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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和丈夫在貧民窟里收養(yǎng)了個女孩,我教她槍法、搏擊、識人心術(shù),把她培養(yǎng)成道上的一把手。
丈夫說她頗有我當(dāng)年的風(fēng)范,將她寵得無法無天。
可慶功宴上,養(yǎng)女明知道我對海鮮過敏,卻還是夾了一只蝦到我碗里。
“干媽,多吃幾次就不過敏了,主要是我養(yǎng)的狗愛模仿人。”
“你不吃,它也會學(xué)你不吃,我最煩它挑食了?!?/p>
一片哄笑聲中,丈夫卻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和你干媽當(dāng)初一樣跋扈,老婆,你快把蝦吃了吧,就當(dāng)給狗做個榜樣?!?/p>
我冷笑一聲,好臉色給多了,這種話也敢對我說?
1
這不是顧曉曉第一次挑釁我。
孩子翅膀硬了,是該挫挫銳氣了。
我不緊不慢地押了一口清茶,“來人,把大小姐的狗拉上來?!?/p>
我的人很快就押上來一只比人還大的藏獒。
四五個人才能壓制住。
當(dāng)初在拍賣行上,顧曉曉只是多看了這只狗一眼。
陸沉洲便大手筆砸下三千萬美金,只為哄他這個寶貝女兒開心。
那惡犬朝著我哈氣齜牙,手下迎面一腳,直接踹飛它一顆牙。
陸沉洲徒手掐滅手中的煙,上前來捏捏我的臉,略有戲謔。
“薛琳,生氣了???逗逗你而已?!?/p>
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吩咐手下。
“打,打死了算我的?!?/p>
我轉(zhuǎn)過頭欣賞顧曉曉漲得通紅的臉,緩緩開口。
“昨天有人來向我投訴,說你這條狗叼走了別人碗里的肉,轉(zhuǎn)頭又蹭上了隔壁狗的窩,睡了那狗的老公?!?/p>
“曉曉啊,你這條狗果真是很愛模仿人,就是不知道學(xué)的誰?!?/p>
顧曉曉臉色瞬間鐵青,立馬跪在我面前。
“干媽,我錯了。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將軍?!?/p>
“將軍快被打死了,干媽你放它一馬好嗎?”
聽完我一番指槐罵桑,陸沉洲沉默了良久,眼神晦暗不明。
“薛琳,讓你的人停下來,不然別怪我做得難看?!?/p>
我這人最受不得威脅。
我直接掏出槍對著那條狗,按動扳機(jī)。
顧曉曉尖叫一聲,沖上去:“不要!”
那顆子彈劃過她的臉。
下一秒,將軍的頭顱上多了一個血洞,再也沒了呼吸。
我被這條狗咬過很多次,每一次都被它生生扯下一塊肉,它總是在我靠近陸沉洲時發(fā)出警告。
每一次顧曉曉都掩唇輕笑,縮在陸沉洲懷里,然后掏塊精致肉干獎勵它。
久而久之,這條狗一見到我就會朝著我的喉管撲上來。
既然她管教不當(dāng),那我就幫她處理。
顧曉曉抱著狗的尸體淚眼婆娑,低聲抽泣著。
陸沉洲狠狠攥住我的手腕,目光里只有怒火。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我感覺骨頭都要被捏碎。
“曉曉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啊,你至于鬧得這么難看嗎?”
“她年紀(jì)小不懂事犯點(diǎn)錯也正常,你和自己女兒計較什么?”
當(dāng)初從貧民窟帶回顧曉曉時,她瘦瘦小小,我們以為她不過十三四歲,百般憐惜。
后來卻沒想到,她只比我小兩歲,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
我慢條斯理地開口:“她年紀(jì)小不小,你心里最清楚?!?/p>
“知道的以為你在養(yǎng)女兒,不知道的以為你在養(yǎng)外室,你覺得呢沉洲?”
他好看的眉眼瞬間擰緊,盯著我的雙眸沉沉如墨。
“薛琳,要不是我,你還在紅燈區(qū)賣?!?/p>
我心臟痛了一下,但隨即失笑。
輕佻散漫地回敬他:“沉洲,要不是我,你現(xiàn)在還是個大小便失禁的廢物。”
2
陸沉洲瞳孔一縮。
這句話似乎讓他清醒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在我手腕的紅痕,眼中閃過懊悔。
再次開口時聲音沙啞得可怕。
“來人,把這條狗的尸體拿到外面去喂雞?!?/p>
“以后讓夫人不開心的東西都該死。”
顧曉曉被這訓(xùn)斥聲嚇了一跳,怯生生地收回手,任由手下把狗拖走。
她強(qiáng)忍著淚水,陸沉洲心疼得眼眶通紅。
我懶得看他們,拿起拐杖轉(zhuǎn)身離開。
這條腿是陸沉洲當(dāng)初被人暗算,我不顧危險沖進(jìn)敵營,背著他連逃了七天七夜。
子彈打穿了我的膝蓋,從此我的腿落下了殘疾。
逃出來的那晚,他在我的耳邊說:“琳兒,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p>
平時陸沉洲總是會追上來扶我。
可這次,他選擇定定地守在顧曉曉身旁。
回到別墅時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汗。
傍晚,管家氣沖沖地上來向我匯報。
“夫人,陸沉洲把您在濱海的產(chǎn)業(yè)全部交給顧曉曉了?!?/p>
“他明知道那是您母親給您留下來的......”
