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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封景淵慌了神,聲音比身體先一步做出決定。
白晚寧急忙從樓上跑下來,“希顏妹妹這是怎么了?是不是餓昏了啊,我有個醫(yī)生朋友剛好在附近,現(xiàn)在就把她送過去看看。”
夏希顏又回到了那個陰暗的診所。
大瓶的葡萄糖直接灌進(jìn)嘴里,醫(yī)生強(qiáng)迫她保持意識清醒,撕開的皮膚重新黏連。
那感覺痛不欲生,像是在反復(fù)修補(bǔ)一個破敗的布娃娃。
夏希顏把胳膊舉到聚光燈下,被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為了夏家僅存的產(chǎn)業(yè),如果不是因為她沒有顏面下去面對父親。
她這樣的怪物,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希顏她沒事,只是餓昏了低血糖而已,你看到的血污都是那張桌布上的?!?/p>
白晚寧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脾氣,還學(xué)會裝神弄鬼了?!?/p>
她笑鬧著,三言兩語把這一切歸結(jié)為一場胡鬧。
水杯裹挾著封景淵的怒氣兇狠地砸到白晚寧腳邊,玻璃碴飛濺,映出一張賭氣的臉。
“看來我對她還是太好了,如今都敢光明正大跟我叫板了!難道還要我哄她吃飯不成?”
“好,既然如此,那我偏要晾著她,就不信她能忍著不找我!”
白晚寧唇角微勾:“你放心,我會好好勸她的?!?/p>
可她轉(zhuǎn)頭就去警告夏希顏:“在與彼得的合同落地之前,好好在這兒待著,景淵他不想再看見你。”
出乎意料地,夏希顏松了口氣,這樣也好,不面對封景淵就不用偽裝了。
在他面前強(qiáng)顏歡笑,過去好累,現(xiàn)在更累。
她每天都呆在這間只有孤燈的房間里,分不清日夜。
直到兩個億打進(jìn)她的賬戶,封母發(fā)來訊息:合同簽了。
夏希顏才像一條得了水的魚,突然活了過來。
“明天就是婚期了,不跟他告?zhèn)€別嗎?”
封母跟夏希顏見面交接,把夏家那點可憐的產(chǎn)業(yè)轉(zhuǎn)給她。
高高在上地俯視,話里話外全是施舍。
夏希顏攏了攏寬大的衣衫,低低地垂下了頭,“不了,我這幅模樣......他也從沒喜歡過我?!?/p>
她手里緊緊攥著封母給的黑卡,好像攥住人生所有的希望。
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糾纏著愛與恨的地方,轉(zhuǎn)頭登上了飛機(jī)。
她和封景淵的開始,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而現(xiàn)在,就讓她來修正這一場錯誤,飛的遠(yuǎn)遠(yuǎn)的,再也不要見了。
封家太子爺大婚,是整個江城的大事。
隔天一早,封景淵就裝扮整齊,上了前往結(jié)婚現(xiàn)場的婚車。
幾個交好的兄弟打趣:“聽說你晾了那夏大小姐好久了,真不怕她生氣逃婚啊?”
封景淵手里摩挲著婚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逃婚?怎么可能?!?/p>
“她可是追了我整整4年啊,人生有幾個4年?她求著嫁給我還來不及。”
兄弟壞笑:“也是啊,那女人是倒貼來的?!?/p>
現(xiàn)場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封景淵站在中央,等著接新娘出場。
他想著,既然夏希顏都追他那么久了,只要她今天不再鬧小性子,那往后余生,他會如她所愿,跟她白頭偕老的。
音樂進(jìn)入高潮,新娘伴著花瓣而來,一步步走到了封景淵面前。
可他隔著頭紗,看清那人的臉時卻愣住了。
“白晚寧,怎么是你?”
“夏希顏呢?”
白晚寧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
“新娘本來就該是我啊,夏希顏已經(jīng)走了,你不知道嗎?”
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瞬間席卷封景淵的全身,道不明的情緒排山倒海而來,將他淹沒。
他睜大眼睛,一遍接一遍地問:“你說什么?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