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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我助男友江哲宇成為上市總裁后,他身邊鶯鶯燕燕從未斷過。
但他卻從不碰我以外的任何女人。
只因我跟他說,要是他敢在外頭吃,我就敢讓他再也找不到我。
江哲宇笑的放肆,“你盡管跑,我可以封鎖所有機場和車站,只要你還是謝淺月,我就絕對不允許你離開我。”
所有人都羨慕我好命。然而,紀念日那天。
江哲宇掛空擋回家,口袋還不小心掉出一盒草莓味小雨傘。
他卻得意洋洋地表示,雖然是去接白月光回國,但絕對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
從這一刻起,我知道,眼前這個愛了多年的男人早已經變了。
我淡定地離開,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1.
新年當晚,江哲宇為了哄白月光開心,將我扔在寒風馳冽的江邊。
我凍得全身痙攣抽搐,他卻裹緊大衣把那女人抱在懷里,
對我冷嘲熱諷:
“謝淺月,凍不死人的。別裝模作樣地耍大小姐脾氣了?!?/p>
我凍得渾身顫抖著回到別墅時,里面的燈火還亮著。
嘴唇烏黑發(fā)紫,身體早已被寒風吹得沒有半點知覺,連門都推不開。
隔著玻璃窗,暖黃的燈光下,江哲宇和林柔柔在其樂融融地吃火鍋。
我艱難地摁響門鈴。
好一會兒,江哲宇才蹙緊眉頭出來。
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罵:
“謝淺月,終于舍得回來了?有必要為了跟柔柔置氣,把自己弄成這樣嗎?”
我哆嗦得說不出一句話。
但在江哲宇眼里,卻成了我傲慢不肯低頭。
他一把拽過我的手腕回去,把我甩在沙發(fā)上。
“夠了,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這不是你任性的地方。”
我默不作聲地看著兩人在餐廳忙碌的背影。
林柔柔笨拙地夾著火鍋里的食材,江哲宇挽起白襯衫袖口,在耐心地幫她。
林柔柔嘟著嘴嘆氣:
“阿宇,我好笨哦,怎么也夾不好。”
江哲宇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安慰:
“沒關系,柔柔。有我在,不用你動手的?!?/p>
餐廳里還時不時傳來兩人的嬉笑打鬧聲,熱氣氤氳,江哲宇還會細心地替她抹去臉頰臟污。
十二點,窗外煙花四起,絢爛的光彩照得晃眼。
江哲宇興奮得抱起林柔柔就往露臺跑。
“我的柔柔,新年快樂!”
他天真得像個孩子,對著煙花許愿:
“希望柔柔能永遠陪在我身邊,希望柔柔永遠與苦難背道而馳?!?/p>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江哲宇。
鮮活生動,有人間煙火氣的。
過往的那些回憶里,他向來如同那高懸夜空的銀月,遙不可及又清冷無比。。
哪怕人人都說我是他最寵愛的人。
他也會毫不吝嗇地為我一擲千金,買下最奢華的手表,甚至因為我深夜渴望看一場老電影,便會派人四處尋找投影儀和電影碟片。但他從未親自動手為我做些什么,更不會像這樣陪我胡鬧。
以至于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他是個高冷內斂的人。
直到林柔柔出現(xiàn)后,他仿佛變了一個人。
和煦溫柔,是我從沒見過的模樣。
心底的酸澀如潮水般涌動,我的眼眶不禁濕潤。和愛的人一起做一頓飯,那是我渴望已久的。
只可惜,如今他卻許諾給了別人。
空調里的徐徐暖氣讓我緩和了不少。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媽,我錯了。他和阿馳哥哥不一樣?!?/p>
我媽一聽就明白了情況:
“月月啊,你早該聽媽媽的話,江哲宇那性子,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p>
沉默片刻后,她又給我打氣:
“等過了年,你就去找沈馳。服個軟,他肯定會回來的。要知道你沈阿姨還盼著你給他們家做兒媳婦呢?!?/p>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不禁濕潤:
“媽,我想好了。我要回去找阿馳哥哥認錯,以后再也不跟他鬧小孩子脾氣了。”
我媽高興地說:
“好孩子,媽媽和沈阿姨都等你帶著他一起回來。”
掛斷電話后,我默默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環(huán)顧四周,卻不知從何下手。床邊的相框里放著一張三人合照,是我和江哲宇還有他唯一的親人——外公拍的。
想起外公對我的好,我打算最后再去看他一次。
就當好好告?zhèn)€別吧。
2
大年初二清晨,我背上行囊正要出門。
林柔柔卻帶著笑意擋在我面前:
“淺月姐,這碗熱湯面是我特地給你留的,你一定要嘗嘗?!?/p>
我搖頭婉拒,卻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林柔柔突然用力一推,滾燙的湯水瞬間潑灑在我手上,瓷碗也應聲落地,碎成一地碎片。
手背上瞬間一片火辣辣的紅,疼痛直鉆心底。
可不等我開口,她卻搶先叫嚷起來:
“淺月姐,我好心好意給你做早餐,你何必為了吃阿宇哥哥的醋,就故意打翻呢?”
