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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突發(fā)腦溢血,我急忙把她送去醫(yī)院。
醫(yī)生說情況嚴重,他們不一定搶救的過來,但如果有安寧制藥公司研發(fā)的特效藥就一定能救回來。
我立馬打電話給老公,讓他盡快把藥帶過來救婆婆。
他答應(yīng)的好好的,轉(zhuǎn)身就萬里加急把藥送去了馬爾代夫。
我簽了一份又一份的病危通知書,卻遲遲不見老公的身影。
我不再坐以待斃,全市尋找老公,甚至去公司大鬧了一場,他卻始終沒有出現(xiàn)。
醫(yī)生說婆婆最多只能再堅持半個小時了,若沒有特效藥,她必死無疑。
在我絕望到極點的時候,老公打來電話,語氣充滿憤怒:
“葉棠,你發(fā)什么瘋,敢去我公司鬧,不想救你媽了嗎?”
“藥我已經(jīng)送去馬爾代夫給許寧認養(yǎng)的寵物烏龜用了,讓你媽再等等!”
他剛掛電話我就被許寧的朋友圈艾特了。
“最愛的人從天而降,救了我的小烏龜,我忍不住想對他以身相許!”
配圖是老公給許寧烏龜打針的畫面。
我怒火中燒,拍了搶救室的紅燈也發(fā)了朋友圈,配文:
“婆婆要死了,他兒子卻用她的救命去救小三的小烏龜,婆婆真可憐!”
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滅了。我踉蹌著沖上前,卻只見醫(yī)生摘下口罩朝我搖了搖頭。
我雙腿一軟順著墻滑倒在地,捂住嘴卻捂不住奔涌的淚水。
白布之下,婆婆面色灰敗,雙眼半睜,空洞地望向遠方。
那一刻,我仿佛看見她在手術(shù)臺上怎么捱過劇痛,又怎么帶著滿腹的牽掛與不甘徹底離去。
從昨晚就目睹了全程的護士將我扶到椅子旁坐下,隨后滿臉困惑地與大夫交換了一個眼神。
她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在這漫長的一夜里,守在床邊哭到幾乎崩潰的竟然是兒媳。
而那個親生兒子,卻仿佛與母親有什么深仇大恨,卻連救命的藥都不肯送,硬生生把人拖得喪了命。
稍微平復(fù)了下情緒,我又一次給陳知遇打去了電話,不出所料,聽筒里始終是冰冷的忙音。
轉(zhuǎn)頭望著婆婆垂下病床的青白手臂,我的心絞成一團。
若不是因為我,婆婆或許就不會有此一難...是我,害死了她。
擦干臉上的淚,我聯(lián)系好殯儀館,回家給婆婆收拾遺物。
推開家門,撲鼻而來的是她昨天一大早為我熬的骨湯香。
砂鍋還靜坐在灶上,可灶邊,卻有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跡。
我恍惚地走過去,發(fā)現(xiàn)一旁的手機屏幕已經(jīng)徹底熄滅。
把它充上電放到一邊,沒注意一條尚未發(fā)送成功的短信,竟在開機瞬間發(fā)了出去。
下一秒,我終于等來了陳知遇的電話。
“葉棠!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媽剛還給我發(fā)了短信,她根本沒事!”
“虧她平時你對這么好,你卻這樣咒她?趕緊刪了朋友圈,要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音未落,電話已被狠狠掛斷,沒留給我一絲辯白的余地。
我顫抖著點開陳知遇的朋友圈。
最新一條動態(tài)正是他在馬爾代夫為許寧的烏龜注射藥劑的模樣。
配文寫著,“每一條生命都值得尊重?!?/p>
看了看發(fā)布時間,恰好是我跪在他公司門口,哭著哀求他們給我救命藥的時候。
我心里覺得實在是荒唐。
正要退出,對話框里又彈出一段錄音。
“知遇,棠棠剛發(fā)消息哭著求我,說她媽快撐不住了,想讓你勻盒藥回去”
陳知遇把她的聲音吞進了嘴里,一陣交纏過后他啞著嗓子說著。
“你把她刪了就行。你那小烏龜昨天還沒精神,這藥得留著給它補。”
布料摩擦的細碎聲響里,許寧的喘息聲黏糊糊的,“就知道你最疼我,今天晚上我要好好謝謝你~”
視頻下還綴著許寧的留言【葉棠,怎么你連讓知遇多看一眼的分量都沒有?】
我盯著那行字,突然在心里為婆婆感到不值。
她疼了一輩子的兒子,居然只為討一個女人歡心,把她的救命藥喂了烏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