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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是個入殮師,每次見面都要檢查我有沒有戴他送給我的桃木手串:
“我工作的地方陰氣重,尤其是中元節(jié)快到了,這手串可以辟邪。”
我欣然應(yīng)允,閨蜜林薇卻說這是精神控制:
“他說什么你就做什么,你難道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拗不過她,我只好和她見面的時候摘下來。
再次赴男友的約時,他面色煞白,嘴唇哆嗦:
“你......不是一個人來的?”
......
我脖子后面猛地竄起一股寒意,像是被冰冷的蛇信子舔了一下。
我觸電般回頭。
身后熙熙攘攘,都是餐廳里走動的食客和侍者,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陳默,你別又犯職業(yè)病嚇唬我?!?/p>
我嘴上硬著,可手心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提著一口氣不敢松懈。
他的眼神,不像在演戲。
那是一種混雜著驚駭與不敢置信的眼神,死死地釘在我身后的空氣里。
陳默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像是燒紅的鐵鉗,烙得我生疼,根本掙不開。
“跟我走!快!”
他幾乎是把我從座位上拖拽起來,半拉半抱著沖出餐廳,把我塞進(jìn)副駕,引擎發(fā)出一聲咆哮,車子箭一般射了出去。
一路無話,車?yán)锏目諝鈮阂值媚軘Q出水來。
我好幾次想開口,都被他從后視鏡里投來的眼神給堵了回去。
那眼神,不再是看我,而是驚懼地掃視著后座,仿佛那里坐著一個我們都看不見的乘客。
車子沖到我家樓下,一個急剎,輪胎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尖叫。
陳默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松,大口喘著粗氣,可那張臉,依舊白得嚇人。
“今晚別出門,不管誰敲門都別開,把手串戴上,千萬別摘?!?/p>
他俯身過來,從我包里翻出那串桃木手串,不容分說地重新給我戴好,然后開車消失在夜色里。
我一個人站在樓下,晚風(fēng)吹過,我才發(fā)覺后背的衣服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
太荒誕了。
陳默他到底看見了什么?
回到家,我反鎖了三道門,還是覺得不安全。
剛癱在床上,一股潮濕的腥氣鉆進(jìn)鼻腔,像是夏天雨后,河底翻上來的淤泥混合著水草腐爛的味道。
我擰著眉毛在屋里找了一圈,最后停在衛(wèi)生間門口。
地漏里,正咕嚕咕嚕地往外冒著渾濁的污水,水面上漂浮著幾根烏黑的長發(fā),在燈光下油膩膩地打著卷。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惡心,想找個拖把去處理一下。
就在我彎下腰的瞬間,一陣幽怨的女人哭聲,從地漏深處悶悶地傳了出來。
嗚嗚咽咽,像是被水堵住了喉嚨,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腦子“嗡”的一聲,所有力氣都被抽干,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瓷磚上,手腳并用地爬出了衛(wèi)生間,把自己摔進(jìn)了臥室。
寂靜的臥室,只能聽見心跳聲,咚咚咚好像一下子就要從胸腔跳到嗓子眼。
我哆哆嗦嗦地抓起手機,撥通了陳默的電話,哭得話都說不囫圇:
“陳默,我家......我家有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