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學說，我媽在他那兒付了兩套房的首付。

我以為之前我開玩笑說想買房結(jié)婚的事兒她記心上了，這是打算給我和弟弟一人一套。

我果斷跟銀行預約，明天給我媽賬戶打五百萬過去，打算回家攤牌我創(chuàng)業(yè)成功的事兒。

可剛進家門，就看到媽媽拿著房本正跟弟弟說：

“樓上這套是你的，樓下這套媽住。”

“這樣既不打擾你們小年輕，媽將來也能幫你看孩子。”

我愣在當場。

等我媽回頭，看到我，面容僵了一瞬，干笑道：

“看你弟多孝順，賺到錢還給媽買養(yǎng)老房?！?/p>

“媽將來也不指望你養(yǎng)老，你就好好努力掙錢，回頭幫媽把兩套房的貸款付了就行?！?/p>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我媽真的只愛弟弟，不愛我。

1

我站在門口，只覺得身體有些發(fā)麻。

十歲那年，留守在老家吃百家飯的我被爸媽接了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和爸爸媽媽以及素未謀面的弟弟住在一起。

踏入家門的時候，媽媽就告訴我們倆，

“我們家向來崇尚節(jié)儉，我和你爸都賺錢不易，你們要懂事點?！?/p>

“咱家也不會一碗水端不平?！?/p>

媽媽一臉嚴肅的看著我和弟弟，肯定的說道。

“你們要記住，我和你爸只會對事不對人，誰錯就罰誰，誰表現(xiàn)好就獎勵誰。”

“哥哥不用讓著弟弟，弟弟也不用畏懼哥哥?！?/p>

“媽媽對你們的愛都是平等的?！?/p>

看著媽媽這樣的義正言辭，我從未有過懷疑。

可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另有隱情。

弟弟總有最新款的手機，電腦也時常換新，早早就有了屬于自己的車，只要他想什么就有什么。

媽媽總說，那是弟弟辛苦，自己掙錢獎勵自己的。

仔細想來，并不然。

始終失業(yè)啃老的他，哪來的錢去買各種昂貴的電子設備呢？

爸媽退休后，全家都靠著我的收入維持基本生活。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看著藏房產(chǎn)本的母親，笑出了聲。

怪不得，當初被接走的時候，村長千叮嚀萬囑咐：

“臨安啊，誰都靠不住，要是他們不愛你，你一定要自己打拼出自己的天地?！?/p>

“你這么聰明一小孩，別把路走窄了?！?/p>

“現(xiàn)在不都流行創(chuàng)業(yè)嗎，沒錢村長借給你，等你翻身成龍。”

我一直不知道村長為什么這么說，還因為能見到爸爸媽媽而開心。

成年的我，一面要受老板壓榨，一面又要哄著爸媽，還有不好應付的弟弟。

有時，媽媽會在降溫的時候提醒我多加衣服，

會在晚上給應酬晚歸的我留盞燈。

我一直以為，我們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偶然一次機會，我結(jié)識貴人，了解到一條創(chuàng)業(yè)途徑。

拿著村長東拼西借給我的錢，和自己的積蓄，辭了工作，悄悄開始創(chuàng)業(yè)。

我怕家里擔心，一直沒敢說。

索性，站在風尖的我，創(chuàng)業(yè)成功了。

我的公司開的紅紅火火，利潤每個月翻番的漲。

原本這幾天，我就打算告訴媽媽這個好消息。

哪成想，收到了高中同學發(fā)來的消息。

說媽媽在他那兒付了兩套房的首付。

我本來還在高興，以為媽媽是想到我之前和她說最近要準備結(jié)婚買婚房，她記在心上了，這是秉持著公平，給我和弟弟一人買了一套。

可真相卻是，不被愛的只有我而已。

那房子，壓根沒我的份兒。

我的視線看向被媽媽藏在身后的房產(chǎn)本，正想開口問些什么，卻被媽媽揮手打斷，

“你聽到了沒，等賺到錢了，趕快幫媽把貸款還了。”

“發(fā)什么愣啊，要不是我說呢，你就沒你弟靈光?！?/p>

她把房產(chǎn)本塞到弟弟手里補充道，

“給個承諾你也不給，真做不到不會說點好話嗎？”

我眼神空洞的看著沖我大吼大叫的媽媽，麻木的回話：

“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她換回溫柔的樣子，拉著我的手去餐廳，

“餓了吧，我們?nèi)コ燥垺！?/p>

看著我默不作聲的夾菜，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開口道：

“你能不能靈活點，做人圓滑點，不然你這工資一分不漲，怎么養(yǎng)我們?！?/p>

我停了動作抬頭看向她，不經(jīng)思考的就說了出去：

“弟弟都買得起房子了，讓他來養(yǎng)你們就好了?！?/p>

2

媽媽的動作一頓，聲音減小了些：

“你弟花的自己的錢，你憑什么管他？”

