她脖子上戴著一條新的鉑金項鏈，吊墜是一顆小小的火焰形狀，在燈光下閃閃發(fā)光。

我認得那個吊墜。

上周我爸的手機購物軟件沒退出，我玩游戲的時候不小心點進去過，他的瀏覽記錄里，第一個就是這條項鏈。

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買給媽媽的。

媽媽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剝蝦的手頓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李阿姨回來，滿面春風(fēng)。

媽媽忽然端起一杯果汁，站起身，對我爸和李阿姨的方向舉了舉杯。

「李潔，」她低聲開口，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包間，「你脖子上的項鏈真好看，火焰的形狀，很配陳浩英雄的身份?！?/p>

一瞬間，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

李阿姨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脖子。

我爸的臉色更是瞬間變得鐵青。

「葉琳！」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震得跳了起來。

「你又在發(fā)什么瘋！」

他怒吼著，眼睛里像是要噴出火來。

周圍的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媽。

我媽卻笑了，她慢慢地放下杯子，看著我爸，一字一句地說：「我沒發(fā)瘋。我只是覺得，英雄的獎?wù)拢陀⑿鬯徒o戰(zhàn)友遺孀的項鏈，真的很相配?！?/p>

說完，她拉起我的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間。

那天晚上，我爸回來后，和媽媽爆發(fā)了有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我躲在房間里，聽到摔東西的聲音，我爸的咆哮聲，還有媽媽壓抑的哭聲。

爭吵結(jié)束后，我看到媽媽一個人坐在黑暗的客廳里，手里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的臉上沒有眼淚，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平靜。

那一刻，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她心里徹底碎掉了。

2.

從那天起，媽媽變了。

她不再哭，也不再和我爸爭吵，甚至臉上還恢復(fù)了往日的笑容。

她對我爸，比以前更加體貼入微。

每天準時做好他愛吃的飯菜，把他的制服熨燙得一絲不茍。

我爸似乎很滿意她的轉(zhuǎn)變，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偶爾還會給我買些零食和玩具。

整個家，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種溫馨和睦的樣子。

但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看到媽媽偷偷在網(wǎng)上買了一個很小的，像U盤一樣的東西。

她趁我爸不在家，把它裝在了客廳正對著沙發(fā)的盆栽里。

我還看到她花錢請人，在我爸的車里，裝了一個我看不懂的小零件。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在我爸面前，提起李阿姨。

「陳浩，今天碰到李潔了，她說她家燈泡壞了，想請你下班去幫忙看看。」

「老公，上次你給李潔孩子買的那個遙控汽車，鏈接能發(fā)我一下嗎？我也想給瑤瑤買一個?！?/p>

每次，我爸都會變得很不自然，眼神閃躲，含糊地應(yīng)付過去。

而媽媽，只是微笑著看著他，眼神里卻是一片冰冷。

一個月后，我爸的生日到了。

媽媽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還把他最喜歡的幾個兄弟和家屬都請到了家里。

李阿姨也來了，她給我爸帶了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是一條名牌皮帶。

飯桌上，大家推杯換盞，氣氛熱烈。

媽媽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今天是我家陳浩的生日，也是他獲得一等功的滿月紀念，我作為妻子，為他感到驕傲?！?/p>

她笑意盈盈，和平時沒什么兩樣。

大家都鼓起掌來。

「但是，」媽媽話鋒一轉(zhuǎn)，「這份榮譽的背后，除了陳浩的英勇，還有一些我作為妻子，必須澄清的事情?！?/p>

客廳的燈光下，她的眼神銳利如刀。

我爸的臉色微微一變。

媽媽沒有看他，而是從身后拿出一個平板電腦，連接了客廳的大電視。

她的手有些微抖，但當(dāng)她看到我時，眼神立刻堅定下來。

「大家可能都聽過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我嫉妒陳浩照顧戰(zhàn)友遺孀，是個心胸狹隘的妒婦?！?/p>

電視屏幕亮了起來。

出現(xiàn)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我家客廳的錄像。

畫面里，我爸和李阿姨坐在沙發(fā)上，李阿姨靠在我爸的肩頭，哭得梨花帶雨。

「陳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別怕，有我呢?！刮野謸е?，手不規(guī)矩地在她后背上撫摸。

飯桌上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屏幕，又看看臉色慘白的我爸和李阿姨。

「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一個戰(zhàn)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就是陳浩說要去幫李潔修燈泡的那天?！箣寢屍届o地回答。

