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愛？”

我輕聲重復(fù)著這兩個(gè)字。

笑出了聲。

蕭珩被我的笑聲刺痛，眉頭皺起。

“阿嫵，你不信朕？”

“我信?！?/p>

我止住笑，平靜地看著他。

“我只是想問問陛下?！?/p>

“三年前，你親征南疆，臣妾熬了七夜，為你畫的行軍圖，可好用？”

“去年，黃河大水，臣妾給你的水車圖紙，可救了萬民？”

“還有那曲轅犁，那土豆，本是臣妾從古籍上為你尋來，打算為你賀壽的?！?/p>

“怎么三天不到，就成了那位林姑娘的功勞？”

我的聲音很輕。

蕭珩的臉色，卻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他眼中的愧疚和震驚一閃而過。

隨即，被一種更深的惱怒所取代。

“阿嫵！你怎可如此！”

他猛地甩開我的手，聲音拔高。

“林玥是天命所歸！她所知的是天道！”

“前日她預(yù)言西山兵營(yíng)走水，朕派人去查，果真如此！”

“她是為了大夏！你怎能因一己私妒，就污蔑于她！”

我心中最后一點(diǎn)溫度，徹底冷了。

西山兵營(yíng)。

若不是我提前預(yù)知，命人清走了火油。

那便不是一場(chǎng)小小的走水。

而是彌天大火，整個(gè)兵營(yíng)付之一炬！

我為他掃平的障礙。

竟成了另一個(gè)女人上位的功勞。

真是，天大的諷刺。

“所以，陛下為了你的天命?！?/p>

“就要廢了你的皇后？”

“一個(gè)能為你穩(wěn)固朝堂，還能為你誕下嫡子的皇后？”

“放肆！”

蕭珩勃然大怒。

他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杯翻倒。

茶水浸濕了他明黃的龍袍。

“朕以為你最是顧全大局！沒想到竟也如此惡毒！”

“阿嫵，你太讓朕失望了！”

他眼底，只剩下冰冷和厭棄。

我挺直了脊背。

“不。”

“是你讓我失望了?！?/p>

“蕭珩，你會(huì)后悔的?！?/p>

就在此時(shí)。

殿外傳來太監(jiān)尖細(xì)的唱喏。

“圣旨到——”

司禮監(jiān)的掌印太監(jiān)，捧著一卷明黃。

他甚至不是來演戲。

他是帶著圣旨，來逼宮的。

我看著他，忽然笑得無比燦爛。

“蕭珩，我等著你。”

“等著你跪下來，求我的那一天?！?/p>

他的瞳孔縮緊。

掌印太監(jiān)已經(jīng)展開了圣旨。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皇后顧氏，善妒成性，無才無德，不宜為國(guó)母......”

冰冷的字句，砸在我耳中。

我沒有聽。

我轉(zhuǎn)身，走向內(nèi)殿。

在與蕭珩擦肩而過時(shí)。

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看到的未來里。”

“你的江山，血流成河?！?/p>

他的身體，劇烈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