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厲聲喝斷我。

“你閉嘴！”

我忍不住嗤笑，“怎么？現(xiàn)在疼的不是我，就可以眼睜睜看著我去死了，是嗎？”

他眼神慌亂地掃過眾人臉上各異的表情，最后惱羞成怒。

“陳年舊事翻出來有意思？

“喬安，我告訴你，就算你真病了，那也是你活該！是你自己心思惡毒，老天都看不過眼！”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淬毒的冰刃，扎進(jìn)我千瘡百孔的心。

胃里的絞痛越來越劇烈，陣陣惡心涌上喉間。

我強忍著酸澀發(fā)脹的眼眶，沙啞的聲音不像我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懷了你的...”

他滿是怒火的揪住我的衣領(lǐng)，揚手給了我一巴掌。

彷佛還不解氣，又撿起一旁的黑色垃圾袋朝我扔了過來。

周圍霎時安靜。

我愣在原地，心里反復(fù)疑惑他有沒有聽清我說的話。

是了，他知道了又能如何，或許沒等出生，我就先死了。

直到腥臭的氣味縈繞在我鼻尖。

我抬手輕輕抹了一把額間的黏膩。

頭上掛著的，赫然是那個孩子換下來的紙尿褲。

火辣辣的臉頰混著孩童的排泄物，我甚至感覺到太陽穴臌脹的跳動。

周圍有鄙夷同情的目光，更多的是看戲一般的興奮。

林佳佳在他身后，低垂著頭，肩膀聳動，輕輕啜泣。

可那微微上揚的嘴角，沒能逃過我的眼睛。

我成了這場百日宴最丑陋不堪的景致。

一身臟污讓我覺得無比疲憊，爭辯沒有了意義。

原來，心死透了的滋味，是這樣的。

沒有力氣撕心裂肺，只是一片冰冷死寂的荒蕪。

江臨見我不說話，似乎找回了些許掌控感。

他理了理剛才因激動有些歪斜的領(lǐng)結(jié)。

語氣施舍，“現(xiàn)在，立刻，離開這里。別逼我叫保安把你扔出去?！?/p>

他伸手，想再次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走。

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撞向我的肚子，“江臨，朝這里打?！?/p>

他怔愣片刻，面容開始猙獰扭曲，“喬安，我受夠了你這副清高的臉，你以為我不敢？”

接著他一腳揣向我的肚子，小腹傳來陣陣刺痛。

我嘲笑他，“你是不是不行？剛才林佳佳沒有給你飯吃嗎？你男人的尊嚴(yán)呢？一點力氣都沒有?！?/p>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他，他猛地沖向我，薅住我的頭發(fā)，膝蓋對準(zhǔn)我的肚子，一下，兩下...

直到他氣喘吁吁的啐了一口，“媽的！屎弄我一身。”

我輕輕擦拭嘴邊的血，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每一下都用盡全身的力氣。

站起來那一刻，雙腿顫栗不停，一股濕熱從我兩腿之間流過。

很快染紅了我的睡衣。

江臨僵在原地，看著印染出的鮮紅，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

他挪動雙腳走到我旁邊，顫音脫口而出，“這是怎么回事...你說話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我的瞬間，我努力抬起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回蕩。

江臨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臉上迅速浮現(xiàn)出清晰的五指印。

他難以置信地捂著臉，轉(zhuǎn)過頭看我，眼神像是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