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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蕭景淵灌下無數(shù)名貴藥材后,林晚卿終于活了下來。
她醒來后便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沉默得像一個影子。
但李月棠卻不打算讓她安生。
這日,一輛馬車停在王府門前,蕭景淵親自帶人相迎。
車簾掀開,李月棠那張嬌艷的臉露了出來,聲音甜得發(fā)膩:
“景淵,我來了?!?/p>
她正欲下車,卻看到腳下恰好有一灘骯臟的積水,嫌惡地蹙起了眉。
蕭景淵立刻會意,對下人吩咐道:
“還不快去搬個腳凳來?!?/p>
“不必了?!?/p>
李月棠的目光越過他,落在林晚卿身上。
“林晚卿,你過來,我踩著你的背下來。”
林晚卿身形一僵。
人凳?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屈辱。
蕭景淵的眉頭也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林晚卿畢竟曾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長大的,這般作踐,實在太過。
李月棠見狀,嬌聲道:
“快點呀,景淵。我今日是來與你商議婚袍樣式的。”
“婚袍”二字,讓蕭景淵眼里的猶豫瞬間褪去。
他看向林晚卿,正欲開口,她卻已經走了過去。
她知道,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出去。
既然如此,何必等他開口。
林晚卿走到車前,俯身跪下,雙手伏地。
李月棠輕笑一聲,重重一腳踩在她的背上,借力下車。
污水濺了她一臉,她死死睜著眼,把淚意逼了回去。
她再也不會在他面前流淚了。
她默默退到一旁,回偏房換掉臟污的衣裳。
剛換好,便有下人來傳話:
“李小姐請你過去一趟?!?/p>
正廳里,李月棠正悠閑地品著茶。
見她進來,笑得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聽聞你繡工精巧,我和景淵大婚的喜袍,就由你來繡吧”
林晚卿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蕭景淵。
曾許諾給她的婚約,如今竟成了為他和別的女人繡喜袍。
她垂下眼,聽見自己毫無波瀾的聲音:“是?!?/p>
正欲上前,李月棠又吩咐道:
“今日天涼,去煮碗姜茶來?!?/p>
林晚卿應了一聲便退下。
她煮好姜茶,想起上次的教訓,特意等茶湯溫了才端過去。
李月棠喝完便走了,未再生事。
她松了口氣,開始端詳那件喜袍。
突然,蕭景淵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一把扼住她的手腕:
“你在月棠的姜茶里放了什么?她現(xiàn)在腹痛不止,林晚卿,你的心何時變得如此歹毒!”
林晚卿一愣,瞬間明白過來。
又是栽贓。
她心中一片冰冷,知道辯解是沒用的。
果然,蕭景淵冷聲下令:
“拖出去!跪到月棠醒來為止!”
她在院中不知跪了多久。
直到后半夜,蕭景淵才過來,丟下一句:
“月棠醒了,你回去吧。我知你心生嫉妒,但我與她的婚事不容有任何差錯。下不為例。”
林晚卿沒有說話,扶著墻慢慢起身。
她拖著凍僵的身子回到偏房,卻發(fā)現(xiàn)床上被褥全被冷水潑濕。
舊疾未愈,又添風寒。
她蜷在椅子上,熬了一夜,次日便高燒不止。
可沒人會關心她的死活。
下人將那件鮮紅的喜袍和針線放到她桌上,冷冰冰地傳達著命令:
“李小姐說了,三日之內必須繡好?!?/p>
林晚卿燒得神志不清,只能憑著本能一針一線地繡著。
指尖被針扎得鮮血淋漓。
她不眠不休,繡了兩天兩夜,終于趕在期限前繡完了。
當她將喜袍送到李月棠面前時,她卻只看了一眼,便轉向蕭景淵,委屈地嗔怪道:
“景淵,你看呀,這上面怎么都是血跡?我怎能穿著這樣一件不祥的嫁衣與你成親!”
蕭景淵頭也未抬:
“那便扔了?!?/p>
李月棠立刻得意地揚聲道:
“來人,拿去燒了!真是晦氣!”
林晚卿眼睜睜看著那件耗盡她心血的喜袍,被扔進火盆,化為灰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