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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的丈夫愛上了別人
我丈夫是個戰(zhàn)功赫赫的軍官,常年駐守邊疆,冷硬如鐵。
我們結(jié)婚三年,見面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全靠書信維系。
每一封信他都言簡意賅,從不說愛。
他說,軍人不懂浪漫。
我信了。
直到軍區(qū)開放日,我去看他。
無意間撞見他正手把手教一個女軍醫(yī)寫字,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女軍醫(yī)的桌上,攤開著一沓厚厚的信紙,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吾愛親啟......”而他寫給我的信,開頭永遠是冷冰冰的“許諾同志”。
今天是軍區(qū)開放日,也是我丈夫顧辰的生日。我坐了三十六個小時的綠皮火車,懷里死死抱著一個蛋糕盒子,一路顛簸,終于在清晨趕到了他駐守的邊疆。
懷里還揣著他上個月寄來的信,信紙的邊角被我摩挲得起了毛邊?!斑吔磺邪埠?,勿念。——顧辰。”
寥寥八個字,一如既往的冷硬,像他的人。
我們結(jié)婚三年,他是戰(zhàn)功赫赫的年輕團長,常年駐守在此,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新婚夜,他接到緊急任務(wù),天不亮就走了。臨走前,他看著我哭紅的眼圈,只是僵硬地丟下一句:“軍人的天職是服從命令,我不懂那些風(fēng)花雪月。”
我相信了。我相信他是因為軍人的身份,才不懂浪漫,才冷硬如鐵。
所以這三年,我將我們之間所有的情意,都寄托在一封封厚厚的信件里。我寫我的家長里短,他回他的軍旅日常。我的信總是絮絮叨叨幾十頁,他的卻永遠只有一張紙,開頭永遠是冷冰冰的“許諾同志”。
閨蜜替我不值:“這哪是夫妻,分明就是上下級匯報工作?!?/p>
我卻將那些信視若珍寶,因為我知道,他是全軍最年輕的團長,肩上的擔(dān)子比天還重,能從百忙之中抽空回信,已是他能給我的全部。
可當(dāng)我滿心歡喜,提著蛋糕,穿過塵土飛揚的操場,想給他一個驚喜時,卻在醫(yī)療室的窗外,看到了讓我如墜冰窟的一幕。
顧辰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籠罩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軍醫(yī)。
他微微俯身,寬厚的大手包裹著女軍醫(yī)纖細的手,握著一支鋼筆,正在一筆一劃地教她寫字。
他的姿勢極具耐心,側(cè)臉的線條柔和得不可思議,那是我三年來,在夢里都渴望一見的溫柔。
“這個‘愛’字,最后一捺要帶風(fēng),像這樣......”他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未曾聽過的寵溺笑意。
大腦一片空白,耳鳴陣陣,我手里的蛋糕“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稀爛。
是我看錯了吧。顧辰那樣的男人,怎么可能會對別人這么溫柔?
可我死死盯著,那個挺拔如松的身影,我怎么會認不出來?
女軍醫(yī)巧笑嫣然地抬起頭,臉上帶著嬌羞:“顧團長,我的字是不是還是很難看?總是寫不好你的名字?!?/p>
“不丑?!鳖櫝剿砷_手,聲音依舊溫和,“用心寫的字,都是最好看的?!?/p>
心跳聲幾乎要震碎我的耳膜。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女軍醫(yī)的桌上。
那里攤開著一沓厚厚的信紙,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我再熟悉不過。
最上面那張信紙的開頭,赫然寫著四個大字。
“吾愛親啟......”
一瞬間,我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我顫抖著從懷里掏出他寫給我的信。信紙上,“許諾同志”四個字,像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原來,他不是不懂浪漫。他只是,不對我浪漫。
“誰在外面?”顧辰敏銳的聲音響起,我猛然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墻壁,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皺著眉走了出來,在看到我時,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恢復(fù)了一貫的冷硬,甚至帶上了一絲厭煩。
“你怎么來了?”
我下意識攥緊了手里的信,看著地上不成樣子的蛋糕,勉強勾起唇角:“今天......是你生日,我來看看你?!?/p>
顧辰的眉頭皺得更深,語氣里滿是不耐煩:“胡鬧!軍區(qū)重地,是你隨便能來的地方?誰讓你來的?馬上回去?!?/p>
他沒有問我三十六個小時的舟車勞頓是否辛苦。
沒有問我為什么臉色這么蒼白。
他只覺得我胡鬧,讓我滾。
這時,那名女軍醫(yī)也跟了出來,好奇地打量著我,目光落在我樸素的衣著和腳下那灘狼藉的蛋糕上,閃過一絲輕蔑。
“顧團長,這位是?”
顧辰的臉色緩和了些,淡淡介紹道:“家里的一個遠房親戚,不懂事?!?/p>
親戚?
我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僵在原地。
我們結(jié)婚三年,受軍事保密條例限制,婚姻沒有公開??晌覜]想到,在他心里,在他情人面前,我只是一個“不懂事的遠房親戚”。
女軍醫(yī)恍然大悟,隨即對我露出一個勝利者般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白薇,是軍區(qū)的醫(yī)生,也是顧團長的......筆友?!?/p>
她說到“筆友”二字時,臉頰微紅,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嬌羞和挑釁。
我看著她的笑,只覺得刺眼至極。
原來,我那些絮絮叨叨的信,在他看來是煩人的噪音。而白薇的信,卻能讓他溫柔地稱呼“吾愛”。
喉嚨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半晌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嘶啞著問:“你們......寫了多久了?”
顧辰抿著唇,臉上表情不變,我卻明顯感覺到他生氣了。
因為我多嘴的質(zhì)問?
“許諾,注意你的身份?!彼曇衾涞孟癖?,“不該問的別問。”
說完,他直接轉(zhuǎn)身,對聞聲趕來的警衛(wèi)員小李命令道:“送她去招待所,買最早的一班車票,讓她回去?!?/p>
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我一眼。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和白薇那得意洋洋的微笑,我死死咬著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我緩緩蹲下身,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收拾地上的蛋糕殘骸。
顧辰卻像是被我的動作刺痛了哪根神經(jīng),猛地回頭,厲聲喝道:“別碰!臟死了!小李,把這些垃圾給我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