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離世，我?guī)兔Q壽衣。

抬她的身子時，奶奶突然起身，抓起一支枯木，直戳戳插進我眼球里。

她說“等枯木發(fā)芽，你媽就能懷上兒子！”

從那天起，媽媽抽我的血澆灌枯木。

又親手持刀割下我一只耳朵吊在枯木上。

她告訴我，奶奶托夢說只有拿我的身軀祭木，才能給弟弟拼湊出一副身子。

后來，我被枯木吸干了營養(yǎng)，媽媽的肚皮終于大了起來。

生產(chǎn)那天，媽媽的肚皮翠綠翠綠的，她手舞足蹈地指揮爸爸。

“先割一盆她的血，萬一生的時候出什么意外，你就給我灌下去。”

“咱們兒子是靠她的血供養(yǎng)的，到時候肯定用得著！”

他們不知道，人死前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不能回應(yīng)的。

聽信者，大兇。

......

奶奶去世后，媽媽就把我獻祭給了枯木。

她神情癲狂，抓著我的衣領(lǐng)怒聲咒罵。

“下賤胚子，如果不是還要用你的血養(yǎng)枯木，我早就掐死你了。”

她一只手狂扇我耳光，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呵護著那支枯木，生怕不小心弄壞它。

我的臉被扇的火辣辣的疼，面前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媽媽的厲聲咒罵。

“你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它，不然為什么這么久還沒發(fā)芽？”

我無助的抱著自己的頭，身子蜷縮成一團，露出來的肌膚上滿是被打出來的傷痕。

新傷覆蓋舊傷，密密麻麻看的人心驚。

突然落在我身上的拳頭停住，我以為她像從前那樣打累了。

剛準備抬起頭，突然感到一股涼意貼在我的臉頰旁。

媽媽的語氣帶著激動的顫抖，手里的刀在我臉上游移，最終落在我的耳朵上。

“你奶奶給我托夢了，我兒子遲遲不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身軀，不如就拿你的來給他拼湊一副?！?/p>

我驚恐的往后退，可她卻絲毫沒猶豫，抓著刀直接對著我的耳朵砍下來。

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一瞬間我什么都聽不到了，捂著簌簌流血的傷口在地上疼的打滾。

而媽媽卻對我的慘狀視若未睹，虔誠的捧著那支枯木，狠狠插進我的傷口里。

我痛的渾身抽搐，或許是被我的尖叫聲吵到，她不耐煩的抓起一塊抹布塞進我嘴里。

“行了，為了讓你弟弟快點來，受點委屈怎么了？”

血淋淋的耳朵被她埋進栽種著枯木的土壤中，雖然看不見，但我也能想到媽媽此刻臉上的厭惡。

我顫抖著朝她的方向伸出手，求她送我去醫(yī)院。

如果再讓鮮血流下去，我會失血過多死掉的。

可下一秒，媽媽一腳踹在我的心窩處，嫌惡道：

“如果枯木再不發(fā)芽，我就弄死你這個小賤人?！?/p>

她嫌惡的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離開。

“早知道就不該把你領(lǐng)養(yǎng)回來，平白占了我兒子的位置，所以現(xiàn)在才遲遲懷不上，就該讓你死在外面?！?/p>

直到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麻木的躺在地上，時不時痛的抽搐一下。

而插在我傷口里的枯木，在吸收了鮮血后竟真的開始慢慢變直，甚至原本暗淡的枝干也顯出一絲光澤。

感受到枝干在手心中變直，雖然看不見，但我也能感受到從中散發(fā)出的蓬勃生機。

我的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快些發(fā)芽吧。

早一日發(fā)芽，我也好早一日解脫。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過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