“我憑什么？就憑現(xiàn)在家里所有的開銷都是我在擔負?！?/p>

“這么多年了，弟弟也該為家里面分擔一些開銷了吧。”

聽到這些，媽媽好像被點燃一般又來了勁，拿著筷子指著我，

“你在這親兄弟明算賬是吧？”

“有些事情我不提，不是就過去了?！?/p>

“要不是你，你弟至于現(xiàn)在還沒有工作嗎？”

媽媽一如既往的舊事重提。

三年前，弟弟和我一起去公司面試。

大學四年不學無術(shù)的他自然是難以應對面試官，剛進去幾分鐘就被請了出來。

與順利面試的我形成鮮明對比。

弟弟一臉氣憤的回家，和爸媽抱怨我搶走了他的工作機會，損傷了他的自尊心。

當我興高采烈的回家想要分享這個好消息，沒想到收獲的只是媽媽的巴掌和爸爸的冷眼。

“你怎么這么自私，不知道讓著點弟弟嗎？”

于是，自那天起，弟弟就呆在家里游手好閑，更別說再去投簡歷了。

爸媽很擔心弟弟的狀態(tài)，總是順著他，要什么給什么，

他們理所應當?shù)淖≡谖屹I的房子里，漠不關心的用著我的錢。

即便如此，媽媽也常常和街坊鄰居，親戚喋喋不休的抱怨：

“這宋臨安簡直就是命里帶煞，來克我的?！?/p>

明明都是一個媽生的，為什么我和弟弟的待遇相差如此之大。

一瞬間，一股心酸涌上心頭。

“媽媽，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我的成功就不值得你開心嗎？”

“不是你說的，你平等的愛我們嗎？”

看著我的失控，弟弟宋凌云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怎么不公平了，難不成你覺得媽不愛你嗎？”

“你又沒在爸媽誰身邊長大，也沒法和你親近啊，而且我們都以為你早就死了?！?/p>

聽到這話，我心中刺痛，冷冷笑了幾聲，

“我沒在這里長大是為什么，爸媽難道還不知道嗎？”

媽媽好像被掀開了遮羞布，瞬間惱羞成怒的掀翻了我的碗筷，惡狠狠的盯著我，

“你真是冷心冷肺，居然跟媽說這么難聽的話?！?/p>

“我看你就是嫉妒你弟比你好?！?/p>

“一家人吃飯本來開開心心的，你非要在這潑冷水，不樂意見我就趕緊走?！?/p>

“天煞孤星，你一來，吃個飯都吃不安穩(wěn)?！?/p>

一直爸爸默不做聲的爸爸，默默放下碗筷回了房間，就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

在我以為自己是孤兒的那些年里面，他來看過我。

那時候，我才知道，其實我是應該有家的。

我以為他會看清這不公的局面，可是他用冷漠回應了我的求助。

說著說著，弟弟也回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只剩下我和媽媽。

她說著說著忽然哭了起來，拿起了那幾張困住我和她許多年的資料。

那是當時她生我的時候，醫(yī)生開的病危通知書。

當年懷我的時候，爸媽近況不好，媽媽幾乎沒吃到什么有營養(yǎng)的食物，導致我發(fā)育不良好，

再加上懷我的時候，媽媽還在工作，生產(chǎn)發(fā)生了胎位不正，臍帶繞頸。

雖然最后我們母子平安，但媽媽認為我是生來克她的，加上醫(yī)生說可能養(yǎng)不大，未來補充營養(yǎng)也要花不少錢，當晚她就讓爸爸把我遺棄在一個村里面。

