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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夜之間,全世界都能看見自己未來伴侶的臉。
我是剛被認回的真千金,未來老公是首富。
而那個假千金,未來老公是個乞丐。
爸媽把我死死按在椅子上,面目猙獰地嘶吼:
“我女兒金枝玉葉,憑什么嫁乞丐?!你這個鄉(xiāng)下來的野種,正好配他!快換?。 ?/p>
我冷笑。
下一秒,他們和請來的神婆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把我死死按??!冰冷的刀片劃開我的手腕——用我和假千金的血,強行交換姻緣——我眼睜睜看著首富的俊臉在我眼前虛化,變成了乞丐蠟黃的臉!
他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喜極而泣,假千金第二天就和首富領證結婚。
而我卻差點笑出了聲。
他們不知道,我鄉(xiāng)下的師父是全國最牛的神算子。
首富之所以是首富,全靠我?guī)煾附o他算的這樁姻緣。
姻緣一換。
他明天就得破產(chǎn),變成一個真乞丐。
1
宋晚從我爸懷里抬起頭。
她臉上掛著得意的淚珠。
“爸,媽,謝謝你們…我終于不用嫁給那個臭乞丐了…”
“傅言洲!我的老公是傅言洲!”
她舉起手,幸福地看著眼前空氣中那張只有她能看見的、英俊非凡的臉。
我媽立刻掏出真絲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她臉上的淚,動作溫柔得能掐出水。
“傻孩子,哭什么,這本來就該是你的?!?/p>
“我們晚晚,生來就該是人上人,怎么能跟乞丐那種臟東西扯上關系?!?/p>
我爸在一旁用力點頭,看著我的眼神,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厭惡。
“一個鄉(xiāng)下野丫頭,能替晚晚擋了這災,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能看到乞丐的臉,說明她也就配那個檔次了,正好湊一對!”
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仿佛我不是這個家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而是一個剛用完的工具。
哦,不對,是即將被丟棄的垃圾。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那道被刀片劃開的口子,血還在往外滲。
眼前那張蠟黃干瘦、胡子拉碴的乞丐臉,清晰得仿佛就在我面前。
我沒說話。
宋晚擦干眼淚,第一時間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她按了免提,生怕我聽不見。
“喂,言洲哥哥嗎?”
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夾著嗓子,是我從未聽過的語調(diào)。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
“哪位?”
“是我呀!宋晚!”
“我們見過的,在上周的宋家晚宴上?!?/p>
那邊沉默了幾秒,似乎在回憶。
“哦,宋小姐,有事嗎?”
“言洲哥哥,你…你看到你的命定之人了嗎?”
宋晚的聲音帶著緊張的期待。
那邊又沉默了。
“看到了?!?/p>
“那…那你看清她的臉了嗎?她…她叫什么名字?”
宋晚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爸媽也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那個手機。
“很清晰?!?/p>
電話那頭的傅言洲聲音聽不出情緒。
“她叫宋晚?!?/p>
“?。?!”
宋晚發(fā)出一聲幸福的尖叫,整個人撲進我媽懷里,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媽!你聽見了嗎!他看見我了!他看見我了!”
我爸媽臉上樂開了花,仿佛已經(jīng)看到數(shù)不清的錢在向他們招手。
“言洲哥哥,我…我也看到你了!我們是天生一對!”
“嗯?!?/p>
傅言洲的聲音依舊平淡。
“明天上午九點,民政局門口見?!?/p>
“帶上戶口本?!?/p>
說完,他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宋晚愣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狂喜。
“他要跟我領證??!”
“媽!他要跟我結婚??!”
我爸激動得臉都紅了,沖過來,一把從我手里搶過我的戶口本。
“你的戶口本,晚晚先拿去用!”
他把戶口本塞到宋晚手里,又嫌惡地看我一眼。
“你!滾出去!”
“我們宋家不養(yǎng)廢物,更不養(yǎng)晦氣的東西!”
我媽也冷冷地開口。
“拿著你的東西,馬上滾!”
“別臟了我們家的地,影響我們晚晚的運氣!”
