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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愿被拐賣的第三年,警察終于找到了她。
她坐在警局里,垂眸摩挲著手腕上的紋身,滿心歡喜等待自己的未婚夫來接。
紋身是18歲那年,裴少珩向她表白時(shí),兩人一起去紋的。
18歲,裴少珩包下了整座摩天輪,在頂點(diǎn)的時(shí)候,紅著耳朵拿出了一個(gè)戒指,緊張的聲音都在發(fā)抖:“書書,等我到了法定年齡一定要娶你!”
20歲,裴少珩組了個(gè)樂隊(duì),出了一堆專輯和歌曲,每一首都以她的名字命名。
22歲,裴少珩在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建了一個(gè)城堡,在那里單膝下跪向她求婚。
一切都像童話般美好,直到三年前......
他們訂婚宴的前一天為了救那個(gè)瞎了眼的灰衣服女人,她被拐賣至此。
在山里的這些年,她就是靠著曾經(jīng)和裴少珩的回憶一次次在絕望中艱難的生存。
江書愿的目光暗了暗,她忍不住攥緊手,對這即將到來的幸福欣喜又惶恐。
門突然開了。
江書愿激動(dòng)的迎上去,可看到的第一眼確是兩雙緊緊交握在一起的手。
“阿......珩”
她往后退了兩步,感覺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那雙日思夜想的手就在她眼前,可與回憶不同的是,上面戴了婚戒。
她顫抖著抬起頭,本以為會(huì)撞進(jìn)一雙同18歲一樣溫柔的眼眸里,
可沒想到,金絲眼鏡后的眼眸深邃依舊,卻少了往日的溫度,只有冷漠與不耐。
他皺著眉,話都不肯多說兩句。
“在哪簽字?”
江書愿的心像被石頭狠狠砸了一下,空了一個(gè)大洞,北風(fēng)呼嘯著灌進(jìn)去。
這兩年她為了不被人玷污,受盡了折辱,甚至像狗一樣在地上撕咬。
為的,就是能留一個(gè)清白的身軀做裴少珩的妻子。
可現(xiàn)在,她的努力和希望,全部灰飛煙滅。
原來,他的身邊早就沒了自己的位置。
而他早對自己也沒有了半點(diǎn)情分。
江書愿閉了閉眼,將知情書往前推了推,嗓音沙啞:“在這里?!?/p>
裴少珩上前簽字時(shí),特意避開了江書愿手捏過的地方。
她知道,他是覺得臟,畢竟她的身上全是灰塵和血,印在紙上,就是一坨污漬。
江書愿的心又碎了一次。
明明之前她們出去旅游,她吃過一口的東西裴少珩都會(huì)自然而然的接過,可現(xiàn)在卻是避之不及。
她踉蹌著往旁邊躲了躲,怕身上的氣味熏到他們。
簽完字,裴少珩垂著眼瞥了她一下:“上車吧,我先帶你去醫(yī)院做檢查?!?/p>
“好?!?/p>
江書愿搓著身上破爛的衣擺跟在他身后,局促的低下頭小聲問:“做什么檢查?”
裴少珩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她脖子上紫紅色的痕跡:“身體檢查?!?/p>
江書愿的身體頓時(shí)僵住了,一股巨大的羞辱感縈繞在心頭,她攥緊手輕聲拒絕:“我不做?!?/p>
聽到這句話,裴少珩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里甚至還帶著點(diǎn)譏諷:“你爸媽已經(jīng)往回趕了,你也不想別人說他們的女兒臟吧?!?/p>
聽見這句話,江書愿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哪怕她盡最大努力將自己裝扮的干干凈凈,可在他眼里還是臟。
她垂下頭,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低聲應(yīng)了句:“好?!?/p>
只是眼淚也極快極輕的落了下來。
裴少珩沒有再管她,牽著宋今禾的手大步往前走。
被折辱了兩年,她的腿腳早都不利索了,每跑一步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大片大片的血滴在白色的雪地上分外顯眼。
可從前連她破了個(gè)小口子都關(guān)懷備至的人,卻一下也沒有回頭。
只是對旁邊的妻子噓寒問暖,滿腔柔情。
“寶寶,冷不冷?”
宋今禾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嗔怪的說了一句。
“我沒事,書愿還在這里呢,讓別人看見了,成什么樣子?!?/p>
裴少珩勾了勾唇,攬住宋今禾的腰:“我寵我自己的老婆,誰管得著?”
瀟灑恣意一如往昔。
江書愿的臉色又蒼白了兩分。
從前裴少珩對她的愛意絲毫不加掩飾,每當(dāng)有人問起他的心上人,
他都會(huì)笑著站在臺(tái)上向所有人宣告:“我愛江書愿一生一世!我一定要娶她為妻!”
有朋友嘲笑他沒出息,他卻只挑眉吻上江書愿的唇。
“我甘之如飴?!?/p>
這份愛支撐了她兩年,如今卻換了別人。
上車后,江書愿努力吸著鼻子,不讓難堪的眼淚落下。
她顫抖著將手機(jī)打開。
已經(jīng)兩年沒使用過了,聊天框一條接一條的彈出來。
最多的是一個(gè)她備注為X的男人。
兩年時(shí)間發(fā)了數(shù)萬條,甚至前一秒還在問她:“書愿,這么多年你一直躲著我,連面也不愿意露,我求你,和我見一面好嗎?”
諸如此類,兩年前的她一直躲閃著拒絕。
而這次,她回了一句“好,我跟你走。”
手機(jī)震動(dòng)了兩聲。
對面立馬回了消息:“好,好,好,愿愿,我七天后就來帶你走?!?/p>
看著前面恩愛甜蜜的兩個(gè)人,江書愿攥緊了手,說了一聲好。
裴少珩,7天后我會(huì)從你的世界徹底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