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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產(chǎn)檢路上遭遇龍卷風(fēng),我連人帶車被掀飛摔得全身骨折。
我看著已經(jīng)冒出半個頭的嬰兒,求老公救我,可他卻把我扔進了零下三十度的冰窖。
只因他的寡婦弟妹在這場天災(zāi)中受傷毀容,為了讓醫(yī)療團隊優(yōu)先救治弟妹,老公竟往我裂開的腹部灌入液氮。
意識潰散之際,我求他看在我們未出世的孩子份上網(wǎng)開一面。
但老公卻用冰塊堵上了我的嘴。
“小柔失去丈夫本來就傷心,而且她那么愛漂亮的一個人現(xiàn)在還破相了,你一個做嫂子的就不能讓讓她?”
“醫(yī)生說了,低溫環(huán)境能讓你陷入假死狀態(tài),暫時保住你的命,等小柔傷口修復(fù)后再來給你治也不遲!”
極致低溫下,我的心臟逐漸停跳。
可老公卻在弟妹拆下繃帶那天,在市中心燃放價值千萬的煙火慶祝,甚至包下整座購物中心給她壓驚。
當(dāng)他終于想起冰窖里的我,派人去替我解凍時。
最后卻只見到一大一小兩幅棺槨。
1
“老公,孩子的頭已經(jīng)出來了,再拖下去我們都會死的會的!”
“你先送我去醫(yī)院好不好?我保證....等孩子出生后我自己照顧,絕不給你添任何麻煩。”
我忍著下身撕裂般的痛,嘶聲哀求著。
可陸明川對我的求救卻置若罔聞,一臉嫌惡踢開我的手冷笑道:
“蘇鈺,我看你還有力氣叫喚呢,哪里像是快死的樣子?別演戲了!”
說完,他拿起一罐液氮,再次傾倒在我裂開的腹部傷口上。
深入骨髓的劇痛讓我不住慘叫。
一旁,林小柔則是假惺惺安慰道:
“鈺鈺姐你別怕,醫(yī)生說了這是目前最新研發(fā)的人體冷卻液,可以有效幫助傷口止血?!?/p>
我顫抖著搖頭:
“不!快住手...我要去醫(yī)院...”
聞言,陸明川眼神驟然陰冷。
“你夠了!你就算不信我,難道連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都不相信?”
可我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冷卻液。
我咬緊牙關(guān),用盡最后的力氣威脅道:
“陸明川,你不在乎我的命就算了,可要是讓你媽知道你對她的親孫子都見死不救...她絕不會放過你!”
陸明川面色一厲,竟將手狠狠掏入我的傷口用力攪動。
“蘇鈺,你他媽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我?”
我還來不及叫出聲,一口鮮血便噴涌而出。
極致低溫下,甚至連血液也凝結(jié)出薄薄一層冰霜。
見狀,林小柔假惺惺拉開了陸明川。
裝作關(guān)心蹲到了我身邊:
“明川哥,你別這樣...鈺鈺姐她只是怕死而已,又不是故意要忤逆你的。”
可話音剛落,她竟趁機用膝蓋狠狠頂向我的腹部。
“?。 ?/p>
我當(dāng)即吃痛慘叫,出于本能推了她一把。
明明沒用多大的力道,林小柔卻夸張的向后摔去。
手掌心不慎蹭破了一點皮。
見狀,陸明川勃然大怒,沖上來狠狠一腳踹在我胸口:
“蘇鈺,你怎么這么不識好歹?。堪才裴t(yī)生先給小柔做面部修復(fù)是我安排的,你有什么火就沖我發(fā),欺負(fù)她算什么回事?”
這一腳下來,我的眼前陣陣發(fā)黑。
喉嚨里也灌滿了血腥味。
林小柔紅著眼眶,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她抿著嘴拽了拽陸明川的袖子,淚眼惺忪:
“明川哥,要不...還是先讓醫(yī)生救鈺鈺姐吧,我可以等的....”
“哪怕..我的臉以后會留疤毀容,我也不想鈺鈺姐因此記恨我”
“而且你和鈺鈺姐這個孩子來的不易,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有什么臉繼續(xù)留在這個家!”
“不行!”
陸明川斥聲回絕,又小心翼翼把林小柔摟進懷里。
“明宇臨了前我答應(yīng)過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我怎么能食言呢?”
“既然已經(jīng)決定要先給你做修復(fù)手術(shù),就必須一言九鼎!”
