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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陸川回到辦公室,將硬盤連接電腦。
屏幕上,一個清晰的坐標和一個熟悉的、剛勁有力的字跡顯現(xiàn)出來——那正是大哥陸驍?shù)墓P跡。
陸川一看,這個坐標,竟然就在陳岸之前鎖定的“死亡谷”核心區(qū)域附近。
大哥…你在那片死亡之地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又埋藏了什么?
陸川的眼神,此時燃燒起更加熾烈、也更加堅定的火焰。
他要去,也必須去,去揭開這道纏繞著兄弟情、家族謎與罪惡深淵的終極秘密。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
“秦菲,來一下!”
陸川看著電腦屏幕,頭也不回的叫著秦菲的名字。他想讓秦菲過來一起商量一下行動計劃。
“......”
他的身后沒有回音。
“秦菲?!标懘ㄓ趾傲艘宦?。
“老大,秦菲不是出任務了嗎?”身后傳來副隊長趙強的聲音。
“啊,喔!”
陸川猛然反應過來,轉(zhuǎn)頭看向秦菲空著的座位,他這才想起秦菲此刻正帶著兩名精干的隊員,潛入邊境黑市,追查“幽靈蘭”的線索去了。這還是他特意布置的任務。
“那陳岸呢?”陸川又問了一句。
問完他隨即轉(zhuǎn)身看向隔壁辦公室。
技術(shù)組的燈光徹夜未熄。陳岸正帶領(lǐng)團隊瘋狂解析著陸紹云提供的硬盤數(shù)據(jù)。
陸川環(huán)視了一圈辦公室。
所有的人,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就連副隊長趙強,都在電腦前瘋狂地錄入案件材料。
陸川停止了召集會議的沖動,他拿起桌面上陸紹云提供的款項審計報告。
審計報告顯示,陸紹云那筆匯往“薩滿寨”的款項確實清晰透明,是用于采購藥品和建材。
就在這時,陳岸敲門走了進來。
“陸隊,坐標差異很大!”
“什么差異?”陸川問。
“陸驍留下的坐標,與我們鎖定的“死亡谷”疑似入口坐標,存在大約十五公里的偏差?!标惏吨钢貓D上兩個被高亮標記的點說道。
“陸驍給的坐標是A點,位于死亡谷邊緣一片相對平緩的谷地,衛(wèi)星顯示有稀疏植被和小型溪流。而我們鎖定的坐標是B點,是深入谷內(nèi)腹地,地形險峻,周圍都是原始雨林,熱成像顯示有人工熱源活動,這與截獲的通訊信號源高度重合!”
陸川盯著地圖上那兩個AB點,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jié)。
大哥給的坐標是錯的?還是…有意的?
他報恩的坐標指向相對安全的邊緣地帶,而真正危險的巢穴藏在密林深處?
或者是…父親在說謊?
硬盤數(shù)據(jù)可以被篡改,掃描件也可能是偽造…
疑點太多了,陸川心中信任的基石在無聲中開始碎裂。
他又看向單向玻璃外忙碌的技術(shù)組,看向行動隊員們,看向每一個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一種寒意。
誰是可以信任的?那個能接觸到最高機密、能精準泄密、甚至可能篡改線索的“鼴鼠”,會不會就在這些人中間?
就在這時,負責內(nèi)部排查的民警小張臉色鐵青地沖進來,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
“老大,昨晚負責保管‘玉石藏毒案’關(guān)鍵證物,就是那批含有‘幽靈蘭’溶劑殘留的海洛因樣本的證物室值班員李建國,今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在宿舍昏迷,初步診斷是急性食物中毒!樣本…樣本的封存標簽被人為破壞了,部分溶劑可能…可能揮發(fā)或污染了!”
“什么?!”
陳岸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
那微量的“幽靈蘭”溶劑殘留是連接多起案件的關(guān)鍵物證,一旦被破壞,后續(xù)的精確比對和技術(shù)溯源將變得極其困難!
“巧合?還是滅口?!”負責內(nèi)部安保的副隊長趙強聲音冷不丁竄了出來,像冰一樣。
指揮中心瞬間炸開了鍋!
“李建國平時身體很好,怎么會突然食物中毒?”
“證物室鑰匙只有他和老馬有!”
“老馬昨晚請假了,他老婆生孩子!”
“那就是李建國自己弄的?不可能!”
“那就是有人潛入?局里安保是紙糊的嗎?”
議論聲、質(zhì)疑聲、憤怒的指責聲交織在一起。
一名民警王磊情緒激動,猛地指向趙強:“趙隊,昨晚后半夜的監(jiān)控有一段五分鐘的雪花!就在證物室走廊!你怎么解釋?!是不是你…”
“放屁!”趙強是局里的老資格,脾氣火爆,拍案而起,“王磊你個小兔崽子血口噴人!老子在局里干了三十年!清清白白!監(jiān)控故障技術(shù)組正在查!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
“夠了!”
陸川一聲厲喝,如同驚雷炸響,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他緩緩站起身,眼神像寒冰一樣,掃過一張張或憤怒、或委屈、或驚疑的臉。
現(xiàn)場死一般的寂靜。陸川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朵,帶著一種沉甸甸的、令人心悸的力量。
“內(nèi)鬼就在我們中間。他在看著我們互相猜忌,看著我們自亂陣腳!他在笑!”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如刀般掃過趙強、王磊,以及每一個核心成員:“證物被破壞,線索被干擾,行動被預判…這不是巧合!這是‘鼴鼠’在向我們宣戰(zhàn)!在向所有犧牲在邊境線上的英魂宣戰(zhàn)!”
陸川猛地提高了音量,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要查,就從我開始查!我父親陸紹云的公司被卷入,我大哥陸驍與‘死亡谷’有舊緣!我的背景,我的關(guān)系網(wǎng),你們都可以查!查個底朝天!我陸川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查!”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王磊和趙強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但在真相大白之前,請把你們的憤怒和猜疑都給我收起來!把力氣用在刀刃上!用在追查真正的敵人身上!如果我們因為內(nèi)耗而放走一個毒販,讓那些被dupin害得家破人亡的百姓怎么看?讓界碑下那些長眠的弟兄怎么看?!”
“我們對不起這身警服!”
擲地有聲的話語,如同重錘敲在每個人心上。
羞愧取代了憤怒,責任壓倒了猜疑。趙強漲紅著臉低下了頭,王磊也咬著嘴唇,眼神復雜。
團隊的裂痕并未消失,但一種更加沉重、更加凝聚的肅殺之氣,在陸川的怒吼聲中悄然成形。
突然,陸川專用于與秦菲聯(lián)絡的加密衛(wèi)星電話發(fā)出了刺耳的蜂鳴。
“滴,滴,滴滴。”
陸川心頭一緊,拿起電話立即接通:“秦菲,報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