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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清晨，鐵門被粗暴地踢開。

“起來！”

王老頭揪著我的頭發(fā)將我拖起。

“顧少爺要見你?！?/p>

我被拽著穿過陰暗的走廊，然后一把扔在了花園，膝蓋立即被尖銳的石子刺破。

我抬起頭，看到顧廷深和林渺渺坐在涼亭里，面前擺著精致的早茶。

“阮姐姐，早上好啊?！?/p>

林渺渺甜笑著揮手，她手腕上戴著的母親出嫁前送給我的那只翡翠鐲子。

顧廷深沒有抬頭，專注地為林渺渺的茶杯添滿紅茶。

“顧廷深，你就不怕遭報(bào)應(yīng)?！?/p>

“我家人這么久沒見到我，你就不怕他們找來。”

我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

他終于抬眼看我，那雙曾盛滿溫柔的眼睛如今冰冷刺骨。

“渺渺想見見你。”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

“她想看看你過得怎么樣?！?/p>

林渺渺站起身，向我走來。

她蹲在我面前，假惺惺地伸手想摸我的臉。

“哎呀，怎么瘦了這么多——”

我猛地偏頭躲開，她立刻紅了眼眶。

“廷深哥，阮姐姐還是這么討厭我......”

顧廷深的表情瞬間陰沉。

他大步走來，一把掐住我的后頸，強(qiáng)迫我抬頭看著林渺渺。

“道歉?！?/p>

我咬緊牙關(guān)，嘗到了血腥味。

顧廷深看著我，冷笑一聲。

“好，不道歉是吧。那就跪到你認(rèn)錯(cuò)為止。”

我跪在碎石鋪就的花園小徑上，尖銳的石子深深扎進(jìn)膝蓋。

盛夏太陽很毒，加上這三天的折磨，我很快便體力不支。

眼前一黑，意識(shí)逐漸模糊。

再次醒來是被電硬生生電醒的。

老乞丐拿著遙控器一下又一下地電著我。

電流穿透骨髓的劇痛讓我忍不住抽搐，牙齒生生咬穿下唇。

溫?zé)岬难樦掳偷卧谛厍袄佑∩?，與焦黑的皮肉混作一團(tuán)。

“顧少爺說了，每半小時(shí)一次?！?/p>

老乞丐踹翻我蜷縮的身體，拿起了鐵鉗。

“聽說阮家正在滿城找你呢?！?/p>

老乞丐用鐵鉗撬開我緊握的拳頭，一根根碾碎手指。

“可惜啊，顧少爺早把你指紋都銷毀了?！?/p>

指骨斷裂的脆響中，我忽然想起二十歲那年滑雪骨折，顧廷深連夜背我下山。

那時(shí)他喘著氣說：“要是能替你疼就好了?！?/p>

鐵鉗捅進(jìn)口腔。

“顧少爺交代，得拔了你的牙?！?/p>

銹腥味充斥喉管時(shí)，我聽見他嘀咕。

“說是什么......怕你咬舌自盡？”

當(dāng)?shù)谌w牙齒連根拔起時(shí)，地窖門突然被撞開。

是顧廷深。

看到我這副樣子，顧廷深愣了愣。

轉(zhuǎn)頭對(duì)老乞丐說。

“怎么弄成這樣？”

“這丫頭性子烈?！?/p>

老乞丐諂笑著遞上鐵鉗。

“您要親自動(dòng)手嗎?！?/p>

“不必?！?/p>

顧廷深從公文包抽出一沓文件。

“讓她按手印就行?！?/p>

當(dāng)看清《股權(quán)自愿轉(zhuǎn)讓書》時(shí)，我怒吼道：“休想！”那是媽媽留給我最后的遺產(chǎn)！

“由不得你。”

他踩住我血肉模糊的手，皮鞋碾著指骨轉(zhuǎn)動(dòng)。

“知道為什么選今天來嗎？”

“你父親半小時(shí)前剛斷氣，現(xiàn)在簽，法律上最干凈?！?/p>

我猛地僵住，父親心臟一直不好......

“你......殺了他？”

顧廷深冷笑一聲，抓起我頭發(fā)往墻上撞。

“他早該死了！當(dāng)年斷我媽靶向藥的時(shí)候！”

溫?zé)岬难∮已蹠r(shí)，我聽見他惡魔般的低語。

“知道他怎么死的嗎？我把你這些天的視頻放給他看，他心臟受不住......”

“畜生！”

我發(fā)瘋般掙扎，卻被他掐住喉嚨按在文件上。

“按手??！”

他抓起我軟塌塌的右手，卻在觸碰腕間疤痕時(shí)突然頓住。

那是十四歲為他擋刀留下的。

當(dāng)時(shí)縫了九針，他哭著說要用一輩子補(bǔ)償我。

顧廷深眼神驟然冰冷，抓著我的手狠狠按向印泥。

就在絕望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悶響，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門被推開，一個(gè)高大的身影閃了進(jìn)來。

月光從高窗灑落，照亮男人的面容。

“哥......”

我嘶啞地喚道，眼淚終于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