緊接著，屏幕上又出現(xiàn)了一段車載記錄儀的視頻。

是我爸送李阿姨回家，車停在她家樓下，兩個人在車里擁吻，言語露骨。

「......你家那個黃臉婆，什么時候跟她離？」

「快了，寶貝，等我把財產(chǎn)轉(zhuǎn)移好......她一個家庭主婦，離了我什么都不是......」

我爸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客廳。

「陳浩！」我爸的一個兄弟猛地站起來，一拳砸在桌子上，怒視著他。

我爸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

他猛地撲向電視，想要關(guān)掉它，卻被媽媽帶來的兩個表哥死死按住。

「葉琳！你這個毒婦！」他嘶吼著，面目猙獰。

李阿姨已經(jīng)癱軟在椅子上，渾身發(fā)抖。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媽媽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幾個警察，還有李阿姨的公公婆婆，王叔叔的父母。

兩位老人看到電視上的畫面，先是震驚，隨即臉上交織著憤怒與羞恥，氣得渾身發(fā)抖。

王奶奶沖上來，一把抓住李阿姨的頭發(fā)，狠狠地給了她幾個耳光。

「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我兒子尸骨未寒，你就勾搭他的兄弟！你對得起他嗎！」

場面瞬間亂成一鍋粥。

我爸的兄弟們，用鄙夷的眼神看著他。

那些曾經(jīng)指責(zé)我媽的家屬們，此刻都低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

我媽站在混亂的中央，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她的臉上，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有一片徹骨的寒涼。

3.

我爸和李阿姨的事情，像一顆炸彈，在整個消防系統(tǒng)炸開了。

英雄的光環(huán)，一夜之間碎成了粉末。

取而代之的，是婚內(nèi)出軌、欺騙戰(zhàn)友遺孀家屬、道德敗壞的標簽。

我爸被停職調(diào)查。

他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整日整夜地喝酒，摔東西。

家里被他砸得一片狼藉。

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英雄，變成了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子。

他把所有的怨恨，都發(fā)泄到了媽媽身上。

「葉琳，都是你！是你毀了我！我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全都被你這個賤人給毀了！」

他沖出房間，掐住媽媽的脖子，把她死死地按在墻上。

媽媽的臉漲得通紅，拼命地掙扎。

我嚇得沖上去，抱著他的腿又踢又咬。

「放開我媽媽！你這個壞人！」

他一腳把我踹開，我的頭重重地磕在了茶幾角上，眼前一黑，劇痛緊接著炸開，一股溫?zé)岬囊后w瞬間流了下來。

「瑤瑤！」媽媽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推開了我爸。

她沖過來抱住我，看著我額頭上的傷口，眼淚洶涌而出。

「陳浩，你不是人！」她抱著我，絕望地嘶吼。

我爸看著我頭上的血，似乎也愣了一下，眼里的瘋狂褪去了一些。

但很快，他又被憤怒所占據(jù)。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他沒有上前查看我的傷勢，反而轉(zhuǎn)身拿起桌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向了墻上的婚紗照。

玻璃碎裂的聲音，刺耳又絕望。

照片上，年輕的爸爸媽媽笑得那么燦爛。

可現(xiàn)在，一切都變成了碎片。

那天晚上，李阿姨的哥哥，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帶著幾個人沖進了我們家。

他們一進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打砸。

「陳浩！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我妹妹害慘了！」

「我妹妹的名聲全被你毀了！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爸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家里最后一點完好的東西，也在他們的打斗中，變成了一片廢墟。

媽媽緊緊地抱著我，把我護在懷里，用自己的后背，擋住那些飛過來的碎片。

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fā)抖。

最終，是鄰居報了警，這場鬧劇才得以收場。

警察把所有人都帶走了。

空蕩蕩的家里，只剩下我和媽媽。

媽媽抱著我，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滿屋的狼藉，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地低下頭，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對我說：「瑤瑤，我們走。」

她沒有收拾任何東西，只是牽著我的手，帶我離開了這個曾經(jīng)被稱為「家」的地方。

走下樓的時候，我看到很多鄰居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他們的眼神各異，憐憫中夾雜著看熱鬧的興奮。

那些曾經(jīng)夸贊我爸，指責(zé)我媽的人，此刻正津津有味地討論著我們家的丑聞。

我拉著媽媽的手，走出了消防大院。

外面的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棟我們生活了七年的樓，在夜色中黑沉沉地矗立著，冰冷而壓抑。

而我們，是被它驅(qū)逐出來的，無家可歸的人。

4.