大概是上天覺得我命不該絕，碰上了好心的村長救了我。

后來，爸媽找到了我，說是因為當時沒有經(jīng)濟條件，給不了我更好的生活。

把我丟了，也是想著萬一有條件好的人能收留我，那豈不是更好。

這件事成為我心里的一道溝壑。

為了我好？

沒條件養(yǎng)我？

但是他們卻有條件富養(yǎng)弟弟呢。

3

和弟弟一起上學的第二年，弟弟背著價格不菲的書包，身著嶄新的衣服。

相比之下，我只能背著從別人那里撿來的不要的舊書包，穿著滿是補丁的，甚至只能稱得上為布料的衣服。。

在學校，同學們看到這樣的我免不了有些嫌棄。

有一天，我給媽提出了想要一件新衣服。

媽媽聽后停下腳步，回頭瞪了我一眼：

“你一天跟別人攀比什么，有的穿都不錯了?！?/p>

“你弟弟還小，穿點新衣服怎么了，你大了懂事，也要為家里面著想。

媽媽的語氣不算和藹，給那時候的我留下不小的陰影。

我不敢再提要求。

只是媽媽并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說教我的機會。

路上遇到隔壁鄰居，媽媽拉扯著我的胳膊，一臉嫌棄的埋怨。

“天，你看看現(xiàn)在這小孩哦，太勢力了，人家有啥他要啥?！?/p>

我埋低頭，一言不發(fā)，任由她推搡。

鄰居見我如此也是不忍心，開口勸到，

“孩子還小嘛，我看他衣服也該換了?！?/p>

媽媽看了我一眼，扯住我的袖口。

“這不是還好好的嗎？錢又不是飛來的，什么都買，這生活還過不過了。這樣怎么不能穿了？這…”

話還沒說完，袖子上沒縫好的布丁就被撕破，我骨瘦如柴的手就這么暴露在視野里。

一旁的弟弟皺著眉看向我，默默往前走，就好像我是從垃圾堆里走出來的乞丐一樣。

媽媽愣在原地，臉上浮現(xiàn)出尷尬，拉著我回了家。

她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心疼，語氣也溫柔了許多。

“之前是媽媽不知道，你這孩子也是，不早點說，待會兒帶你去買”

那是媽媽第一次帶我去商場買東西。

她給我挑了幾件合身的衣服，雖然都是促銷款，但對當時的我來說是無比珍貴的。

后來一路上，媽媽都在教育我。

“我們家要節(jié)儉，你知足點，不要老是自以為是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你一個作為哥哥的要給弟弟樹立一個好的榜樣?！?/p>

“不要來我們家當個敗家玩意?！?/p>

我始終只能默默跟在她后面，不敢回話，她窸窸窣窣的絮叨比冬日的寒風更令人心寒。

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媽媽不愛我。

弟弟不需要扭捏不需要祈求，不管他想要什么媽媽都會雙手奉上，會特地了解他的喜好，不管是不是節(jié)日都會準備驚喜。

但對我而言，只是做任務滿足我最基本需求。

就算是這樣，我也始終告訴自己，她是我的媽媽，他們是我的家人，本來就好不容易有個家，不要破壞氣氛。

我勸自己變得大度，他們不論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不需要低頭，只要寬慰我兩句，我就會既往不咎。

隨著我慢慢長大，我開始接受親爸媽不愛我的事實。

我明白了，想要愛只能自己爭取，靠他們是沒有用的。

于是，只要是弟弟有的，我就會向爸媽要，如果他們不給，我就會鬧，要不然就直接從弟弟那里搶，鬧到所有人都不得不關注。

每到這種時候，媽媽就會用一種失望的眼神看著我，那著那幾張病危通知書的手微微顫抖，眼睛含淚。

就好像在無聲的告訴我：

“你給我?guī)淼目嚯y難道還不夠多嗎？”

“你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能讓你住在這，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p>

每次的大吵大鬧，會結(jié)束于她的無聲，爸爸的沉默。

4

“宋臨安，你給我們錢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可神氣的?！?/p>

“你是家里面的長子，我們把你拉扯大，這也是你該做的?！?/p>

“如果那天你沒有面試成功，落選了，你弟弟也會去工作，承擔家里面開銷?！?/p>

“我們一家人，不就是要互相幫忙的嗎？”

“我們把你倆養(yǎng)大也不容易?！?/p>

弟弟義憤填膺的走出來，推了我一把，

“哥，媽也不容易，你何必這樣?！?/p>

“作為兒子的怎么能這么對媽媽?！?/p>

“我們都是家里面的一份子，做點貢獻是應該的”

“你這樣搞得好像只有你一個人付出一樣，我做了事也沒說什么呢?！?/p>

“你也不怎么關心爸媽，還不是靠我掛念他們，孝敬他們?！?/p>

我知道他是又要說當年爸爸摔傷的事情。

當年，爸爸出門摔傷，骨折住了院。

碰巧，那時候我正在外地出差，不能馬上回來，

于是我把醫(yī)藥費和護工費發(fā)給了媽媽，我知道弟弟自然不會照顧醫(yī)院里的爸爸，媽媽一人分身乏術(shù)。

可是沒想到，等我火急火燎趕回去的時候，留給我的只有指責。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我發(fā)給你的錢給了弟弟，讓弟弟以自己的名義繳費，請護工?！?/p>

