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下江城時，他像條死狗一樣奄奄一息的癱在垃圾堆里。

是我用針線和槍，將他從鬼門關(guān)拉回。

他跪求我?guī)退夏歉呶弧?/p>

我正覺日子無聊，便點了頭。

不過三年，他就從一條喪家之犬，爬成了叱咤風(fēng)云的堂口大哥，權(quán)勢滔天。

他求我隱退，我微笑點頭，回到我的紋身店，仿佛一切從未發(fā)生。

他甚至不知道，父親已在為我們籌備婚禮。

直到他的新歡嬌笑著闖入我的店，要我將他們的纏綿照紋在背上。

我微笑著照做了。

然后，我精準地割下了那塊皮，裝入禮盒。

「江先生，物歸原主?！?/p>

......

江城一腳踹開我工作室的門。

把那個精致的禮盒砸在我面前。

盒蓋彈開，那塊精心處理過、紋著淫靡圖案的人皮，像塊破布攤在桌子上。

“你他媽什么意思？！”

他低吼，槍口已經(jīng)對準了我的眉心。

他身后的幾個馬仔也瞬間堵死了所有出口。

我正戴著手套保養(yǎng)一臺紋身槍，沒抬眼，只是輕輕吹了吹針尖上的灰。

“禮物。不喜歡？”

“瘋子！你知不知道動我的人是什么下場！”

這時，林蕊從他身后擠了進來。

背后隆起，顯然是裹了厚厚的紗布。

臉色蒼白，眼睛哭得紅腫，一看見我就瑟瑟發(fā)抖地往江城懷里縮。

“阿城......就是她！她割我的肉！我好痛啊......”

她哭得梨花帶雨，聲音發(fā)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江城一把將她護在身后，看著我的眼神更加陰鷙。

“給她道歉，現(xiàn)在。然后自斷一只手，這事就算完?！?/p>

我終于放下紋身槍，慢慢抬眼，目光掠過黑洞洞的槍口，直接落在江城臉上。

“道歉？為什么？圖案不是你們選的嗎？我紋得不夠好？”

“位置是她要求的，照片是她提供的。我分文不取，完璧歸趙。江先生，我做錯了什么？”

林蕊像是被踩了尾巴，尖聲叫道：“你割了我的皮！你這個變態(tài)！瘋子！阿城，殺了她！快殺了她！”

江城的手臂肌肉繃緊，保險栓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

“我最后問一遍，你想怎么死？”

我迎著他的槍口，緩緩站起身，非但沒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額頭頂上那把冰冷的槍。

“開槍啊。就像當(dāng)年，我教你怎么用這把槍時一樣，扣下去?！?/p>

“別忘了，是誰把你從垃圾堆里撿回來。是誰教你用槍，替你殺人，幫你爬上今天這個位置?！?/p>

“沒有我，你早就死了，被野狗啃得骨頭都不剩。”

“你現(xiàn)在拿槍指著我的樣子，真像一條......學(xué)會了咬主人的狗?！?/p>

江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握槍的手有極其細微的顫抖。

那些不堪的、被他刻意掩埋的過去，被我赤裸裸地撕開，攤在他的手下和他的新歡面前。

林蕊顯然不知道這些內(nèi)情，她只是感覺到江城的動搖，更加急切地拱火。

“阿城！別聽她胡說！她在拖延時間！快動手??！她割了我的皮，她是個怪物！”

江城眼神重新變得狠厲，槍口用力往前一頂。

“閉嘴！老子的事輪不到你提醒！姜蕪，少說那些沒用的！今時不同往日，我現(xiàn)在捏死你，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是嗎？”我忽然笑了，視線越過他，看向他身后的林蕊。

“那不如問問你的心肝，她背后那塊新皮，愈合得怎么樣？癢不癢？”

林蕊臉上血色盡褪，下意識地往后躲。

江城猛地回頭看她。

就在他注意力被分散的這零點一秒。

我動了。

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左手格開他持槍的手腕，右手寒光一閃。

一柄紋身用的雕刻刀，已經(jīng)精準地貼上了江城的頸動脈。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

等他的馬仔們反應(yīng)過來，驚慌失措地舉槍時，已經(jīng)晚了。

“都別動。不然，你們老大脖子今天就得開個口子，透透氣?！?/p>

我貼近江城瞬間僵直的身體，在他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柔地說：

“教你最后一招：永遠別讓槍，指著比你更會用它的人。”

“現(xiàn)在，”我目光掃過那群不敢上前的馬仔，最后落在嚇傻的林蕊身上。

“帶著你的狗，和你的賤人，滾出我的地方?！?/p>

我撤開刀，輕輕推了他一把。

“姜蕪，我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