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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以瘋癥為名,關(guān)進(jìn)女貞山后,沈月卿才確定,丈夫愛的是他的侄女姜晚煙。
她第一次懷疑,是他們大婚之夜,沈月卿撞到他枕頭下,卻藏著侄女的肚兜。
第二次,是姜晚煙剃光沈月卿的頭發(fā),他卻說姜晚煙是個(gè)孩子,讓沈月卿莫要追究。
第三次,是沈月卿妹妹入府探親時(shí),姜晚煙污蔑妹妹勾引小叔,讓人亂棍打死!
“不,不!”
看到妹妹尸體的那一刻,沈月卿整顆心都涼了。
她不顧一切的到御前擊鼓鳴冤,打算與姜晚煙來個(gè)魚死網(wǎng)破。
卻在鳴冤鼓敲響第一聲后,被夫君派人綁回府內(nèi),顧硯行冷聲道:
“晚煙還是個(gè)孩子,不小心傷了人命而已,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竟直接告到御前......”
“如此不識(shí)禮數(shù),來人,把夫人帶入女貞山好好教育......”
轟!
最后一個(gè)字落下,沈月卿看著深愛多年的丈夫,整個(gè)人都瘋了。
然后是九百九十九日的煎熬:拳打,腳踢,蹉跎,羞辱。
自殺,割腕,吞金,瘋魔。
直到今日。
山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睜開猩紅的眼,陽光照的她臉疼。
撐著麻木的身子站起,踉蹌地走出寺門,青石板路上,沒有一個(gè)來接她的人。
孤零零地往家的方向走去,還未進(jìn)門,便被兩個(gè)家丁攔下。
他們臉上沒有絲毫見到主母的恭敬,只有麻木的例行公事。
“沈夫人,請(qǐng)隨我們來。”
沈月卿被帶到后院,那棵他們成親那年,丈夫顧硯行親手為她種下的枇杷樹下。
樹上,一條粗重的繩索垂落。
“大人和晚煙姑娘交代的,”家丁面無表情地拿出繩子,“姜姑娘說,您在山上野慣了,不懂規(guī)矩,讓您在這兒醒醒神?!?/p>
“倒懸一個(gè)時(shí)辰,方能神思清明!”
話音未落,他們便不顧她的掙扎,將沈月卿雙腳捆住,高高吊起!
天旋地轉(zhuǎn),血?dú)馑查g涌上頭顱,整個(gè)世界都顛倒了過來。
沈月卿像一塊待宰的牲肉,被屈辱地掛在自己最愛的樹上。
風(fēng)吹過,滿樹枯枝發(fā)出嗚咽。
家丁們卻毫無憐惜之意,欣賞著沈月卿的狼狽,低聲點(diǎn)評(píng):
“你看她,一動(dòng)不動(dòng),果真是瘋了,怪不得大人見都懶得見她?!?/p>
“哪像那位姜小姐受萬千寵愛,今晚大人為她舉辦的祈福宴,肯定特別風(fēng)光!”
懶得見嗎?
哪怕有了心理準(zhǔn)備,再聽到這些,沈月卿心口猛地一抽。
連家丁都知道他如今不待見她。
沈月卿顫抖地閉上眼睛。
恍惚中好像回到三年前,她被那群吸血的家人賣到青樓。
寧死不從被客人刁難,被老鴇打斷腿,衣服被撕扯拉破,幾乎生出死意。
直到過路人的一件大衣蓋覆到她身上,帶著淡淡的檀香,裹住她裸露的身體。
她睜開眼,看到一襲白衣的大理寺卿,脫下了衣袍,擋在她面前。
如霜如雪,卻予了她所有的生機(jī)和暖意。
顧硯行帶回了沈月卿。
最后,他們是如何相知相愛的,沈月卿有些記不清了,總歸是年少情動(dòng),一眼萬年。
只記得大婚那夜,顧硯行一襲紅袍,向她走來。
那樣溫柔地掀開她的喜帕,一雙清冷的眸子深深的凝望她,說:“卿卿,唯愿卿卿伴此生。”
他們本也確實(shí)該相伴此生。
直到那天。
顧硯行那位隨母下江南的小侄女——姜晚煙,回京了。
后來,沈月卿眼睜睜看著顧硯行,第一次忘了她的生辰。
卻親自陪著姜晚煙去了上元燈會(huì),為她贏下了那盞,她曾最想要的兔子燈。
然后是第二次......
第三次......
最后一次是妹妹的死。
鮮血濺了滿地時(shí),他只留下一句抱歉:“她從小被家里嬌寵,還是個(gè)孩子,你作為長(zhǎng)輩多擔(dān)待些?!?/p>
還是個(gè)孩子?多擔(dān)待?
姜晚煙的母親,是顧家老夫人的養(yǎng)女。
姜晚煙輩份上是侄女,卻也只比沈月卿小四歲。
可顧硯行卻說,她還是個(gè)孩子......
孩子!
淚水不知何時(shí)糊了滿臉,沈月卿想著那日男人維護(hù)的表情,笑了一下,最終笑出淚來。
視線漸漸模糊,血液翻涌,就在沈月卿以為她要死在樹上時(shí)。
正廳方向傳來一陣喧鬧的笑聲。
一群參加完宴席,衣著光鮮的公子小姐涌入后院。
“咦,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