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加班回家晚了，沒有做飯。

他坐在餐桌前，桌上擺著一份外賣。

我往椅子上一坐，伸手去拿筷子。

他按住我的手。

“這份外賣35元，你如果想吃，轉(zhuǎn)我17.5元?！?/p>

我看著他，胃里一陣抽搐。

“言宿，我今天很累?！?/p>

“我知道。所以你可以選擇不吃，去休息?！?/p>

他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站起身，回了房間。

那天晚上，我突發(fā)急性腸胃炎，上吐下瀉。

我扶著墻，掙扎著走出房間。

“言宿，送我去醫(yī)院，我好難受?！?/p>

他從電腦前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很嚴重嗎？要不要先喝點熱水？”

“很嚴重，疼得站不住了?！?/p>

他這才站起來，扶住我。

“行，我送你去?！?/p>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我疼得蜷縮在副駕駛。

他一邊開車，一邊開口。

“我查了一下，夜間急診的掛號費是50元，比白天貴一倍?！?/p>

“待會兒的醫(yī)藥費檢查費，我們都記好賬，回來AA?！?/p>

我閉著眼睛，沒有力氣回答。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開了藥，讓我去輸液。

我去繳費處排隊，言宿站在我身后。

輪到我時，收費員說：“一共是780元?！?/p>

我拿出手機準備支付。

言-宿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一下?！?/p>

他轉(zhuǎn)向收費員。

“你好，我們可以分開支付嗎？”

收費員愣住了。

“什么意思？”

“就是她付她的，我付我的?！?/p>

“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是，但我們是AA制夫妻。她應(yīng)該付390元，我付390元?！?/p>

周圍排隊的人都看了過來。

收費員皺著眉：“先生，我們這里沒有這種支付方式，只能一筆付清?！?/p>

言宿有些為難。

“那怎么辦？這不符合我們的協(xié)議?！?/p>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我的臉燒了起來。

咬著牙，對收費員說：“我來付，我付全部?！?/p>

我付完了錢，拿著單子，一刻也不想多待。

言宿跟在我身后。

“你別生氣，我不是不舍得花錢?！?/p>

“只是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我們一開始就說好的?！?/p>

“你多付的390元，我會轉(zhuǎn)給你的?！?/p>

我坐在輸液室的椅子上，液體順著血管流遍全身，帶著一股涼意。

言宿坐在我旁邊，拿出手機。

“對了，剛剛打車的費用是28元，油費算我的，你轉(zhuǎn)我14元?！?/p>

“還有，我陪你來醫(yī)院，耽誤了我兩個小時的工作。我的時薪是200元，這兩個小時算400元。這個是我的個人時間成本，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承擔(dān)一半？”

我猛地抬頭看他。

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言宿，你覺得這合理嗎？”

“當然合理。我的時間也是成本。我們AA，就要算得清清楚楚?！?/p>

我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夜。

第二天，我收到了他的轉(zhuǎn)賬。

元。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我懷孕了。

當我把驗孕棒拿給言宿看時，他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