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星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抖了一下，像被燙到一樣移開了目光。

姜硯冷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認(rèn)出來了？”

長星勉強壓下胃里的翻涌，點了點頭。

他輕輕放下長星，她左腿還不能久站，姜硯于是攬著她的腰讓她靠著自己，“要不要過去看看？”

長星往后縮了縮，拼命搖頭。

姜硯沒有強迫她，只是嘆了一聲，聲音在長星頭頂響起，“你忘了，你以前很喜歡他。你們兩情相悅，如今連看都不愿看嗎？”

長星幾乎是抖著嗓子，“我，我失憶了?！?/p>

她決定以后再也不信系統(tǒng)的話了，說什么火候到了，盡出些鬼主意，一次比一次坑。

垃圾系統(tǒng)！

“是嗎？”他像是喃喃自語，“曾經(jīng)也有個人說喜歡我，但是后來又背叛了我?！?/p>

他想了想，“不對，不算背叛。她只是對她的心上人情深意重，甚至想為他殺了我。可是再見面時她就換了副面孔，讓我分外困惑，你說這是為什么呢？”

姜硯的指尖很冷，按在長星脖頸動脈處，像冰棱刺入皮肉。他低頭湊近她耳邊。

“她也失憶了嗎？”

長星的心跳漏了一拍，耳邊只剩血流聲轟鳴。她好似出了問題，竟然從這話里聽出了委屈。

她嗓子干得發(fā)疼，比嗓子還疼的是擰作一團(tuán)的五臟六腑。

過了許久，她才轉(zhuǎn)過身，抬起頭看向姜硯。

作為男主，姜硯的長相無可挑剔，不笑的時候，像精心雕刻過的冰山。在長星面前，這座冰山通常是融化的，但此刻卻凝著霜雪。

“因為......從來沒有討厭過你，也不想傷害你。”

按在長星脖子上的手微不可查地動了動。

“為什么？”

長星張了張嘴，最后只能吶道：“不能說?！?/p>

姜硯盯著她許久未動，就在長星快要堅持不住，打算說點什么找補的時候，忽然低聲道：“你說了沒有，我就信你。”

“如果你在騙我。”

長星好不容易放松的神經(jīng)又緊繃了起來。

“那就一定別讓我發(fā)現(xiàn)?！?/p>

長星咽了口唾沫，“我不騙你。”

姜硯又盯著她看了許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

自那之后，姜硯終于不再像從前那樣時不時發(fā)一次瘋。

長星和999的小命算是徹底保住了。

她肩上的傷口終于結(jié)痂脫落，變成兩道淡粉色的疤，而左腳上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雖然站久了還是會痛，但已經(jīng)不妨礙日常行走。

長星癱在軟榻上，盯著手中話本發(fā)呆。

【翻頁。】999道。

長星機械地翻過一頁。

姜硯好像真的以為長星愛看，各種各樣的話本買了一大堆，但其實基本都是999在看。

長星對此哭笑不得，也只能由著它。

她抬眼看向批閱公文的姜硯。

黑發(fā)黑眸，薄唇卻是紅的，陽光灑在身上，使他呈現(xiàn)出一種過分的白。

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目光在他眉眼間流連。

999催促道：【翻頁翻頁。】

長星沒有理會它，而是直接起身走到姜硯身邊，蹲下。

她歪頭看向姜硯：“我想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