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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4
“喬疏意早在一年前就注銷了國內(nèi)身份,并且以法國身份,和方司禹在那邊領(lǐng)證了?!?/p>
“因為她身份注銷,我已經(jīng)幫你申請離婚,七天后就能拿到離婚證?!?/p>
“不過,她最近已經(jīng)提交了恢復(fù)身份證明,如果你不申請離婚,你們的婚姻關(guān)系會自動恢復(fù)?!?/p>
啪——
手機脫手砸在地上,蛛網(wǎng)般的裂痕瞬間爬滿屏幕,像極了他此刻支離破碎的心。
余赫年靠著墻緩緩坐在地上,周遭的一切聲響都仿佛都消失了。
他只茫然地睜著眼,任由鋪天蓋地的痛苦像張密不透風(fēng)的巨網(wǎng),將他牢牢裹住,連呼吸都帶著尖銳的疼。
原來她注銷身份,是為了和方司禹光明正大地領(lǐng)證。
真可笑。
就在昨天,他還在廚房笨手笨腳地準(zhǔn)備他們的三周年紀(jì)念日晚餐。
怪不得,她換掉了所有他挑選的家具,連墻上那幅他親手畫的裝飾畫都沒放過。
原來在這個家里,他余赫年才是那個多余的外人。
喬疏意,你負(fù)我,竟負(fù)得這樣徹底!
許久后,余赫年慢慢站起身。
腳背上的血跡早已干涸,暗沉的紅像極了他們一起走過的八年光陰,最終只剩一片荒蕪。
手機屏幕亮著,他點開朋友圈。
那個極少更新動態(tài)的喬疏意,竟發(fā)了九宮格。
照片里,她帶著方司禹去了學(xué)校旁的路邊攤。
那個平日里連餐廳燈光太亮都要皺眉的清冷女人,正滿臉寵溺地給方司禹剝著一盤小龍蝦。
一身高定套裝與油膩的塑料桌布格格不入,卻因身邊男人的笑,生生落進(jìn)了小巷的煙火氣里。
余赫年指尖泛白。
他記得自己提過好多次,想去重溫學(xué)校門口的路邊攤,說那里的炒粉加雙倍辣才夠味。
那時的喬疏意總是從一堆文件里抬起頭,滿臉倦?。?/p>
“有什么好回憶的?你現(xiàn)在的身份,去那種地方合適嗎?”
如今他才懂,不是她不想去。
只是她想一起回憶的人,從來不是他。
余赫年低頭,對著那組照片,輕輕點了個【贊】。
晚上,喬疏意和方司禹還沒回來,相關(guān)詞條已經(jīng)沖上熱搜。
【喬氏總裁疑似出軌,與新歡車內(nèi)擁吻后進(jìn)入酒店?!?/p>
【小三身份解密:YY字紋身男?!?/p>
圖片拍得不算清晰,喬疏意抱著的男人面容模糊,可鎖骨處那串“YY”字母紋身卻格外顯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方司禹。
余赫年的心像是被細(xì)針輕輕刺了下,隨即就冷淡地別開眼,退出了熱搜界面。
哐當(dāng)——
急促的開門聲猛地傳來。
還沒等余赫年反應(yīng)過來,手腕就被喬疏意死死攥住,那力度像是要把他的骨頭捏碎。
疼痛讓他嘶吼出聲,“喬疏意,你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喬疏意冷著臉,一言不發(fā)。
直接拉著他,徑直將人塞進(jìn)了門外的保姆車。
車內(nèi),她依舊死死禁錮著他,仿佛要將他揉進(jìn)骨血里才肯罷休。
余赫年狠狠閉上眼,不想看眼前這個全然陌生的女人。
喬疏意卻突然掐住他的下巴,眼里墨色翻涌,“余赫年,你還記得自己是什么身份嗎?”
“出了這種事,你問一句會死嗎?你就這么不在乎?”
余赫年倔強地迎上她的目光,緊抿著唇不發(fā)一言。
心里卻在冷笑。
問什么?問她是不是和方司禹去了酒店?
問那紋身是不是他們愛情的見證?
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有什么好問的。
他都已經(jīng)打算成全他們了,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恍惚間,似乎聽到她喉間溢出一聲極輕的嘆息。
車子很快停在一家高檔紋身店門口。
余赫年被喬疏意拽著往里走,一眼就看見方司禹坐在紋身椅上,正滿臉含淚地洗著鎖骨處的紋身,疼得渾身發(fā)顫。
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余赫年心頭。
他用力掙開喬疏意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外跑。
可剛跑到門口,就被幾名黑衣保鏢攔住了去路。
喬疏意冰冷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讓他脊背一陣發(fā)寒:“把他帶過來。”
保鏢面無表情地架住他的胳膊,將他按在另一張紋身椅上,扣緊了束縛帶。
耳邊傳來喬疏意對紋身師的吩咐: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字母,紋在他身上?!?/p>
說完,她俯身靠近,撫了撫他的頭,嗓音里竟漾著一絲詭異的溫柔:
“別怕,一會兒就好?!?/p>
余赫年死死地瞪著她:“喬疏意,我可以給他讓位,讓他做喬先生!你放開我!”
不知是哪句話激怒了她,喬疏意突然冷哼一聲,字字如冰:
“你休想!”
轉(zhuǎn)身卻走到方司禹身邊,拿出手帕為他擦去額角的細(xì)汗,“下次別紋了,我看著都疼?!?/p>
尖銳的紋身針扎進(jìn)皮肉的瞬間,余赫年絕望地閉上眼。
生理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
喬疏意怎么敢!
她怎么敢把象征著她和方司禹愛情的字母,硬生生刻在他的皮肉上。
屈辱、憤怒、不甘......所有情緒像無數(shù)把利刃,將他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也徹底割斷了他對喬疏意最后一絲藕斷絲連,最終歸于一片死寂。
那個當(dāng)年拉著他沖出火海的少女,那個說要和他過一輩子的少女,早已死在了歲月里。
可他沒想到,喬疏意還能更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