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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牛子已經(jīng)懂事的搶先端了碗筷,在她前面出了門送進廚房。
康寧走到院子里,看到院子西邊有株樹冠豐滿的杏樹,繁茂的枝頭開著粉白的花,有幾枝已經(jīng)伸出墻外,引得蜜蜂“嗡嗡”忙著采蜜。
心情不覺愉悅幾分,猜想此時應(yīng)該是初春四月了。
畢竟躺了兩天,一走動就氣喘吁吁。看到樹下一個木樁子,她一屁股坐上去,先歇歇再說。
院子里的空氣還算新鮮有種甜甜的馨香,高升的太陽曬的人暖洋洋的。
“娘,你累了嗎,小牛子給你捶捶肩,捶捶腿“,便宜兒子很貼心,小手捶打的她怪舒服,和前世的弟弟一樣乖巧機靈。
她的眼眶又濕潤了,也不知道以后還能有機會回去不?
“小牛子,姥姥呢?”院子里沒看到原主的娘。
“姥姥去找電工給咱們拉電燈,讓小牛子守著娘,怕娘醒來害怕?!毙∨W雍茯湴恋赝νπ⌒馗?,像個小男子漢。
她心里一暖,摟過小牛子,在他臉上“波”了一下,兒子也歡快地回親了她一口,笑得那么開心。
遠(yuǎn)處響起一陣腳步聲還有聽不清楚內(nèi)容的說話聲。
不一會,有人推門走進來。
前頭進來的是原主的娘,看到她坐在院里,松了一口氣。
隨后進來的是一位瘦高的男青年,看到坐在杏樹下的她愣了一下,隨即微笑點頭。是村里的電工牛大寶,原主曾經(jīng)的青梅竹馬,自她嫁人后倆人再也沒有任何聯(lián)系。
他在院里忙碌,不僅接電還幫他們清理水井,娘時不時陪著他說話給他倒水。
他偶爾也望著樹下的她走神,回過神來也只能苦笑一下。
她坐在樹下望著杏花,懨懨地不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曬了一會太陽,一聲不吭回到正房再沒出去。
晚上他們家終于亮起了燈光。
“咕嚕,”晚上肚子餓的睡不著,一天兩頓稀粥,她的胃開始抽抽。
“嗚”夜晚的風(fēng)透過破窗戶吹得家里陰冷冰涼,薄薄的被褥冷的她蜷成一團發(fā)抖。
躺平擺爛的日子更加難熬,她想著明天要不要改變想法,反正也回不去了,還是讓日子好過點吧。
終于在胡思亂想中睡去。
翌日,她早早被餓醒了,兒子已經(jīng)醒了,滾在她懷里苦著臉,鄭蘭香已經(jīng)不在炕上。
“姥姥呢?”她起身下地,抱起兒子。早晚冷,這兩天他們都是穿著衣服睡。
“不知道,我醒來姥姥就不見了?!眱鹤拥男∧槹櫝煽喙稀?/p>
“餓了吧?”她問兒子,小家伙點點頭,很想哭。
走出院子,院門虛掩著,四處找不到鄭蘭香,也沒留下什么示意。
康寧在院子附近轉(zhuǎn)了一圈,看到滿地的野菜鮮嫩誘人。回到院子找了個破了邊的籮筐,關(guān)了院門和小牛子摘野菜。
這些野菜在前世都是普通人花錢也買不到的,她吃過幾次都是陪著老總們?nèi)マr(nóng)家樂才能吃到。
鄭蘭香昨夜也一夜無眠,她聽到閨女的肚子“咕咕”叫,她也餓的心慌。
家里斷糧了,那天鄰家給的一點米已經(jīng)不夠熬粥了。
這兩日,如果不是老姐姐們過來幫忙,她一個人真是連閨女都招呼不過來,更別說還要拾掇這個院子。
原本老姐姐們說要給她勻點糧食,可現(xiàn)在是青黃不接的季節(jié),每家每戶的糧食也不多,她也不好意思要別人的糧食。
可這一天兩頓稀粥,她都餓的打晃,更別說孩子和生病的閨女。
鄭蘭香今天下了決心,說什么也得要回自己的口糧。
兒子貴財家連她一共分了六畝地,兒子在煤窯下坑,沒時間種。兒媳一到種地時節(jié)就渾身不舒服,每年的地都是她和閨女幫忙種的。
收秋也是她們和鄰居幫忙收回來的,閨女回來住兩天能吃多少?何況她還有一畝半地的收成呢,怎么就不能在娘家吃啦?
