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父母被請到外面。

岳母的哭聲透過門縫傳進來，撕心裂肺。

我拒絕吃飯，拒絕喝水。

民警端來的盒飯被我一腳踢翻，湯湯水水灑了一地。

“我不吃！除非把這敗家娘們關(guān)起來！”

年輕民警皺著眉頭收拾地上的殘局。

老民警勸我：“趙鐵山，你消消氣，有什么事回家慢慢說?！?/p>

“沒得說！”我紅著眼睛，“我就要離婚！今天就離！”

墻上的老式時鐘滴答滴答響著。

晚上8點50分。

離胡三動手還有十分鐘。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后背滲出冷汗。

此刻，在幾十公里外的國道上，我的卡車正停在路邊。

胡三的人正在撬開車廂，把里面的電冰箱搬出來，換上走私香煙。

他們動作熟練，配合默契。這套路他們用過不止一次。

8點55分。

我閉上眼，能想象到現(xiàn)場的畫面。

幾個人影在黑暗中忙碌，手電筒的光束在車廂里晃動。

當(dāng)時針指向晚上9點整的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

而我，擁有了這世上最堅不可摧的不在場證明。

我瞬間停止了所有叫罵。

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對民警說：“我累了。”

聲音平靜得嚇人。

王桂芬那邊也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疲憊的喘息聲。

這種180度的轉(zhuǎn)變讓所有民警目瞪口呆。

他們面面相覷，以為我們倆鬧騰虛脫了。

“這…這是怎么了？”年輕民警小聲問。

老民警搖搖頭：“可能真的累了吧。”

我被送回拘留室。

鐵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終于允許自己松了口氣。

但心里的愧疚卻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