我平靜地站起來。
“好?!?/p>
我轉身回了那個比保姆間還小的儲藏室,拿出我來時背的那個舊帆布包。
里面只有幾件換洗的舊衣服,和師父留給我的一本泛黃的古書。
宋晚靠在我媽懷里,看著我,眼神里全是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嘲弄。
“江寧,你別怪爸媽,要怪就怪你命不好?!?/p>
“不過你也別灰心,那個乞丐雖然窮了點,但好歹是個男的,能湊合過?!?/p>
“以后在街上要飯,記得離傅家的地盤遠一點,我不想讓言洲看到你,丟我的臉?!?/p>
我沒理她。
拉開門,走了出去。
身后,是他們一家壓抑不住的、充滿希望的笑聲。
他們不知道。
傅言洲的滔天富貴,是師父用秘法為我鋪的路。
以我為陣眼,以姻緣為鎖。
現(xiàn)在,鎖換了人。
陣,也就破了。
2
我按照師父留下的地址,坐了三個小時的公交車,來到市郊一片破敗的老城區(qū)。
這里和我被接回宋家前住的鄉(xiāng)下差不多。
空氣里都是潮濕的霉味和廉價飯菜的混合氣息。
我在一條狹窄的巷子盡頭,找到了那個門牌號。
一座破舊的二層小樓,紅磚墻布滿了青苔,木門上的漆掉了大半。
我推開門。
院子里,一個男人正坐在石桌旁。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衣服,頭發(fā)很長,隨意地在腦后扎成一束。
他面前擺著一副殘局,自己跟自己下棋。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
那張臉,正是我眼前揮之不去的,蠟黃干瘦的乞丐臉。
可真人,卻完全不一樣。
他很清瘦,但身形挺拔。
五官深刻,鼻梁高挺,一雙眼睛黑得像深潭,沉靜得不起半點漣漪。
除了那張臉一模一樣,他和“乞丐”兩個字,沒有半點關系。
他就是莫塵。
我的,命定之人。
他看著我,眼神沒有絲毫意外,仿佛已經(jīng)等了我很久。
“來了?”
他開口,聲音很淡,卻很好聽。
我點點頭。
“嗯?!?/p>
他站起來,給我拉開對面的石凳。
“坐?!?/p>
我坐下。
他給我倒了杯茶。
茶杯是粗糙的陶碗,水是普通的白開水。
“手腕,還疼嗎?”
他看到了我手腕上的傷口。
我搖頭。
“不疼?!?/p>
他沒再說什么,只是從屋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我。
“一天三次?!?/p>
我接過來,打開聞了聞,是一股清冽的藥香。
院子里很安靜,只有風吹過老槐樹葉子的沙沙聲。
我們誰也沒說話。
但氣氛并不尷尬。
反而有一種奇異的安寧。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宋晚。
我接起來。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她炫耀到極致的聲音。
“江寧,我到民政局了!”
“言洲哥哥已經(jīng)在等我了,他今天好帥??!開的還是全球限量版的跑車!”
“哦,對了,你找到你的乞丐老公了嗎?他是不是正帶你撿瓶子呢?”
“哈哈哈,你現(xiàn)在一定很后悔吧?可惜,晚了!”
“我馬上就是千億豪門的傅太太了,而你,這輩子就跟垃圾堆過吧!”
她尖銳的笑聲刺得人耳朵疼。
我看了對面的莫塵一眼。
他正低頭看著棋盤,仿佛沒聽到。
我對著電話,平靜地開口。
“恭喜?!?/p>
宋晚的笑聲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
她大概以為我會痛哭流涕,或者破口大罵。
“你…你別裝了!你心里肯定嫉妒得要死!”
“江寧我告訴你,言洲哥哥說了,結完婚就帶我去環(huán)游世界!我們下個月還要在最豪華的七星級酒店辦婚禮!你這輩子都別想見識到!”
“等著吧,我會給你寄請柬的,讓你看看你錯過了什么!”
她說完,就得意洋洋地掛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
莫塵抬起眼。
“她很吵?!?/p>
我表示同意。
“像一百只鴨子。”
他嘴角似乎彎了一下,但快得讓我以為是錯覺。
“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
他問。
我看著他,認真地回答。
“偷來的東西,很快就要還回去的?!?/p>
“而且,會連本帶利?!?/p>
3
宋晚的動作很快。
領證第二天,她和傅言洲即將大婚的消息就鋪天蓋地占領了所有媒體的頭條。
#千億首富情定宋家千金#
#現(xiàn)實版王子與灰姑娘#
新聞上,宋晚依偎在傅言洲身邊,笑得春風得意。
傅言洲依舊是那副冷峻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但我爸媽已經(jīng)樂瘋了。
他們成了全城最炙手可熱的“首富岳父母”,走到哪里都被人追捧。
宋家那個原本二流的公司,股價一夜之間翻了三倍。
我爸走路都帶風,見人就說我女兒命好,天生富貴。
他們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不是關心我,而是警告我。
“江寧,我警告你,沒事別出門!更不準說你是宋家的人!”