我和媽媽搬進了一個很小很舊的出租屋。

房子只有一個房間，又潮又暗。

媽媽找了一份在餐廳洗碗的工作，每天早出晚歸，非常辛苦。

但我們的生活并沒有因此平靜下來。

我爸很快就找到了我們。

他像個幽靈一樣，時常出現(xiàn)在我們出租屋的樓下。

他不再打罵，而是換了一副嘴臉，苦苦地哀求媽媽。

「琳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你看瑤瑤，她不能沒有爸爸啊?！?/p>

媽媽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他見哀求沒用，就開始威脅。

「葉琳，你別忘了，這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chǎn)，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瑤瑤的撫養(yǎng)權(quán)，你也別想！你一個洗碗工，拿什么跟我爭？」

李阿姨也來找過我們。

她被單位開除，被夫家趕了出來，名聲徹底臭了。

她把這一切都怪在媽媽頭上。

她不再是那個楚楚可憐的白蓮花，而是像個潑婦一樣，堵在我們家門口，又哭又罵。

「葉琳！你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你毀了我，你也不得好死！」

她甚至在小區(qū)里散播謠言，說媽媽早就出軌了，我爸才是受害者。

我在學(xué)校的日子，也變得難過起來。

同學(xué)們都知道了我家的事情，他們在我背后指指點點，叫我「壞蛋的女兒」。

有一次，幾個男生把我堵在墻角，朝我扔石子。

「你爸爸是個大騙子！你媽媽是個瘋子！」

我額頭上的傷疤，成了他們嘲笑我的證據(jù)。

那天，我爸又來了。

他帶來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

協(xié)議上寫著，我歸他撫養(yǎng)，媽媽凈身出戶，每個月支付我五百塊錢的撫養(yǎng)費。

「葉琳，簽了吧。」他把筆扔在媽媽面前，語氣得意又囂張，「你要是不簽，我就去法院起訴你，到時候你連瑤瑤都見不到！」

媽媽看著那份協(xié)議，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我沖過去，把協(xié)議撕得粉碎。

「我不要跟你！你是個壞人！」我哭著朝他大喊。

我爸一巴掌把我推開，指著媽媽的鼻子罵：「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跟你一樣沒教養(yǎng)！」

媽媽把我緊緊地護在身后，她的眼睛紅得嚇人。

她死死地盯著我爸，一字一句地說：「陳浩，你會后悔的?！?/p>

最終，媽媽還是簽了字。

不是在那份協(xié)議上，而是在我爸重新打印的一份，內(nèi)容幾乎一模一樣的協(xié)議上。

因為我爸威脅她，如果她不簽，他就會去我的學(xué)校鬧，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媽媽。

那天，媽媽抱著我，哭了一整夜。

我以為我們輸了，輸?shù)靡粩⊥康亍?/p>

可第二天，我看到媽媽擦干眼淚，開始打電話。

她的聲音異常冷靜，眼神堅決。

「李姨，我是葉琳......陳浩之前是不是也騙過你，說幫你投資，拿走了你丈夫的撫恤金？」

她正和李姨說著，我爸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媽媽看到來電顯示，臉色微微一變，但立刻調(diào)整好情緒，用往常那種疲憊的語氣接起電話，三言兩語打發(fā)了他。

掛斷后，她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繼續(xù)和電話那頭的劉嬸說：「劉嬸，你還記得嗎，陳浩幫你兒子安排工作，收了你五萬塊錢，最后卻不了了之......」

她一個一個地打，把那些曾經(jīng)被我爸「幫助」過，最后卻吃了虧的家屬，都聯(lián)系了起來。

原來，受害者不止我們一個。

我爸利用他的職位和英雄光環(huán)，騙取了很多人的信任和錢財。

媽媽把所有人組織了起來，建立了一個秘密的聯(lián)盟。

她還找到了一個電腦高手，幫她恢復(fù)了那段被我爸格式化了的車載錄像的完整版。

視頻的后半段，是我爸和李阿姨在討論如何把騙來的錢，轉(zhuǎn)移到李阿姨父母的賬戶上。

那是他們最致命的證據(jù)。

媽媽看著恢復(fù)好的視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她對電話那頭的李姨說：「李姨，消防隊今年的年終表彰聚餐，就在下周五。那天，我們要讓陳浩，身敗名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