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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一身狼狽回到了將軍府,額上的血早已凝固,它就像一道烙印,時刻提醒著我剛剛經(jīng)歷的屈辱。
守門的仆從看到我的模樣后,大驚失色,把我父親母親全都驚動了。
“晚兒!你告訴為父,這是誰干的?!”
我父親虞嘯天,鎮(zhèn)守北境半輩子,此刻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周遭迸發(fā)出駭人的殺氣。
母親更是心疼得落下淚來,顫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
她拿出帕子想為我擦拭,卻又怕碰到我的傷口。
“是不是宇文家那小子?!”
“我這就去宇文家,為我女兒討個說法!”
父親說著便要提步往外走,被我開口攔了下來、
我聲音嘶啞,但語氣異常的平靜,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
“父親,這件事女兒要親手了斷?!?/p>
“我虞家的孩子,從不優(yōu)柔寡斷?!?/p>
我沒有再多做解釋,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取出了那份婚書。
我剛返回正堂,就聽到下人通報,說宇文硯要見我。
他來得正是時候,捏著婚書,等著他。
宇文硯看到我頭上的傷后,眉頭皺了皺,但開口卻是毫不留情的斥責。
“虞非晚,你鬧夠了沒有?”
他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tài),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不過是宴會上的一個游戲,你至于把事情鬧得這么大,讓兩家長輩跟著你丟人現(xiàn)眼嗎?”
“你現(xiàn)在立刻跟我回去,對珊珊和眾人道個歉,今日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p>
他高高在上,仿佛剛剛那些無理要求都是對我的恩賜。
我看著他,冷冷的笑出了聲。
“道歉?我需要為什么道歉?為我這只廢了的手,還是為我這張破了相的臉?”
宇文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隨后怒斥道:
“不可理喻!我已經(jīng)容忍你十年了,不是讓你繼續(xù)恃寵而驕的!”
“你別忘了,若不是我,你一個殘廢,早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滿京城的子弟,除了我,誰還會娶你!”
我挑眉,迎上他憤怒的目光。
“這么說,我還該感謝你了?感謝你這十年來的施舍,十年來的冷待,讓我對你搖尾乞憐嗎?”
他被我的話堵得啞口無言,氣急敗壞。
”我緩緩舉起手中的婚書,在他的注視下,走近火爐。
“宇文硯,你搞錯了一件事。”
“不是你容忍我,而是我虞非晚,容忍了你十年!”
“今天我不忍了,我不愛你了?!?/p>
話音剛落,我便要將婚書扔進火盆里。
“你敢!”
宇文硯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想要搶奪我手中的婚書,可卻被我側身躲開。
“你先把婚書給我!虞非晚,你以為你是誰?沒了這樁婚事,你什么都不是!”
“就連小門小戶的庶子,都不見得看得上你!”
就在我們爭執(zhí)之時,宇文家的兩位長輩也趕到了。
他們一進門,就看到了宇文硯死死拽著我的手,而我,眼中盡是恨意。
“硯兒!住手!”
宇文硯父親厲聲喝道。
他這才不甘心地松開了手。
我看了眾人一眼,嗤笑出聲,隨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婚書丟進了火焰之中。
我轉過頭,看著宇文硯平靜地開口。
“我虞非晚流血不流淚,我不覺得我有錯,宇文硯,我要退婚,你的顏面,還是自己去撿回來吧?!?/p>
父親的怒吼聲傳來,宇文家的人都狼狽地離開了將軍府。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為了癡戀十多年的男兒大哭一場。
但我沒有,我只是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
那晚,京城下起了十年未遇的大雪。
我找出父親幾年前的盔甲,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