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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炕雖說是造好了,可到底也得等上兩日才能真正的用起來,這兩日雪茹霜幾乎就沒見過乾域賢,全是她和小月靠著自己的體溫捂著兩個孩子才過來。
天一日比一日冷了,乾靈兒坐在燒著地龍的屋子里,抱著個暖爐懶懶的依靠在塌上,享受著侍女捏腰捶腿。
“二房那家,葬哪兒了?”她喝了口茶,抬眼問道,侍女看了看對方,恭敬答:“還在偏院里。”
乾靈兒柳眉一豎,“還沒死?”
侍女噤聲不言,乾靈兒將茶盞狠狠丟在桌子上,她可還記得雪茹霜那份仇呢!
“去看看。”乾靈兒說風(fēng)就是雨,披了斗篷抱了暖爐,就氣勢洶洶的往偏院去。
雪茹霜往炕下添了把柴火,燒的炕上暖烘烘的,大寶和小寶坐在床上玩的開心,她微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小寶的鼻子,“小心點(diǎn)兒。”
言罷,她便專注到了手上的吃食上。
小月雖然換了些米來,但是終究不大夠吃,這幾日下來也是所剩無幾。
“大小姐,大小姐您等我進(jìn)去告訴夫人一聲,大小姐!”
小月的驚呼聲響起,雪茹霜皺眉,拍了拍大寶的頭,他立刻帶著小寶安靜下來,雪茹霜走出屋子。
“我道是誰,原來是大小姐?!毖┤闼Z氣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乾靈兒還記著上次吃的虧,在她動作時退了好幾步。
她打量著款款施禮的雪茹霜,皺著一對秀眉,實(shí)在是想不通。
明明這天兒這么冷,就算是凍不死,也不該是這副模樣。
該是凍的手腳皸裂,臉色難看才是。
可這明顯就是沒怎么凍著,錦被不是被大哥截胡了嗎?這怎么可能!
難不成——
乾靈兒越想越不對,一把推開雪茹霜進(jìn)了屋子里,進(jìn)門便感受到一股暖流撲來,固然不如她的臥房那樣溫暖,可也是不冷的。
她的目光開始四下打量,瞧見了靠著墻砌起來的東西,底下旺旺的燒著火。
原是如此!
“雪茹霜!你這個鄉(xiāng)野村婦!竟敢在屋子里這樣點(diǎn)火!你是準(zhǔn)備把整個乾家燒了嗎!”乾靈兒又沖出來,指著雪茹霜罵到。
她的目光落在乾靈兒水蔥般的手指上,心里有些凄涼。
“大小姐,這燒不著屋子,這個叫炕,和床一樣,睡人的?!毖┤闼暤?,她慢慢走過去,站在門口,“沒有冬日的物資,我也總該要過活的下去?!?/p>
她抬眼,目光中多了些淡漠,“還望您別如此沒見識?!?/p>
乾靈兒被她如此言語氣到,冷哼一聲,“你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待我將你這離譜的行徑告訴爹去!”
言罷,乾靈兒踏著來時在雪地留下的腳印,又離開了。
雪茹霜目光冷下來。
好啊,好得很。
乾靈兒還真是會招惹她,事事都在她不能容忍之事上來回踩踏。
“娘親?!贝髮毑恢朗裁磿r候從里面出來,怯生生的揪著雪茹霜的衣角,她換了副親和的表情,“沒事,晨兒,回屋去吧。”
言罷,牽著大寶的手回了屋。
那邊乾靈兒也并沒有辜負(fù)了自己說過的話,直接往乾老爺?shù)娘L(fēng)生閣去,乾老爺名做乾席禮,年輕時乾家還不似這般風(fēng)生水起,自他父親起開始崛起,至今家業(yè)已經(jīng)不菲。
故此,乾席禮此人,慣會說場面漂亮話,也慣會做面子。
雪茹霜深有體會。
所以她先前落了乾家面子一事,乾席禮沒能當(dāng)下教訓(xùn)了,反倒是之后也不好再將晚輩帶來教育了。
故此此刻聽著乾靈兒煞有介事在告雪茹霜的狀時,自然是當(dāng)做又抓住了把柄。
“爹,您可一定要管管,雪茹霜那個瘋婆娘,前敢在胭脂鋪揭匾時胡言亂語,此后更是敢在安睡之處放火?!?/p>
乾靈兒說的很是激動,“若是不管住些,怕不知還要做些什么事出來?!?/p>
乾席禮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錯,的確是該管教管教,二房,屬實(shí)有些無禮了許多?!?/p>
聞言,乾靈兒高興的很,“來,爹,我扶著您去,這下雪路滑,可要當(dāng)心您的身體才是啊?!?/p>
乾席禮沒回話,拿起一旁的拐杖,另一只手搭在乾靈兒手臂上,便往偏院走去。
雪茹霜正在煮剩下的米,正盤算著明天該怎么過下去。
“雪茹霜!”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院外傳來,雪茹霜抬眼看過去,瞧見了自己便宜丈夫那便宜爹。
“父親。”雪茹霜走上前款款施禮,不卑不亢的模樣叫乾靈兒牙癢癢。
以前雪茹霜可不是這樣的,她以前畏畏縮縮的聲音都不敢放大,現(xiàn)如今竟能這樣平和的同她爹爹講話。
“我聽靈兒說,你竟是要放火燒屋子?”乾席禮言語間充滿威嚴(yán)感,乾靈兒撇了雪茹霜一眼,她仍舊神情如舊。
她正要收回目光,雪茹霜忽然抬眼看向她,目光說不上冷,但是絕對說不上友善。
“這并非是放火燒房子,而是為了燒熱床榻好保暖。”雪茹霜淡淡道,隨后回頭看了眼屋子,又說:“寒冬臘月的,總是要度過才是?!?/p>
乾靈兒打量著她,反倒是摸不準(zhǔn)雪茹霜這是不是在告狀了。
乾席禮沒回話,微微抬了抬下巴,看著雪茹霜。
“那你就要?dú)У舾锏臇|西嗎?”乾靈兒瞧著雪茹霜道,隨后也不給她再說話的機(jī)會,緊接著道:“爹,我看她就是不安好心?!?/p>
雪茹霜也不準(zhǔn)備辯解,而是打開了房門,請乾席禮進(jìn)去。
乾席禮也沒說什么話,拄著拐杖走進(jìn)了屋子里面。
迎面撲來暖流,雖說比不上他屋子里溫暖如春,但也是比外面暖和很多了。
他的目光被燒著火的炕吸引,拐杖指了指那邊,“你還要狡辯嗎?這難道不是在屋子里燃火嗎?”
雪茹霜的視線順著看過去,大寶抱著小寶,看起來有些緊張。
想來,這老頭子在他們心里沒留下好印象。
思緒收回,她扭過頭來看著乾席禮,淡淡的神情終于露出來個笑。
“父親,這的確是在屋子里燒火?!毖┤闼姓J(rèn),隨后蹲下來拿樹枝扒拉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只不過現(xiàn)在燒著的,是個叫炕的東西?!?/p>
她站起來拍拍手,“您大可摸摸,熱炕可比棉被還暖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