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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閨蜜的身份嫁入豪門三年,洛宜本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守住這個秘密。
直到洛宜在路上看到看丈夫紀淮牽著閨蜜的手,她才恍惚意識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圈套。
洛宜想不明白,明明三年前,是黎思語哭著求她替自己和紀淮相親的。
黎思語說,自己懷孕了,要去國外找孩子的爸爸。
她還梨花帶雨的哭訴:“如果紀淮知道我未婚先孕,黎家會成為整個圈子的笑話!”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你能幫我了!”
“我已經(jīng)替你辦好了更名手續(xù),從此以后,你就叫黎洛宜,紀家不了解我家,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永遠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p>
洛宜根本無法拒絕。
黎教授是她的導(dǎo)師,為她爭取了寶貴的研究所工作名額,知遇之恩,重如山岳。
而黎思語,是黎教授唯一的女兒,也是洛宜最好的朋友。
于是洛宜心軟了,答應(yīng)替她去和紀淮相親。
然后一切就都偏離了預(yù)設(shè)的軌道。
紀淮,那個黎思語口中冷漠到近乎無情的男人,在見到她之后,眼底竟漾開了毫不掩飾的欣賞。
“黎教授的女兒果然優(yōu)秀?!?/p>
更令洛宜沒料到的是,紀淮居然開始主動追求自己。
會記得她所有不經(jīng)意間提到的喜好,會在她加班深夜準時出現(xiàn)在研究所樓下,會笨拙卻認真地學(xué)著如何對她好。
洛宜從未被人如此珍視的對待過,她貪戀這份溫暖,像沙漠旅人貪戀甘泉。
于是,當紀淮和洛宜求婚時,那個藏在唇邊的真相,被她一次次的咽了回去。
取而代之的是,洛宜一遍又一遍的在紀淮耳邊重復(fù),“我真的愛你?!?/p>
洛宜想,只要自己加倍對他好,用一輩子的愛來償還。
這個秘密,或許能永遠埋藏。
“洛宜?”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洛宜的思緒,黎思語挽著紀淮,已經(jīng)走到了她面前。
黎思語的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挽著紀淮的手臂卻收緊了幾分。
而紀淮,她的丈夫,此刻看她的眼神,透露著毫不掩飾的冷漠。
“不應(yīng)該給我一個解釋嗎?”洛宜幾乎是顫抖著問出口。
她想不明白,曾口口聲聲說永不回國的黎思語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紀淮身邊;
她也想不明白,紀淮看她的眼神為什么會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冰冷;
她甚至僥幸的想,這一切或許都是誤會。
可紀淮接下來說的話,卻令洛宜險些站立不穩(wěn)。
“洛宜,”紀淮開口,聲音是洛宜從未聽過的冰冷,“你還準備騙我到什么時候?”
洛宜被這猝不及防的質(zhì)問問得一怔,她嘴唇翕動,想解釋,甚至想為騙了他的事道歉,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阿淮,別這樣……”黎思語輕輕拉了拉紀淮,轉(zhuǎn)而看向洛一,眼神復(fù)雜。
“小宜,對不起……我回國后,忍不住把真相告訴阿淮了,我們都不該再錯下去了!”
“真相?”洛宜開口,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什么真相?是這三年來我如何維持著黎家的體面,盡心盡力的做紀淮的好妻子?還是當初是你求我......”
“夠了!”紀淮猛地打斷洛宜,眸中怒火翻涌,“洛宜,事到如今你還想要狡辯嗎?”
“思語都告訴我了!三年前,是你知道相親對象是我,處心積慮地求她讓你代替,就為了攀上紀家!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洛宜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不僅是她曾視若姐妹的黎思語顛倒黑白,從背后給了她致命一刀;
更是她愛了三年的丈夫紀淮,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了黎思語的一面之詞,將她這三年的所有付出和感情,全盤否定。
只有洛宜自己知道,為了當好紀淮的妻子,她付出了多少。
她為了迎合他的口味,從不進廚房的人硬是練就了一手好菜;
他胃不好,她三年如一日為他準備養(yǎng)胃的湯水;
他母親生病,她衣不解帶地在病床前伺候,比親生女兒還周到;
她甚至沒花過紀淮一分錢,他給她的轉(zhuǎn)賬副卡,都被她鎖在抽屜里。
心口的疼痛密密麻麻地蔓延開,讓她幾乎站立不穩(wěn)。
洛宜剛想開口辯解,就見黎思語急切的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想要說些什么。
洛宜下意識一甩手,只見黎思語猛然向后一倒,驚叫著從旁邊并不算高的自動扶梯口摔了下去,滾落了幾級臺階,癱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起來。
“思語!”紀淮臉色驟變,立刻沖了下去,緊張地將黎思語抱起。
黎思語靠在他懷里,梨花帶雨,虛弱地指著洛一:“阿淮……不關(guān)小宜的事,她可能只是一時激動,不是故意推我的……”
推她?
洛一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沒想到,曾經(jīng)最好的閨蜜,可以毫不猶豫的誣陷她。
紀淮聞言抬頭,看向洛宜的眼神充滿厭惡。
他抬手喚來兩個保鏢,冰冷地吩咐:“把她給我扔下去。”
洛一渾身血液瞬間凍結(jié)。
“紀淮!我沒有推她!”洛宜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紀淮。
可紀淮只是小心地抱著黎思語,全然不理會洛宜的辯解。
在紀淮的授意下,保鏢架住洛宜,將她拖拽到扶梯口,狠狠推下。
天旋地轉(zhuǎn)。
身體撞擊在堅硬的階梯上,帶來一陣陣劇痛,但都比不上心頭那片血淋淋的傷口。
為什么......
就因為她頂替了黎思語的身份?
所以這三年,她所有的好,所有的愛,在他眼里都成了別有用心?
他愛的,僅僅是“黎思語”的身份和背景嗎?
那她洛宜這個人呢?她這三年傾盡所有的付出,又算什么?
不知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多久,周圍的指指點點和議論聲她都聽不見了。
再睜眼,病房的燈光晃的洛宜一怔。
身旁的手機固執(zhí)地響了一遍又一遍,洛宜顫抖著點了接通。
“洛宜啊,”導(dǎo)師慈祥又帶著些許歉意的聲音傳來。
“我那任性女兒的事……唉,委屈你了。”
“老師知道你是好孩子,我這里有一個參與國家機密研究項目的名額,級別很高,一旦加入,可能需要完全切斷與外界聯(lián)系一段時間。”
“你考慮一下,愿不愿意來?”
洛宜眼前閃過黎思語的臉。
曾經(jīng),在她因為經(jīng)濟壓力險些放棄一個寶貴的研究機會時,是黎思語跑去向黎教授求情。
她也會在黎思語被渣男欺騙時,破釜沉舟的提著玻璃瓶替黎思語討回公道。
她們窩在宿舍的小床上,發(fā)誓要做一輩子最好的姐妹,做彼此人生里唯一的光。
那曾是她的救贖啊。
可如今……
現(xiàn)實與回憶形成尖銳的反差,正是她視作救贖的黎思語,親手將她推入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她閉上眼,再睜開時,里面只剩下了決絕。
“老師,”她聽到自己平靜的聲音響起,“不用考慮了,我參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