隨后,陸明川的目光由晴轉(zhuǎn)陰,輕蔑瞥了我一眼: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可能生孩子的女人滿大街都是?!?/p>
他蹲下身,狠狠掐住我的下巴警告:
“蘇鈺,你要是再敢多嘴一句,我就讓醫(yī)生晚一個小時再來。”
“到時候你就算真死了,也是被自己這張嘴給害死的!”
發(fā)泄一通后,陸明川便公主抱起林小柔。
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眼睜睜看著冰窖大門關(guān)上,我眼中最后一縷光芒也徹底消散。
2
我強撐著最后一絲清醒,用凍得僵硬的胳膊拼命敲打大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門外卻傳來下人的譏諷:
“夫人,您就別折騰了行嗎,陸總早都吩咐過了,沒他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開門?!?/p>
我咬緊牙關(guān),強忍劇痛嘶聲道:
“好歹我也是陸家的少夫人,難道我的話你們也不聽嗎?再拖下去...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話音剛落,外面竟爆發(fā)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切!連陸總都不把她當(dāng)回事,她倒是裝腔作勢上了?!?/p>
“就是,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還占著少夫人的位置,真夠厚臉皮的?!?/p>
“醫(yī)生都說了這是低溫休眠療法,您就乖乖待著吧,等陸總心情好了,自然會放您出來。”
聽著冰窖外下人們的調(diào)侃。
我的心徹底涼透。
眼下,提示器已經(jīng)顯示溫度即將跌破零下五十度。
我的皮膚也開始結(jié)霜,肌肉僵硬如石。
可我不能放棄。
我忍著骨折的劇痛,用胳膊拼了命砸門。
然而力道卻越來越弱。
突然,“咔嚓”一聲脆響,我的右臂竟在極寒中斷裂。
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我絕望環(huán)顧四周,忽然發(fā)現(xiàn)冰窖頂部有一個小小的通風(fēng)口。
但那么小的尺寸連一個小孩子都出不去。
更別提我一個重傷且?guī)缀跏バ袆幽芰Φ某赡耆肆恕?/p>
我盯著那只斷臂,腦中突然閃過瘋狂的念頭。
深吸一口氣后,我顫抖著撿起那只凍硬的斷臂。
用盡全力朝通風(fēng)口扔去。
可惜接連嘗試了好幾次也沒能成功。
聽到冰窖里砰砰的聲響。
那些下人們也愈發(fā)變得不耐煩:
“消停點行不行?!都說了陸總不可能放你出去,等林小姐做完修復(fù)手術(shù),他還要帶著人家去放煙火慶祝呢,哪來的閑工夫理你?!”
“就不能老老實實閉上眼睡一覺嗎,等陸總回來自然會給你解凍,真不知道在鬧個什么勁兒?!?/p>
我咬緊牙關(guān),拼盡最后一絲力氣。
猛地再次將斷臂扔了上去。
嗖!
這一次終于成功了。
斷臂剛好穿過通風(fēng)口的間隙,直直飛了出去。
如我預(yù)料的那般,外面很快響起一片驚叫。
看到被我扔出去的斷臂,下人們個個都被嚇得臉色煞白。
“天..這是胳膊嗎?少夫人她的胳膊斷了!”
“陸總不是說她只是受了點輕傷,怎么會這么嚴(yán)重?”
楞了好一會兒,才有人火急火燎大叫道:
“哎呀!趕緊把門打開!”
3
冰窖的大門終于被打開。
下人們看清我的慘狀后,全都呆愣在原地。
我的右臂斷裂,傷口凍得發(fā)黑。
更可怕的是,我下身嬰兒的頭已經(jīng)露出一半,卡在產(chǎn)道里一動不動。
“少夫人!”
這時,我的貼身傭人小桃也正巧從趕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她嚇得險些暈死。
接著瘋了一樣朝我沖來。
“你們是傻逼嗎?人都這樣了還愣著干什么?!快叫救護車啊!”
下人們面面相覷,結(jié)結(jié)巴巴道:
“現(xiàn)在因為龍卷風(fēng)災(zāi)情,交通基本都癱瘓了,就算打120...救護車也也根本調(diào)不過來啊...”
小桃渾身發(fā)抖,一把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lǐng)怒吼道:
“那你們還不趕緊給陸總打電話?!要是少夫人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nèi)嫉门阍幔 ?/p>
那人被嚇得哆嗦,連忙掏出手機給陸明川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隨之傳來陸明川不耐煩的聲音:
“出什么事了?不是吩咐過今天誰都別打擾我,你們耳朵是聾了?”
聞言,小桃一把搶過手機:
“陸總!少夫人快不行了!她的胳膊斷了,孩子也卡在產(chǎn)道里出不來,要是再不送去醫(yī)院,她和孩子都會死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竟飄出陸明川的冷笑:
“呵,蘇鈺是啞巴了嗎,居然要輪到你一個下人幫她撒謊?”