今年媳婦悄悄把地租給村里別家去種,覺得用不著她們了,就把她掃地出門,哪有這么容易。
鄭蘭香去村里找了村長和康家有聲望的五老太爺,決定和兒子兒媳說個一二三。
一群人來到康貴財家,貴財下坑不在,眾人也知道這個家是兒媳當(dāng)家,貴財就是在說話也不算。
聽了鄭蘭香的要求,康家最年長的五老太爺開口了:“咳,貴財他媳婦呀,你婆婆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吧,既然你讓婆婆回老院子住,就該把她那份口糧分給她,要么折成錢給她也行?!?/p>
張二妮一聽要折錢,頓時像摘了她的心肝似的,義正嚴(yán)詞提出自己的要求:“給糧沒錢,可是先說好了,既然他奶和閨女親,說啥也要把我家的糧食拿上養(yǎng)外人,以后干脆和我們斷絕關(guān)系,生老病死讓她閨女管去,有啥事也不要來找我們的麻煩?!?/p>
“貴財他媳婦,你說的這是啥話?現(xiàn)在只說你婆婆口糧的事,和小寧沒啥牽扯,各盡各的孝,誰的責(zé)任也推不了。再說你還是小寧的嫂子,你家的地哪年不是她和你婆婆種的,她是你口中的外人?有你這樣當(dāng)姑姐的嗎,為了錢糧六親不認(rèn)?”村長看不下去了,開口訓(xùn)斥張二妮。
張二妮一看村長都開口了,不敢再說話,眼睜睜看著眾人把她家?guī)状Z食拉走,心疼的面頰抽搐。
眾人趕著驢車,幫鄭蘭香把糧食拉回來搬進廚房,看到房屋岌岌可危,大伙都心中不忍。
她娘倆平時在村里從來是誰家有事一叫就到,而且是實實在在的幫忙,現(xiàn)在落到這份田地,眾人都唏噓不已,都說需要幫忙收拾房子盡管說。房子是需要收拾,可現(xiàn)在正是農(nóng)忙時節(jié),哪能讓大家抽現(xiàn)在幫她家收拾房子呢?
鄭蘭香和康寧連聲道謝把眾人送出門,康寧心下暗喜,終于可以吃上飽飯了。
她的野菜已經(jīng)焯好剁碎,就是缺少調(diào)料。娘不在,她也不知道去哪里買,記憶當(dāng)中是有貨郎主動到門上賣貨,她也沒看到貨郎呀,只能等著娘回來。
鄭蘭香吩咐她走到舊村的村口,把賣油打醋的喊了回來。
康寧很好奇地走到路口,一會就聽見“咣咣”的鑼聲,然后一聲悠揚的“打醋打醬油來,胡麻油,菜籽油,香噴噴的芝麻油...”
貨郎看見康寧站在路口,停下三輪車問“你不是蘭香家閨女嗎,站在這兒干啥?”
康寧被問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光聽貨郎叫賣了,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了,趕忙回話:“哦,大叔,我娘讓我打些醋,我沒拿醋壺,您跟我回家打吧??赡苓€要一些醬油和油?!?/p>
“那就走吧,你家我認(rèn)識,稍后就到?!必浝蓳]揮手示意她先回家,他接著就到。
康寧知道他會錯意了,就指著老院的方向和貨郎說:“我家現(xiàn)在在那里,你跟我來。”說著朝一條雜草叢生的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