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內(nèi)，麻藥讓我的意識在清醒與模糊間徘徊。

但急癥室外那些聲音卻像針一樣扎進心里。

醫(yī)生質(zhì)問：

“誰是家屬？為什么病人都這樣了才送來？”

程利文眼神躲閃，聲音里透著心虛：

“我老婆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茶幾了。”

我媽急忙在一旁補充：

“對對對，她不小心摔倒了，我們在樓下沒注意...”

醫(yī)生揮手打斷他們的辯解。

“傷口邊緣有明顯的撕裂傷，這是術(shù)后傷口崩裂！”

“病人剛做完肝移植手術(shù)，你們就是這樣照顧的？”

被當(dāng)場揭穿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尷尬。

我媽支支吾吾地解釋：

“就是....就是發(fā)生了點爭執(zhí)....她太激動了...”

醫(yī)生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從文件夾里抽出一張病危通知書。

“病人狀況很不好，肝功能嚴(yán)重受損，做好心理準(zhǔn)備?！?/p>

所有人一愣，他們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個地步。

我望著天花板，感受著生命一點點流逝。

或許只有即將失去，他們才會懂得珍惜。

“醫(yī)生，那...那她的肝臟還完好嗎？”

“如果...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可以全移植給利文嗎？”

我心一驚，是林薇的聲音。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冰水澆透。

在她心里，姐姐死了的價值比活著還大

外面一陣沉默，然后傳來醫(yī)生的怒吼：

“胡鬧！你們還是人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雙眼。

視線里的一切都蒙著一層薄霧。

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透過玻璃窗，看見外面天色已黑，而我的病床旁空無一人。

這種清凈反而讓我有種心安，起碼不會讓我想起被所有人拋棄的感覺。

“咔嚓”

病房門突然被打開，兩個黑影閃了進來。

我正好奇想抬頭看，卻被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嘴。

“別動，乖乖配合?！?/p>

一個沙啞的聲音說。

另一個人粗暴地開始解我的衣服。

手指在傷口附近按壓。

劇痛讓我瞬間冒出冷汗，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媽的，怎么已經(jīng)移植過了，不值錢了。”

“姓林的敢耍我們！老子一定讓她付出代價！”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兩個人竟然是林薇叫來的。

“那怎么辦？白跑一趟？”

“總不能空手回去。”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拼命想呼救，卻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嗚咽聲。

那只手像鐵鉗一樣捂著我的嘴，另一只手開始在我身上游走。

冰冷的空氣觸碰到皮膚，讓我止不住地顫抖。

“嘖，是個病人，真沒意思。”

“將就一下吧，總不能白來?！?/p>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就在我在絕望中沉淪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住手！”值班護士的尖叫聲響起。

兩個黑影迅速逃離，但其中一個落下了手機。

第二天清晨，程利文帶著林薇和我父母來到醫(yī)院。

他們被警察攔在病房外。

“讓我們進去！我是她丈夫！”程利文大聲說道。

一位警官面色凝重地走出來。

“很抱歉，病人昨晚因突發(fā)并發(fā)癥，經(jīng)搶救無效已經(jīng)去世了。”

這句話像一記驚雷，在走廊里炸開。

“什么？”

程利文臉上的不耐煩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踉蹌著后退一步，手指無意識地松開了警官的衣袖。

“不可能...”我媽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我爸猛地抓住警官的手臂，聲音嘶啞。

“你在開玩笑對不對？昨天還好好的，怎么會...”

法醫(yī)推著一具覆蓋著白布的擔(dān)架車緩緩走出。

程利文發(fā)瘋了似的沖上來。

卻被幾個警察一齊攔住。

“死者需要接受尸檢，請你們配合調(diào)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