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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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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蕭承嗣常年駐守邊境,他每次出征,我都心有不舍心。
宮中傳來恩典,皇后娘娘指派我為使,前往邊境犒勞戍邊將士。
我心中大喜,因?yàn)榉蚓龜?shù)日前才剛返回邊關(guān)。
我端坐官車內(nèi),滿心雀躍,想象著夫君見到我時該是如何歡喜。
隨行的內(nèi)侍將一份犒賞名錄呈到我的面前。
“沈女官,您過目一下此次的受賞名單?!?/p>
我接過來翻閱,夫君的名字赫然在列,其后還標(biāo)注了一位女子的名諱。
內(nèi)侍在旁解釋道。
“那是蕭侯爺?shù)姆蛉肆?,聽說兩人情深意篤,還育有一子,已有六歲,屆時女官莫忘為他們備上三份賞賜?!?/p>
我只當(dāng)是同名同姓的巧合。
因?yàn)槲业姆蚓缒晔苓^戰(zhàn)傷,無法生育,這是他畢生的遺憾。
舉行犒賞儀式時,我的夫君正溫柔地為一女子理順鬢發(fā)。
一個錦衣男童從旁邊奔來,向我們行禮問安。
那孩子的眉眼,竟與蕭承嗣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我如遭雷擊,僵立在原地。
那個在京冷峻疏離的蕭承嗣,也會有這般柔情似水的一面?
無法生育,難道只是無法與我生兒育女嗎?
身后的內(nèi)侍用胳膊輕輕碰了我一下。
“女官,愣著做什么,那位便是侯爺和侯夫人,該宣讀皇后懿旨了?!?/p>
......
蕭承嗣望見我時,眼底的柔情隱去,隨即松開了扶著柳氏的手臂。
柳氏不見絲毫慌亂,淺笑嫣然地向我遞上一盞茶。
“想必您就是沈女官吧?妾身久聞姐姐大名?!?/p>
我沉默不語,目光直視著她。
她知曉我的存在,又是如何坦然地與蕭承嗣扮演著神仙眷侶?
我與蕭承嗣的結(jié)合,是當(dāng)年圣上的一紙賜婚。
從金殿受封到侯府大婚。
婚后八載,熬過了新婚的生疏。
我們家世門第天差地別,在世人眼中,是我沈家攀了高枝。
因此這些年來我謹(jǐn)言慎行,恪盡職守,從未倚仗過侯府的權(quán)勢。
我敬他,也以為他敬我。
然而成婚八年,我未曾料到他在千里之外另有家室,甚至有一個六歲的孩兒。
過往種種不明之處,此刻終于清晰。
原來夫君頻繁地請命戍邊,并非全為國事。
對我言說身有頑疾,原來是因?yàn)樵缫延辛俗铀谩?/p>
此次離京前,他明明還拉著我的手,說待他凱旋,定會給我一份厚禮。
我心中泛起一陣苦澀,這便是他說的厚禮?
蕭承嗣清了清嗓子,視線移向別處,聲調(diào)生硬而冰冷。
“皇后懿旨在前,女官如此失神,成何體統(tǒng)?”
一句話,將我與他劃清了君臣的界限。
隨行的內(nèi)侍連忙躬身,替我接過茶盞,賠著笑臉對柳氏說。
“夫人勿怪,沈女官初至邊關(guān),有些水土不服?!?/p>
我回過神來,柳氏親昵地拉著我的手,我卻一陣戰(zhàn)栗。
“哪里,是我冒昧了,時常聽侯爺念及姐姐,今日得見,果真是風(fēng)華絕代?!?/p>
她的話里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炫耀。
看來此次皇后點(diǎn)我前來犒軍,背后少不了她的推動。
我深呼一口濁氣,竭力維持著宮中女官的儀態(tài),用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音。
“本官此次前來,是為宣讀皇后娘娘的恩典,還請侯爺與諸位將士接旨?!?/p>
我極力避開蕭承嗣那張于我而言已然陌生的面孔,不愿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將家事鬧大。
全軍將士辛苦戍邊,皆在期盼著皇家的封賞與榮光。
柳氏含笑頷首。
“軍國大事,妾身自當(dāng)催促侯爺,不敢有誤,女官請放心?!?/p>
她眼波流轉(zhuǎn),滿是篤定與自得,仿佛在無聲地彰顯著她的地位。
而一旁的蕭承嗣始終未再多言,只是時不時輕撫腰間的佩劍。
那是他的習(xí)慣。
從前我不許他飲酒傷身,他偷喝之后回府,在我面前辯解時就會不自覺地摩挲佩劍。
我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細(xì)碎的過往。
其余官員與他寒暄著軍務(wù)。
我立于一側(cè)靜候。
直到儀式結(jié)束,我恍惚地被內(nèi)侍扶著,回到了下榻的驛館。
入夜,蕭承嗣的親衛(wèi)前來通報,說侯爺有要事求見。
我讓他進(jìn)來,開門見山地發(fā)問。
“蕭承嗣,我們之間的婚約,何時成了廢紙一張?”
蕭承嗣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語氣里沒有半分愧疚。
“月微,正因我心中有你,才怕你知曉后傷心,所以遲遲不敢言明?!?/p>
“但那孩子確是無心之失,待尋得良機(jī),我再與你細(xì)說分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