“既然你不喜歡我,那我走就是了?!?/p>
她眼眶泛紅,看起來楚楚可憐,宛如一只受了傷的小鹿。
江哲宇聞聲不顧一切地從院外沖進來,滿臉塵土也顧不上擦,直接將她打橫抱到沙發(fā)上。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醫(yī)藥箱,為林柔柔仔細上藥。
我默默垂下眼眸,瞥了一眼手上細密的水泡,扯下袖口遮住,然后悄無聲息地推開門,走了出去。到了門外,我才驚覺曾經江哲宇為我精心布置的那間充滿古典油畫與雕塑的藝術室,已然被清空得一無所有。
而取而代之的,是滿墻掛著的我最為排斥的現(xiàn)代抽象畫作。
在這個陰郁沉悶的天氣里,這些作品仿佛與室內的氛圍格格不入。
可只因林柔柔一句偏愛,江哲宇便親自監(jiān)督,指揮著工人將一切更換。
冷風穿過走廊,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思緒飄回多年前。
那時,江哲宇還是個對藝術充滿無限熱愛的青年,盡管一無所有,但他總能用最少的錢淘到最具價值的藝術品。
在一個春日的午后,他滿懷激情地在那間藝術室里,為我掛上了一幅幅他親手挑選的經典油畫。
那些畫作,如同他對我的愛,深沉而富有內涵。
然而,這份深情又能維持多久?不過短短三年。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最多一周我就要離開江哲宇了。
正當我轉身要走,手臂卻突然被一股力量緊緊拽住。
江哲宇猛地一拉,我?guī)缀跏潜煌献е┻^走廊,最終踉蹌著摔倒在地。
他眼神中滿是冷漠與不屑:“謝淺月,你還在裝什么無辜?傷害了柔柔還想一走了之?給我進去,向她道歉?!?/p>
我緊閉雙唇,不發(fā)一語。
江哲宇憤怒之下,幾乎強迫性地按壓著我的頭,將我推進林柔柔的房間,命令我低頭認錯。
“道歉,這是你欠她的?!?/p>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wěn)。沉悶的心也猛然驟縮。
忽然想起,以前的江哲宇也這樣為我出過頭。
那時我邀請他一同參加一場戶外的音樂會。
然而,在前往會場的路上,我不慎被路邊雜亂的灌木叢勾破了長裙,裙擺撕裂。
幾個衣著光鮮卻態(tài)度傲慢的年輕人圍了上來,他們面帶嘲諷,故意擋在我的去路上,不讓我離開。
我焦急萬分,眼眶泛紅,幾乎要落下淚來。
這時江哲宇就那么逆著光而來。
他發(fā)了狠,把幾人揍得鼻青臉腫,摁著他們的頭向我鞠躬。
怒吼聲震耳欲聾:
“給她道歉,立刻馬上。”
幾人臉色慘白地抖得像鵪鶉。
那一刻,我仿佛看見我的天神降臨。
不可置否,那時的江哲宇像極了我曾經心中的那個他。
回過神來,我被緊緊攥住的手背痛得令人窒息。
時過境遷,現(xiàn)在被他摁著道歉的人卻成了我。
我微微垂下眼眸,語氣平靜地說道:“江哲宇,她那是自作自受,我可沒工夫陪你演這出‘為紅顏一怒’的戲碼?!?/p>
我試圖轉身離開,但江哲宇卻加大了力度,強行將我按跪在地上。
他突然說出一大堆話,完全不像以前的他。
可他話里話外都是在袒護林柔柔。
“謝淺月,是我平常太慣著你了。”
“柔柔以前過的日子已經夠苦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我的庇護,卻偏偏有你這么個目中無人的大小姐欺負她,我勢必為她討回公道。”
我被他摁跪在地上,一片片地拾起碎瓷片。
一個不小心,鋒利的棱角將手指劃出血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
江哲宇下意識地想上前查看我的傷口。
可林柔柔拽住他衣角的手,卻讓他止步。
江哲宇只是生硬擠出一句:
“你沒事吧?!?/p>
他對我和別人一樣,還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我諷刺一笑:
“沒事,一點血而已?!?/p>
可林柔柔卻畏縮地躲進他懷里干嘔:
