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握得更緊了，捏得我的手幾乎斷掉，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你就厭惡我到這種地步？連我們的定情信物都不愿留下了嗎？”

見我始終抿著嘴不回答，桑暹渾身升起青綠色的妖氣。

那些妖氣往四面八方奔去。

不多時(shí)，拿了我手鐲的小花妖被他抓了過來。

只不過現(xiàn)在她成了一枝枯木，上面掛著那只手鐲。

桑暹隔空取過鐲子，眼中怒火更甚，連遠(yuǎn)處夏泠雪喊他的聲音都沒有回應(yīng)。

他只是盯著我，問我：

“為什么？你要把這鐲子給誰？”

我被他的妖氣壓得跪下身去，眼眶又滲出血來。

連聲音都被擠得破碎。

“我請(qǐng)她幫我找小白，這是報(bào)酬?！?/p>

桑暹猛地抬起我的下巴，聲音低沉，帶著憤怒。

“就為了一只低賤的兔子，你就將我們的信物隨手給了別人？”

我悶不吭聲，暗暗調(diào)動(dòng)體內(nèi)妖力，想掙脫開桑暹的桎梏。

直到小白的氣息越來越近，好像就在鼻尖。

抬頭，我看到夏泠雪圍著一條白色圍巾走到桑暹身邊，握住他緊緊捏著的手。

“阿暹，你看，我把那只兔子的皮毛拔下來做了圍巾，好看嗎？”

她說這話時(shí)，挑釁地看著我。

那是小白。

她嬌笑著指著圍巾問我：

“言言有沒有吃到蟹黃包??？這只小兔子可是跑得斷了腿才帶回來的呢”

“那血弄得到處都是，把我最喜歡的裙子都染臟了?！?/p>

“不過，她的皮毛我很喜歡，就不怪你教奴無方了。”

無邊的恨意從心底升騰，五臟六腑絞在一起，卻不及心口痛的萬分之一。

恍惚間，我又聽到小白那句：

“言言，以后就你來保護(hù)我吧~”

鮮血自喉間嘔出，我失去了最后的意識(shí)。

醒來時(shí)，手心溫?zé)帷?/p>

低頭一看，是桑暹握著我的手睡著在我床榻邊緣。

我抽出手，望著窗外發(fā)愣。

再過一個(gè)時(shí)辰，我就可以回家了。

可惜，清單上最后一個(gè)愿望也沒有完成。

被我的動(dòng)作驚醒，桑暹揉著眼睛下意識(shí)地來抓我的手。

嗓音沙啞，帶著很久沒聽過的溫柔語氣：

“言言，以后我來做你最好的朋友，好嗎？”

我沒回聲，依舊看著窗外。

半晌后，我才看向他：

“桑暹，陪我去觀星臺(tái)坐坐吧?！?/p>

師傅說，從那里回家最快。

一路上，桑暹始終握著我的手，回憶著我們之間的種種過往。

我偶爾回應(yīng)。

觀星臺(tái)是妖界最高之處，站在這里可以看到我和桑暹走過的每一段路。

登上最后一個(gè)臺(tái)階時(shí)，侍衛(wèi)匆忙追了上來。

“尊上，夏夫人她說為了讓朦姑娘不再傷心，愿意以死謝罪。

現(xiàn)在往魔窟去了！”

桑暹遲疑了片刻，最后還是在侍衛(wèi)的催促下飛身往魔窟的方向而去。

臨走時(shí)，他輕吻我的額頭。

“言言，等我回來我就給你辦一場(chǎng)萬妖同祝的婚禮，可好？”

我和桑暹的婚禮，曾是我夢(mèng)寐以求的東西。

可如今聽到他的承諾，我只覺得無聊。

沒等到我的回答，桑暹便匆忙離去。

剛踏出觀星臺(tái)，他突然感覺心頭一震，只感覺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即將離他而去。

桑暹回到觀星臺(tái)時(shí)，我正好從最高點(diǎn)一躍而下。

落在他的面前。

一滴血，濺進(jìn)他的瞳孔之中。

桑暹頓時(shí)瞳孔放大，嘶吼著撲向崖邊：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