“弟弟倒是得了個孝順的好稱號，我就成不孝子了?！?/p>

媽媽顯然被噎了一下，

“好了，有你這樣和弟弟說話的嗎？這么斤斤計較干什么?！?/p>

見情況不對，弟弟就開始打圓場。

“不提原來的事，就現(xiàn)在我給爸媽買房養(yǎng)老，這份孝心你總得認吧?！?/p>

弟弟自然而然的說著謊，仿佛這就是事實一般。

原來這就是恃寵而驕嗎，有著媽媽的愛，就算是撒謊也無所謂。反觀而言，我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是啊，還是你弟關心我們，知道我們在這小房子擠著住不舒服?！?/p>

“倒是你，回來就知道吵，就知道鬧，不過是想督促你給我買個房就發(fā)這么大脾氣，可真是讓我心寒了?！?/p>

我臉上泛起一抹苦笑?？赡芫退愕艿芩退麄兇┡f了的衣服，他們也會覺得是弟弟孝順吧。

我頭一次在想，是不是我的存在在這個家就是沒有意義。

但我也很好奇，如果我沒有我，他們的生活還會這么好嗎，媽媽還會這么寵溺弟弟嗎？

“既然媽媽覺得我是個不孝子，那我也沒辦法反駁了?！?/p>

“我已經(jīng)辭職了，新公司面試也失敗了。”

“既然我們是一家人，那就讓弟弟幫幫我好了?！?/p>

5

“我現(xiàn)在心理受挫，一時半會也工作不了，現(xiàn)在只能靠弟弟了?！?/p>

媽媽抬手給了一巴掌，眼里面帶著憤怒，和一絲微不可查的慌張。

“你你你…怎么這么沖動，你不工作我們吃什么?！?/p>

“有必要這樣吸引我的關注嗎？”

我摸了摸紅腫的臉，臉不怎么疼，心卻很痛。

我走到弟弟面前，冷臉說道，

“你也該出去工作了，爸媽還等著你養(yǎng)呢?！?/p>

“如果媽媽真的不愛我的話，根本不會把我接回來的?！?/p>

弟弟無所謂我的挑釁。

“可是，不管你多努力，爸媽確實不愛你啊。”

我奪門而出，只留下屋里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不被愛的事實，但是我始終都告訴自己，不是那樣的。

他們豐衣足食的日子還能持續(xù)多久呢，愛賭的爸，游手好閑的弟弟，無所事事的媽。

馬上就要到月初了，電費，水費，房租等等都等著交。

我不相信，已經(jīng)啃老這么久的弟弟，馬上就能擔起家里面的開銷，媽媽除了找我要錢也沒有其他渠道。

不出兩個周，他們應該就會來找我了。

可事實出乎我意料，兩個月過去，也沒有任何人來找我。

再次見到他們，是外公的生日。

出于禮數(shù)，我還是去了。

兩個月不見，此刻更像是陌生人。

看見我的時候，她正在和親戚們聊天：

“唉要我說，還是小兒子親近我們，看看他給我買的這衣服，質(zhì)感多好啊?！?/p>

“前幾天還帶我和他爸出去玩呢?！?/p>

媽媽提到弟弟的時候，聲音里面都滿是喜悅。

“他哥哥？我們家就他一個兒子?！?/p>

不過是得了弟弟買的幾件衣服，媽媽就可以驕傲成這樣，那我這么多年來的付出算什么呢，幾年來幾十萬的開銷算什么呢。

看到我的到來，媽媽毫不驚訝，可是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挑釁，就好像在告訴我，你看，你連給錢的作用都沒有了。

飯桌上，三個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而我就好像個外人一般。

又過了幾個月，弟弟破天荒的約我見了面。

他開著嶄新的車，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宋臨安，沒有你，我一樣可以賺錢。”

“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呢？讓給你工作機會那是看得起你。”

“給你個機會你就想上天了是吧？”

其實，我多么希望，媽媽或者爸爸會來找我，就算是給我說他們需要我也好。

我卑劣的希望弟弟一事無成，他們就能知知道我是這個家無可替代的存在。

到了春節(jié)，又是一個闔家團圓的節(jié)日，很可惜，我沒有家。

許久未聯(lián)系的媽媽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臨安啊，今年過年回來吃飯嗎？”

我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流，剛想回答，那頭就自顧自的說著了，

“知道你忙，不回來了，我們就隨便做點菜了?！?/p>

媽媽說話很急，就這樣的一句關心都好像是完成任務一般。

電話掛斷前，我聽到了媽媽的怨念：

“凌云，也就是你心地善良，非喊我給他打個電話，他現(xiàn)在沒工作，回來蹭飯怎么辦?！?/p>

原來在他眼里，我壓根就不是家里面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