“阿宇,我見不得這些血腥?!?/p>
江哲宇立馬捂著林柔柔的眼睛,溫柔體貼道:
“好了,我們不看,我?guī)慊胤块g去。”
看著兩人離去的倩影,我更是沒錯過林柔柔回眸中的得意。
我斂下思緒,嘲諷輕嗤。
陪在江哲宇身邊的這三年竟然還抵不過旁人一個月。
還真是可憐又可笑。
胃里難受得可怕,額頭也直冒冷汗。
但我反而清醒了不少。
我爬起來告訴自己,既然他這么絕情,那就更沒有什么好留戀的了。
3
吃過藥后,胃里的翻涌緩和了不少。
我買了菜去外公家里,打算給她做最后一頓晚飯。
還沒到門口,他就已經拄著拐杖左盼右盼。
一看到我,他眉開眼笑地往我懷里塞紅包:
“月月,新年快樂。外公可想死你了,你終于舍得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p>
他握著我的手:
“怎么還瘦了?你告訴外公,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外公去揍他。”
我咽下心中酸澀,抱著她撒嬌:
“外公,他哪兒敢啊。他要是欺負我,我自己也會揍他。”
他身體不好,原諒我沒告訴她,我要離開江哲宇了。
等我再回到別墅時,已經是深夜。
我沒有休息,反而連夜收拾行李。
看著滿房間精致的衣裙包包和昂貴的化妝品,我陷入沉默。
除了一些衣物,其他基本都是江哲宇給我買的。
如今連他人我都不要了,這些就更是毫無意義。
干脆看也不看,直接把所有東西掃進了垃圾桶里。
唯有那張和外公的三人合照,我把江哲宇撕去,留在包里。
三年來,我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起這座全是灰白黑色調的別墅。
為了迎合江哲宇的喜好,我的所有物品也竭盡全力地買同色系。
可如今,別墅里卻添了不少五彩繽紛。
餐桌上,一對精致的琉璃擺件尤為引人注目。
可明明以前我也滿懷期待地提議與江哲宇一同挑選一對情侶擺件。。
然而,江哲宇卻冷冰冰地拒絕了我,他說這樣的物件太過俗氣,與他追求的高雅格調格格不入。如今在看,只覺得諷刺。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時,我拉著行李箱站在樓梯轉角處。
江哲宇抱著林柔柔下樓,正巧看到了這一幕。
他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隨即不悅地蹙緊眉頭:
“謝淺月,你這是要去哪?”
我實話實說:
“如你所見,我要走了?!?/p>
他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可馬上,他又冷笑起來:
“還跟我鬧脾氣呢,出去走走也好,最好在外面吃點苦頭,磨一磨你對柔柔的戾氣?!?/p>
“等你回來后,再驕縱刁蠻地惹得柔柔不高興,我絕不會輕饒你?!?/p>
轉頭,他抱著林柔柔匆匆離去。
“柔柔現(xiàn)在生著病,我可沒空再跟你浪費時間。”
可林柔柔那生龍活虎的樣子,根本就不像生病。
看吧,我都要走了,卻還比不上小白花裝病來得重要。
失望在心底蔓延。
三年感情終究化作泡影。
我也沒了辯解的欲望,緊隨其后離開。
到達機場,看著身邊好幾對情侶在依依不舍地道別。
腦海中赫然浮現(xiàn)的身影卻不是江哲宇,而是沈馳。
畢竟現(xiàn)在的江哲宇,已經變得一點也不像他了。
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非常離譜。
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想著用江哲宇來代替沈馳。
登機前,我最后看了一眼手機。
那天給沈馳發(fā)出去的消息卻始終沒有收到回復。
我明白他心里還有氣,但沒關系,我會一點點解開我們之間的誤會。
攥緊手里飛往西寧的機票,我勾唇一笑。
江哲宇,希望以后,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