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血資源，都必須按流程，申請另一張權限卡?！?/p>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叫好聲，有人甚至鼓起了掌。

與此同時，搶救室的門被推開。

參與搶救的醫(yī)護默默地取下口罩，無力地搖了搖頭。

“患者因失血過多，宣告死亡。”

姚啟瀾被推了出來，身上蓋著白布。

“姚院長，直接送殯儀館還是.....”

護士問得小心翼翼。

卻沒料到姚啟靈灑脫地揮了揮手。

“下午正好有解剖課，缺個大體老師。”

“倪煙，你沒意見吧？”

話落，在場醫(yī)護人員露出詫異的表情。

姚啟靈竟要親手解剖自己的妹妹？

說好聽點是大公無私，說難聽點是冷血無情，大逆不道。

可這些是姚啟靈自家的事，無論是他們還是我，都無權干涉。

在過去相處中，小姑子曾提到過自己早就簽署了遺體捐獻。

這也算圓了她的遺愿。

大概是因為姚啟靈的原因，我心理的傷痛竟淡了幾分。

我看向他，語調平靜。

“我沒意見，只怕你到時候下不去手?！?/p>

我的反應出乎在姚啟靈的意料。

他盯著我，似乎要從我臉上找出一絲痛苦的痕跡。

大失所望后，眼底生出令人膽寒的冷意。

他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回應道。

“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隨即轉身揚長而去。

我天真以為姚啟靈在教學時，會認出自己的妹妹。

直到下午三點，我手機收到一段視頻。

小姑子躺在臺上，只有臉被白布蒙住。

賀輕輕戴著無菌手套，指尖懸停在白布上方。

最終輕佻地落了下去，沿著軀體的曲線虛劃了一下，發(fā)出意味不明的低笑。

“倒是......一副好標本，可惜只剩下半截了?！?/p>

“倒過也不礙事?！?/p>

她身后一個男人喉結滾動，腳步躊躇。

“這......不合規(guī)矩吧？對大體老師太不敬了......”

賀輕輕冷哼一聲。

“規(guī)矩？”賀輕輕嗤笑一聲。

“敬重要靠膽小來體現(xiàn)嗎？不敢觸碰真實的軀體，怎么握得好你們未來的手術刀？”

她抬手一指，“你看，這色素沉淀這么嚴重，說明什么？”

周圍響起一陣戲虐的笑聲。

她的話像一句解除束縛的咒語。

短暫的寂靜后，人群如同得到信號，一擁而上，將解剖臺團團圍住。

無影燈下，映出一雙雙是一雙雙異常明亮，卻又空洞得令人膽寒的眼睛。

賀輕輕朝某處使了個眼色，默契地掩上門退了出去。

畫面咋然而止，在播放結束的瞬間被撤回。

我不敢想象視頻的后續(xù)。

匆忙趕到解剖室時，里面空無一人。

護士卻告訴我，姚啟靈的解剖課早就改期了。

這時頭頂響起姚啟靈的聲音。

“倪煙，這個處理結果你還滿意嗎？”

我轉身對上姚啟靈的目光，聲音顫抖。

“姚啟靈，妹妹究竟在哪？”

姚啟靈俯身靠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陰冷聲音說。

“這世上總有一些......走在醫(yī)學倫理前端的特殊研究機構，他們對殘缺的軀體抱有極高的研究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