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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王掌柜,兩只兔子?!?/p>
凌峰也不啰嗦什么,從背簍里提出兔子放在柜臺上。
“嚯,這兔很肥啊,還是雌兔。”
王屠戶咧嘴一笑,隨即讓店里伙計稱了稱,回身對凌峰道:
“凌大郎,連皮帶肉兩只,給個整數(shù)七百文,咋樣。”
凌峰聞言心里暗喜,雙手一拱,“多謝王掌柜?!?/p>
這個價很公道。
拿上錢,凌峰隨即跑到附近糧鋪,買了三十斤粟米,十斤細米十斤精面粉。
粟米他實在是吞不下肚。
主要原因是古代去殼工藝落后,沒有機器全憑手工摔打,哪里弄得干凈。
別說粟米,就是細米精面粉,都夾雜不少米殼米糠。
這個很卡脖子喉嚨的。
作為現(xiàn)代人的凌峰,實在是承受不了。
古代人習慣成了自然,喉嚨內(nèi)壁比現(xiàn)代人要粗糙些。
總共花去六百二十文銅錢,剩八十文他放下內(nèi)衣兜里。
把這些糧食放入竹簍,凌峰背上之后匆匆離開狼牙鎮(zhèn)。
正午前趕回村里。
剛到小院門口,從院墻邊閃出一人影。
二十歲上下,長得肥頭大耳,穿著一件超長狗皮襖,一副流里流氣模樣。
凌峰定睛一瞧,腦袋瓜子里立馬跳出記憶。
這廝名叫周立乙,是本村里正周福全家的小兒子。
周家是石窯村里的大戶,有錢有勢。
這個周立乙也是原主狐朋狗友中的一個。
這小子跟蔡小七不一樣的地方是,他家里有錢。
他不惦記凌家的錢,但看中了凌家的小童養(yǎng)媳蕓娘。
蕓娘今年十六歲,翻年就是十七了,長著一對大杏眼,身材高挑。
只是營養(yǎng)差了點,看上去面黃肌瘦。
加上平時穿的都是養(yǎng)娘遺留下來破舊衣裳,不顯眼。
可周立乙是個經(jīng)常逛妓院的風月老手,看出蕓娘實際是天生麗質(zhì)。
上次凌峰賭輸之后,就是他唆使押上蕓娘的。
家里原本給他訂有一門親,女方家是鎮(zhèn)上開大糧鋪的,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大財主。
可財主閨女長得不咋的,在周立乙眼里,屬于歪瓜劣栆。
可他爹卻看中對方娘家的錢。
作為補償,周福全允許他過門之后,可以納妾。
周立乙便設計了這么一出。
眼看就要成功,被凌伯給擋了下來。
凌伯亡命打獵還了賭債,給蕓娘贖完身,最后一趟卻把命丟了。
周福全因此覺得蕓娘晦氣,不準周立乙再打她主意。
可周立乙呢偏偏迷戀上了她。
暗中經(jīng)常在凌家周圍游蕩,想著鬼主意想把蕓娘騙走。
“嚇人搞怪的,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想干啥?!”
凌峰沒啥好氣兒,懟道。
啊呀,沒想到這慫包敢怒小爺我?
周立乙當即有些不爽。
他可不是蔡小七,家里有錢有勢。
可轉(zhuǎn)眼一想,鬧僵了不利于實施拐騙計劃,便嬉皮笑臉說道:
“賭坊兄弟們都說,這幾天沒見你過去玩耍,所以,讓我過來瞧一眼?!?/p>
“對了,跛爺讓我給你帶個信,讓你抓緊去把十幾兩銀子還了。”
這兩句話,一下子擊中凌峰軟肋。
今天他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沒想到怕什么就來什么。
跛爺是個狠角色,在狼牙鎮(zhèn)上可是個響當當人物。
他原是閻森的拜把子兄弟,上戰(zhàn)場把腿打殘了。
閻王就讓他代為管理賭坊,妓院等娛樂場所。
“我…正在湊著呢?!?/p>
凌峰回答,聲調(diào)低了許多。
周立乙可不傻,他見凌峰背著幾十斤糧食,竹簍壓得都變了形,便冷聲道:
“湊的錢都換成糧食了吧,拿什么還?”
“這你就不用管,反正我湊齊了能還上就是。”
凌峰不想慫。
“哼,死鴨子嘴硬?!?/p>
周立乙睨了凌峰一眼,故作多情道:
“要不我回家從父親那里要點轉(zhuǎn)借給你?”
“謝了,我自己湊吧?!?/p>
凌峰一回拒絕。
雖然他尚不清楚周立乙如此獻殷勤,動機是什么?
但他知道,這廝跟蔡小七是一丘之貉,不是什么好鳥。
對他一定不安好心。
“你要考慮清楚啊,利錢可以給你減半。”
周立乙不甘心,繼續(xù)誘惑。
周家長期經(jīng)營高利貸,‘借九還十三’,時限為一個季度。
超過一個季度,利滾利從新開始借九還十三。
一個農(nóng)戶借了周家高利貸,一年下來連本帶利的總額,超出本錢兩倍多。
沒辦法,農(nóng)戶只能賣田地給周家,都變成周家佃農(nóng)。
所以說,這些年下來,石窯村靠近羊桑河的良田,絕大多數(shù)落入周家。
“多謝周少爺?shù)暮靡?,我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p>
凌峰不咸不淡地回上一句,回身準備敲院門。
這時候小院門卻打開了。
凌峰閃身進院,把肩上竹簍放下,喝了大口茶。
“周少爺,要不進來坐會?”
蕓娘對著周立乙客氣道。
“不了…改天吧,俺家里還有點事,走了?!?/p>
周立乙尬笑著轉(zhuǎn)身離開。
沒有凌大郎在家的話,他巴不得能進去坐會呢。
可先前蕓娘一直裝著沒聽見,死不開門。
話說蕓娘關(guān)上院門,瞧見滿滿當當一竹簍糧食,臉如桃花盛開般。
“大郎,你把錢都買糧食了?”
“哎喲,還有不少細糧和精面粉,這…”
蕓娘臉色變了又變,除了錯愕,還有埋怨。
吃好的穿好的,這敗家子習性還沒改掉。
“哎喲蕓兒啊,吃東西要粗細兼揉,吃好點才能激發(fā)人的求生欲望?!?/p>
凌峰說著蕓娘從沒聽說過的新詞,有些錯愕。
他卻從懷里掏出剩余的八十分錢,沉聲道:
“一會我去趟張叔家,讓他老人家?guī)臀野盐迨姆N子錢,還給莫家?!?/p>
“可你欠鎮(zhèn)上賭坊里的銀子,怎么辦呢?”
蕓娘滿臉狐疑與擔心。
剛才,她就站在院內(nèi),聽到周立乙與凌峰的對話。
“這…也沒什么,我準備讓張叔出面,幫我跟跛爺說一下,把賭債往后挪個十天半月?!?/p>
見蕓娘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再遮掩。
“有了這十天半月的延期,我就能騰出時間去打獵、挖人參搞錢還債?!?/p>
凌峰云淡風輕,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可蕓娘并不這么認為。
雖說大郎這兩天變化挺大,也的確脫胎換骨,像變了個人似的。
首次進山打獵,就收獲滿滿。
可這只能算是運氣,瞎貓碰著死老鼠。
以后每次都能有這好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