我不說話。
看著手機(jī)里,顧曉曉給我發(fā)來的一段視頻。
他們在濱海那邊的別墅聚餐。
有人提出想要和顧曉曉聯(lián)姻。
顧曉曉雖為養(yǎng)女,但我們將她視如己出,并已將部分產(chǎn)業(yè)交予她打理。
更何況,我無法生育,以后也不會有什么親生孩子來和她搶。
顧曉曉一口回絕:“不行,這種事情不能兒戲。”
她含著笑看向陸沉洲,下一刻卻見她陡然親在陸沉洲的臉上。
“我只喜歡干爹一個人?!?/p>
她認(rèn)真道:“我要開始正式追求干爹啦?!?/p>
一片哄笑聲中,顧曉曉又往陸沉洲的嘴唇湊近。
我在心中默數(shù)3,2,1。
陸沉洲沒躲開。
我忍著喉嚨里惡心的反胃感合上手機(jī)。
轉(zhuǎn)頭吩咐管家給我安排到濱州的車,還帶了一小隊雇傭軍。
窗外的天氣陰沉,我的膝蓋又開始隱隱作痛。
我讓手下潛藏在暗處,聽到我指令才可現(xiàn)身。
我到的時候才剛開始上菜。
顧曉曉粗心大意吃到一塊很燙的豆腐,瞬間眼淚都被激出來。
陸沉洲立馬一只手掌心朝上伸到她面前。
言簡意賅:“吐出來?!?/p>
顧曉曉眼睛瞪得渾圓,愣愣地盯著他。
陸沉洲嘆了口氣,用兩根手指撬開了她的嘴巴。
直接把那塊剛出鍋的豆腐從她嘴里摳出來。
我看完了全程,心更沉了幾分。
能讓他做到這個份上的女人大概只有顧曉曉。
我推開門,冷冷地盯著他們。
陸沉洲臉色一下子白了幾分,聲音有些發(fā)虛。
“薛琳,你怎么來了,今晚我不是叫了醫(yī)生給你按摩腿的嗎?”
顧曉曉卻毫不避諱我的目光,挑釁地與我對視。
那眼神像極了當(dāng)年的我。
狂傲得像只鷹隼,怪不得陸沉洲喜歡。
“干媽,你早該把干爹讓給我的?!?/p>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刺來。
3
“噗呲”一聲。
短刀深深沒入我的肩膀。
這把白玉短刀是她十八歲那天我送給她的。
可誰知我領(lǐng)養(yǎng)的竟然是一條毒蛇。
我的肩膀很快滲出血來。
陸沉洲猛地瞪大雙眼,喉結(jié)微動。
“薛琳,你怎么不躲開,你只是腿腳不好,但完全可以躲開的對不對?”