“陸總,我沒騙您!少夫人真的——”
“夠了!”
陸明川厲聲打斷。
“你讓蘇鈺那個賤人聽好了,少跟我耍這些花招?!?/p>
“小柔現(xiàn)在還在手術(shù),她要是再敢來招惹我,等我回來了一定要她好看!”
說完,電話被狠狠掛斷。
再打過去時,只剩拉黑的提示音。
小桃急的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跪在我身邊崩潰大哭,嘴里卻不斷道著歉:
“都怪我,今天我要是沒請假,也不會讓您自己開車去醫(yī)院...”
我虛弱抬起左手,擦去她眼角的淚。
氣若游絲:
“別哭了,小桃...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我的孩子?!?/p>
說完,我便再也撐不住。
徹底昏死過去...
4
再次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
這里看著條件格外簡陋,應(yīng)該是附近的哪家小醫(yī)院。
沒想到,小桃竟背著我徒步走到了這兒。
見我醒來,她立刻俯身握住我的手,聲音沙?。?/p>
“夫人,您終于醒了,我就知道..您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盡管勉強撿回一條命來。
可我那條右臂也算是徹底廢了。
可這些都不重要了。
我艱難轉(zhuǎn)過頭,看向旁邊的保溫箱。
那個差點和我一起死在冰窖里的孩子,正安靜躺在里面,微弱呼吸著。
我又驚又喜,看向小桃的眼神充滿感激。
她似乎也知道我要說什么,只是淡笑著朝我點了點頭。
示意我安心修養(yǎng),不要浪費多余的力氣。
我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
下一秒,病房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
沒一會兒就徹底熄滅了。
整個病房頃刻陷入黑暗,連應(yīng)急燈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就在這時,護士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不好了!外面有人強行切斷了醫(yī)院的備用電源,他們說是陸氏集團的人,要把醫(yī)院的備用電源給調(diào)走!”
小桃臉色驟變,立刻跟著護士一塊兒沖了出去。
很快,我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砑ち业臓幊场?/p>
“你們這群畜生連備用電也搶?要是夫人的呼吸維系裝置斷了,她會沒命的!”小桃尖聲大叫道。
“關(guān)我們屁事!陸總說了,林小姐住的VIP病房需要保證電源供應(yīng),這里的備用電源我們必須調(diào)過去!”
陸明川的幾個手下嘚瑟嚷嚷著。
見小桃執(zhí)意阻攔,竟對她一個女孩子大打出手。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我的心比傷口還要疼上千倍。
陸明川,在你眼里我的命真就這么賤嗎?
醫(yī)院一旦斷電,我們的孩子也會一命嗚呼的。
我攥著床單,奈何身體一絲力氣也使不上。
只能紅著眼用余光死死盯著門外。
可耳朵里傳來的卻只有那伙人更囂張的謾罵。
“這是陸總的意思,他要優(yōu)先保障林小姐的安全,你有意見就去找他,少在這兒跟我們?nèi)鰸?!?/p>
“滾!再多嘴信不信我們連你主子一塊兒打!”
“你們——!”
小桃無力癱在地上,嘴角溢出絲絲血痕。
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搶走了醫(yī)院的儲備電源。
下一秒,保溫箱的暖光燈逐漸暗淡。
我看著里面那個小小的生命,就這么一點點失去溫度。
隨著電源徹底斷絕,呼吸維系裝置也跟著停止了運轉(zhuǎn)。
意識消散前,我的耳邊只剩下小桃凄厲的哭喊。
終究...還是逃不過嗎?
5
另一邊,林小柔的手術(shù)順利完成。
陸明川緊繃的神經(jīng)也松懈下來。
他小心翼翼捧起林小柔的手,溫聲細語:
“放心,你的手術(shù)很成功,以后連一絲疤痕也不會留下?!?/p>
林小柔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卻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道:
“對了,鈺鈺姐那邊怎么樣了,我進手術(shù)室前好像聽到家里給你打了電話...”
“她能有什么事?”陸明川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還有心思跟我賣慘耍心眼子,我看...再多關(guān)她幾個小時也無妨?!?/p>
話音剛落,陸明川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低頭不經(jīng)意瞥了眼。
在看見來電顯示“殯儀館”三個字后。
臉上的笑意突然就凝固了。
“您好,請問是陸明川先生嗎?我們這邊是東城殯儀館,請問呢您現(xiàn)在有時間嗎,麻煩來認(rèn)領(lǐng)一下蘇鈺女士的遺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