“要是讓媒體知道我們家還有你這么個晦氣的東西,壞了晚晚和傅家的名聲,我打斷你的腿!”
我直接拉黑了他們。
這半個月,我一直住在莫塵的小院里。
他白天會出門,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晚上回來,會帶一些菜。
他做飯很好吃,很簡單的家常菜,卻有種讓人心安的味道。
我們話不多,但相處得很舒服。
我手腕上的傷,在他的藥膏下,很快就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痕跡。
這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是傅言洲的助理。
“江小姐,下周三是傅總和宋晚小姐的訂婚宴,地點在麗思卡爾頓酒店頂層?!?/p>
“傅總讓我特意通知您,務必賞光出席?!?/p>
我有些意外。
“他為什么請我?”
助理的語氣很公式化。
“抱歉江小姐,傅總的心思,我無法揣測?!?/p>
“請柬稍后會送到您府上?!?/p>
掛了電話,我還有點想不明白。
莫塵正好從外面回來。
他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什么事?”
“傅言洲邀請我參加他和宋晚的訂婚宴?!?/p>
莫塵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把禮盒放到石桌上。
“想去嗎?”
我誠實地搖頭。
“不想,看著他們演戲,有點惡心?!?/p>
“那就別去?!?/p>
“可是…”
我有點猶豫,傅言洲這個人,心思深沉,他特意請我,一定有他的目的。
“沒什么可是。”
莫塵打開那個禮盒。
里面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月白色長裙,款式簡約,但料子和剪裁都極為考究。
“去看看也好?!?/p>
他的聲音很淡。
“看看偷了別人東西的賊,是怎么一步步摔下高臺的?!?/p>
“穿著這個去?!?/p>
他把裙子遞給我。
“讓他們看看,誰才是真正的主角?!?/p>
訂婚宴那天,我穿上了莫塵給我的裙子。
很合身。
莫塵看著我,黑色的眼眸里,似乎閃過一縷亮光。
“很漂亮?!?/p>
他今天也換了一身衣服。
不再是洗得發(fā)白的粗布衫,而是一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
長發(fā)依然束在腦后,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古典和現(xiàn)代結合的禁欲氣質。
他伸出手。
“走吧,我陪你?!?/p>
我們到酒店的時候,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
整個頂層宴會廳布置得金碧輝煌,水晶燈璀璨奪目。
賓客云集,衣香鬢影。
宋晚穿著高定鉆石禮服,戴著鴿子蛋大的鉆戒,挽著傅言洲的胳膊,滿面紅光地周旋在賓客之間。
她是我爸媽的驕傲,是全場的焦點。
我們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到了我們身上。
尤其是宋晚。
4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隨即,是無法遏制的嫉妒和怨毒。
她大概沒想到,才半個月不見,我不僅沒變成她想象中面黃肌瘦的女乞丐,反而比在宋家時,更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而我身邊的莫塵,更是讓她震驚。
那個在她印象里,只配在垃圾堆里刨食的“乞丐”,此刻西裝革履,氣質清冷矜貴,甚至比她身邊的傅言洲,還要引人注目。
“江寧!你怎么來了?!”
她失態(tài)地叫出聲,快步朝我走來。
我爸媽也跟了過來,臉色鐵青。
“誰讓你來的?!你這個掃把星!想來破壞我們晚晚的訂婚宴嗎?”
我媽壓著嗓子,惡狠狠地罵道。
我晃了晃手里的請柬。
“傅言洲請我來的?!?/p>
宋晚的臉色更難看了。
她猛地回頭看向傅言洲。
傅言洲推開圍上來的賓客,慢慢走了過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轉向我身邊的莫塵。
那是一種審視的,帶著探究的目光。
“江寧,你身邊的這位是?”
宋晚搶著回答,語氣里全是惡意。
“言洲,他就是江寧那個乞丐老公??!你看,他倆多配!”
她想看傅言洲露出嫌惡的表情。
但傅言洲沒有。
他只是看著莫塵,眼神越來越深。
“你好,傅言洲。”
他居然主動朝莫塵伸出了手。
莫塵眼皮都沒抬,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莫塵?!?/p>
他沒有去握那只手。
氣氛瞬間凝固。
傅言洲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
宋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你個臭乞丐!你算什么東西!敢對言洲這么無禮!”
就在這時,傅言洲的手機響了。
他收回手,接起電話。
“喂?”
只聽了幾秒,他的臉色猛地一變。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