“道上誰不知道你夜羅剎的名號,曉曉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而已,你現(xiàn)在怎么遲鈍成這樣了?!?/p>
是啊,現(xiàn)在的身手怎么會遲鈍成這樣。
二十五歲那年我懷了陸沉洲的孩子,都快到預(yù)產(chǎn)期了,卻被人劫走。
陸沉洲差點(diǎn)就瘋了,為了救我什么都不要了,單槍匹馬就進(jìn)了敵營。
他們抓我就是為了引誘陸沉洲,他們往陸沉洲的腦子里注射毒藥。
然后把我們丟在地下室里自生自滅。
他當(dāng)時蜷縮在雜物堆后,眼神空洞,嘴角留著涎水,低聲嘟囔著“怕…怕…”。
我當(dāng)時心臟猛地一抽,幾乎喘不上氣。
顧不上小腹傳來一陣緊縮的疼,我咬牙蹲下,握住他顫抖的手。
“沉洲,跟我走?!?/p>
我護(hù)著肚子轉(zhuǎn)身,用后背硬生生替他擋下子彈,尖銳的刺痛讓我跪倒在地。
最后意識里,我拼盡最后力氣把他推進(jìn)電梯,按下通往天臺的按鍵,那里有我們提前布置的接應(yīng)。
再次醒來時,他已經(jīng)失去了那一段記憶,大小便還不能自理,和廢人沒有差別。
我也因?yàn)榱鳟a(chǎn)而身體羸弱,可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我們曾經(jīng)失去過一個孩子。
當(dāng)初的我們能為對方放棄自己的生命,卻沒想到真心是瞬息萬變的。
我壓著火氣,“濱洲的產(chǎn)業(yè)是我的底限?!?/p>
“還有,顧曉曉長這么大了,總和我們待在一起不合適,現(xiàn)在她有能力了,把她送走吧?!?/p>
他有些無奈地揉捏眉心,無視我的話,揮了揮手。
“來人,把夫人帶下去處理一下傷口,送回家休息。”
我蹙起眉頭,像看陌生人一樣盯著他。
陸沉洲,我快不認(rèn)識你了。
那個把我從紅燈區(qū)里救出來的少年不見了。
那幾個押我的人被顧曉曉收買了,他們根本沒打算把我送回去。
他們用膠帶把我的嘴黏上,把我捆起來丟進(jìn)一個小隔間里。
顧曉曉笑呵呵地走出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我。
“干媽,你曾經(jīng)教過我,強(qiáng)者不靠武器,靠的是心狠手辣和審時奪度?!?/p>
她的白玉短刀抵上我的脖頸:“你覺得女兒現(xiàn)在學(xué)得怎么樣?”
“是您教我的,想要的東西要自己爭取。所以我給干爹下了點(diǎn)藥,您就呆在這里好好聽聽。”
鋒利的刀劃破我的血管,血腥味讓顧曉曉更加興奮。
我的暗哨想動作,被我用眼神壓下來。
陸沉洲,我想看看你面目全非成什么樣了。
4
不一會,我聽到外面的門打開了。
陸沉洲邁著大步子走進(jìn)來,看到顧曉曉在他房間里有些疑惑。
“曉曉,你怎么會在這里?快回自己房間里去?!?/p>
顧曉曉雙手抱上他的脖子:“干爹,我好想將軍,平時都是將軍陪著我睡覺的。今晚別趕我走好不好?”
她吻上陸沉洲的喉結(jié),“干爹你身體怎么這么燙。”
說著,她就把手伸進(jìn)陸沉洲的襯衫里摩擦。
陸沉洲的眼眸染上了些許情欲,他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沙啞得厲害。
“曉曉,我應(yīng)該拿你怎么辦才好,你不該誘惑我的?!?/p>
他抬起顧曉曉的下巴,一遍遍掠奪。
我在隔間里聽他們的聲音,徹底心死。
我伸手抹了把臉頰,手心一片冰涼。
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流下眼淚。
顧曉曉大著膽子摸索著,皮帶扣彈開的瞬間,外面響起一聲驚雷。
陸沉洲突然停下來,他重重地喘息著。
“打雷了,薛琳最怕打雷了,她今天還被你刺傷了,我要回去看看她。”
說完,他彎腰從地上撿起衣服裹住顧曉曉:“你該睡覺了。”
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曉曉不甘地攥緊拳頭,拉開隔間的門。
“你高興了,他心里還有你?!?/p>
我早就解開了手上的繩索,慢條斯理地揉著被繩索勒出紅痕的手腕,唇角噙著一絲冷嘲。
“我高興什么?高興我當(dāng)年看錯人,選中了個白眼狼當(dāng)養(yǎng)女。”
“還是高興陸沉洲沒和你做到最后一步。褲子都脫了,做沒做到最后一步重要嗎?”
他心中的天平早就開始偏了,再也不會全部向著我了。
我要的是他斬釘截鐵的選擇,是密不透風(fēng)的偏愛,而不是在兩個女人之間權(quán)衡利弊后,施舍給我的愧疚和責(zé)任。
我冷冷地盯著顧曉曉:“曉曉,你還記得我收養(yǎng)你時和你說的話嗎?背叛我的人都要死?!?/p>
我的人早就包圍了整個別墅,大門忽然被暴力撞開,無數(shù)穿著無數(shù)穿著黑色戰(zhàn)術(shù)裝備的雇傭兵如潮水般涌入。
他們立馬控制住了顧曉曉。
她臉色蒼白,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你怎么會和渡鴉衛(wèi)軍有聯(lián)系?!?/p>
我不理她,命令手下:“把大小姐帶回去?!?/p>
他們兩個人的賬,我要一起算。
還沒回到家,就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p>
陸沉洲低吼著,我從來沒見過他這么生氣。
“滾出去,誰讓你過來的?!?/p>
緊接著,男人清朗又帶有點(diǎn)散漫聲音響起:“薛姐姐說好要娶我當(dāng)男老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