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聚會上，舅媽隋菲突然拉住我的手。

“時念，你那套小戶型的學區(qū)不是沒用嗎，給我孫子用唄?！?/p>

我抽出手，疏離地笑了笑。

“舅媽，這個不行，我已經(jīng)掛中介了?！?/p>

本以為話說清楚就沒事了，她卻當著所有親戚的面開了口。

“反正你一個單身女青年，要學區(qū)房也沒用，放著也是浪費。”

“給我孫子用了，將來他出息還能不認你這個小姨？”

“都是親戚，我也不占你便宜，你8千塊錢紅包。”

“你這房子買的時候才多少錢一平？”

我氣得不想理她，她竟然直接開始顛倒黑白。

“大家評評理，時念現(xiàn)在出息了，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

“一個閑置的學區(qū)房，我給8千她還嫌少，真是掉錢眼里了。

......

家庭聚會的包廂里，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捏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

舅媽隋菲見我不說話，聲音又高了八度。

她一把拉住旁邊我媽的胳膊，眼淚說來就來。

“姐，你看看你養(yǎng)的好女兒！”

“現(xiàn)在出息了，有房了，就六親不認了！”

“我那大孫子馬上就要上小學，就差個學區(qū)名額?！?/p>

“她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給我們用用怎么了？”

“我不是不給錢，八千塊錢的紅包，這年頭誰家能隨便拿出來？”

我媽的臉色很為難，她拍了拍隋菲的手。

“有話好好說，時念不是那種人?！?/p>

“她是什么人我今天可看清了！”

隋菲甩開我媽，指著我的鼻子。

“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為了點錢，連親外甥的未來都不管了！”

“你那房子掛中介不得賣個七八十萬？你缺那點錢嗎？”

“你開著那么好的車，住在那么好的地方，就不能可憐可憐我們？”

飯桌上，幾個長輩開始竊竊私語。

大姨夫清了清嗓子，開了口。

“時念啊，你舅媽說得也有道理。”

“都是一家人，能幫就幫一把?！?/p>

“那房子你放著也是積灰，不如做個順水人情?！?/p>

“是啊時念，”另一個表嫂也附和，“你舅媽也是為了孩子，一片苦心。”

“八千塊錢雖然不多，但也是個心意?！?/p>

“你要是真賣了八十萬，這親戚以后還怎么做？”

我看著這一屋子親人，只覺得可笑。

他們是在用親情逼我就范。

我放下筷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我看著隋菲，一字一句道：“舅媽，那套房子，市場價八十萬?！?/p>

“我掛中介，也是這個價。”

“八千，連個廁所都買不到?！?/p>

隋菲的臉瞬間漲紅。

“你......你什么意思？”

她氣得發(fā)抖。

“你是說我占你便宜？說我給的錢少？”

“我沒這么說?！?/p>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

“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p>

“好！好一個陳述事實！”

隋菲猛地一拍桌子，幾盤菜都被震得晃了晃。

“時念，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了！”

“這房子，你要么八千賣給我，我們還是一家人！”

“你要是敢賣給外人，我就......我就沒你這個外甥女！”

我喝了口茶，淡淡道：“那就算了吧?！?/p>

“你！”

隋菲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指著我，手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整個包廂死一般寂靜。

最后，還是我媽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大過節(jié)的，別傷了和氣?！?/p>

她把我拉到一邊，壓低聲音。

“念念，你怎么能這么跟你舅-媽說話？”

“她也是長輩，你讓著她點?！?/p>

我看著我媽，心里一陣發(fā)堵。

“媽，是她在逼我?！?/p>

“她也是急糊涂了?！?/p>

我媽嘆了口氣。

“你那房子......要不就先別賣了，借給他們用幾年？”

“等孩子上了學，再還給你不就行了？”

我看著我媽，一陣無力。

借？今天敢八千買，明天就敢直接占。

我太了解他們了。

我沒再說話，拿起包，轉(zhuǎn)身就走。

“時念！你給我站?。　?/p>

隋菲在身后尖叫。

“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以后就別想我們認你！”

我沒有回頭，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