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們先玩，我去接個電話?！?/p>

她起身離開。

楊書言的眼里泛起失落。

看他久不說話，張澄玲大著膽子向他湊近，“楊總，我們先暫停等蘇芃芃回來？”

“繼續(xù)吧?！睏顣源瓜卵垌?，干了三杯酒。

見此，袁華招呼大家開始第二輪。

另一邊，蘇芃芃尋了一個安靜的角落，接通電話。

沈念深不滿的聲音立刻傳了出來，“怎么那么久才接？”

蘇芃芃努嘴，手無聊得拔著地上的干草，漫不經(jīng)心的回復，“沒注意到手機。怎么了？”

她的語氣，讓沈念深的聲音多了幾分怨念，“多久回來？”

“不知道，團建才剛開始，估計要深夜才結(jié)束。”

蘇芃芃回頭看了一眼身后。

公司的人圍坐在一起，打牌、喝酒、斗地主，每一個都玩得正開心，一時半結(jié)束不了。

這里是郊外，只有一輛公司大巴停在門口，她也沒辦法先走。

“知道了，蘇芃芃，你敢喝酒，我就把你鎖屋外?！?/p>

沈念深的語氣充斥著濃烈的威脅。

蘇芃芃嘴角不自覺的往上勾了勾，“你不用等我，給我留個燈就行。”

“啰嗦?！鄙蚰钌钹洁熘虏哿艘痪洹?/p>

蘇芃芃已經(jīng)被他錘煉得百毒不侵，自動將這句話過濾。

眼尾瞥見張澄玲朝她的方向過來，她抬手捂住聽筒。

“不說了，我同事過來了，你掛吧?！?/p>

“嗯?！鄙蚰钌钶p應(yīng)一聲。

他還沒來得及掛，就聽到張澄玲的聲音響起。

“還沒打完？和誰包電話粥呢？”

“別瞎說，我弟的電話，你怎么過來了？”

蘇芃芃的注意力分散到張澄玲身上，隨手將手機放進上衣口袋，完全沒注意電話還在通話中。

聽到說話聲，沈念深起了心思，沒有掛斷。

“我過來看看你多久回去，缺一個人不好玩，你是不知道，我們剛剛又玩了一輪，還是楊總中標?！?/p>

“他一個人，快喝了兩瓶酒了?！?/p>

張澄玲伸了兩根手指，嘖嘖搖頭。

這酒是農(nóng)家樂自個兒晾得小米酒，聽說度數(shù)挺高，楊書言估計快醉了。

要是蘇芃芃再不回去，她還能看什么好戲，所以她叫停游戲來找人了。

蘇芃芃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聽話的抬手挽住她的胳膊往回走。

她和張澄玲緊挨著坐下，被中斷的游戲重新開始。

第三輪瓶口緩緩停在張澄玲面前。

她抽中的任務(wù)不難，問在場異性要一個微信，都是同事，她隨便找了一位其他組的男性，一開口，便要到了。

游戲進行第四輪，被轉(zhuǎn)中的是袁華。

他抽中的卡牌內(nèi)容是給在場的異性唱情歌。

他自知歲數(shù)已大，還有家室，干不動這種事情，在嬉鬧中喝了三杯酒。

第五輪，眾望所歸，瓶口終于指到蘇芃芃。

在看到卡牌上“親吻異性臉頰”幾個字樣，她擰著眉頭給自己倒酒。

張澄玲恨鐵不成鋼的一把奪過她的酒杯。

“芃芃，嘴唇碰一下也算，你確定要喝酒嗎？”

張澄玲的胳膊肘一個勁的推她，眼睛快沖楊書言眨抽筋。

蘇芃芃懂她的意思，為難的向楊書言。

“嗯？”楊書言與她對視。

蘇芃芃手尷尬的捏著衣角，思考幾秒，還是決定喝酒。

張澄玲拗不過她，失望的把酒杯遞還她。

“真是沒救了?！彼睦镆魂嚐o語。

蘇芃芃縮了縮脖子，接過酒杯，正打算要喝，酒杯突然被楊書言抽走。

“我替你喝?！?/p>

楊書言將酒一飲而盡，連續(xù)三杯。

眾人的目光從一開始的震驚逐漸轉(zhuǎn)而曖昧，視線在楊書言和蘇芃芃身上瘋狂流轉(zhuǎn)。

目睹這一幕，張澄玲瞬間眉開眼笑，借著機會，她開始故意起哄。

“楊總，這不公平，我也是女孩子，怎么不見你替我喝？是不是芃芃的酒比我的香?！?/p>

“你別說話?！狈磻?yīng)慢半拍的蘇芃芃后知后覺，手拍在張澄玲的手背上，示意她閉嘴。

張澄玲不情不愿的努嘴。

蘇芃芃將視線挪到了楊書言身上，

“楊總，謝謝你，你其實不用為我擋酒的，我酒量還可以?！?/p>

“嗯?！睏顣晕嬷l(fā)疼的頭，簡單的回了一個音節(jié)。

他有些醉了。

醉得剛剛沒有思考后果，下意識就把酒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給蘇芃芃帶來什么麻煩。

“你們玩，我先去休息了?！?/p>

怕繼續(xù)下去，他醉酒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子，朝農(nóng)家樂門口去。

“芃芃，愣著干嘛，好快去送送楊總啊，他喝醉了，摔跤怎么辦？”這種獨處的機會怎么能放過，張澄玲著急的催促蘇芃芃。

蘇芃芃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學長，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扶你？”

“不用?！睏顣缘牟阶恿鑱y，但還是拒絕，他扶著墻，小心翼翼的挪動。

蘇芃芃只得放慢腳步陪他。

只有一小段距離，他們二人拖得愣是十五分鐘還沒走完一半。

走累了，楊書言在一塊石墩上坐下休息。

“蘇芃芃，這么多年，你的擇偶標準變了嗎？”

“擇偶標準？”蘇芃芃一臉迷茫。

“你高中那會說你未來的男朋友一定要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而且要年輕，帥氣，要不然配不上你?！?/p>

“因為這事，你還被我們說異想天開，調(diào)侃了好久?！?/p>

楊書言低聲發(fā)笑，蘇芃芃被他瞬間拉回高中時代。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那個擇偶理由，是她當時看霸道總裁文，亂扯的一個。

高中時代，是她最忙的時刻，不光要備戰(zhàn)高考，還要照顧沈念深，哪有時間去談戀愛，她只能胡扯一個理由，讓那些追求者知難而退。

現(xiàn)在聽著這擇偶標準，還挺為難情的。

蘇芃芃有些不好意思，迫切的想終止這個話題，“學長，過去那么久的事情，我們還是別提了吧?！?/p>

“為什么不提，這個擇偶標準我達到了?！?/p>

楊書言表情認真，眼里滿是她的影子。

蘇芃芃被他問得大腦空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沉默幾秒，她尷尬的笑了兩聲，準備換話題，把這件事情掀過去，手機又一次響起。

見是沈念深打來的視頻，她如獲大赦，給了楊書言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即退到一旁，按下接通。

沈念深氣鼓鼓的臉彈了出來。

“地址?！?/p>

他的聲音低沉，哪怕隔著電話都刺得蘇芃芃的背脊冷了一下。

“要地址干嘛？我很快就回來了，先掛了啊?！?/p>

眼前還有喝醉的人在等著她照顧，蘇芃芃無暇顧及沈念深。

她要掛斷，沈念深牙床緊咬，“蘇芃芃！”

“叫魂呢？再喊回去收拾你，掛了?！?/p>

蘇芃芃被他喊得耳疼，半捂著耳朵，看著屏幕，準備按下掛斷。

沈念深眼神微瞇。

“姐，等一下，你臉上好像有東西，你把手機抬起來，我看看。”

蘇芃芃疑惑的摸了摸臉。

手機里，她身后的建筑一閃而過，沈念深快速截屏。

“我看錯了，掛了，姐，待會見?！?/p>

“嗯?！?/p>

蘇芃芃不以為意的掛斷電話。

等她回到楊書言跟前時，楊書言的酒意已被風吹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