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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航行第七天。
游輪從Y國抵達華國S市港口。
助理接到孟晚姝,“孟姐,我們得去隔壁W市,畫廊的東家想要跟您見一面,你先在車上休息會吧。”
孟晚姝是個畫家。
最擅國風(fēng)丹青。
她這樣的年紀,能在國際上闖出名堂分外不易,天賦努力缺一不可。
早在去年,孟晚姝便將工作室遷到國內(nèi),工作重心逐漸回到國內(nèi)。
這次的畫展,她很重視,所以決定親自去見一下那位畫廊的主人。
只可惜剛出港口,便被孟家的保鏢攔住去路。
“小姐,夫人讓我接你回去?!?/p>
助理不知道孟晚姝的家世,猛地被高大的黑西裝保鏢攔住,眼睛都瞪大了。
“孟......孟姐......”
孟晚姝皺眉,她最近被攔路的次數(shù)有些過多了。
天氣炎熱,她懶得跟保鏢多說,“別來煩我。”
保鏢胳膊一伸,再攔。
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助理急得要報警,“你們是什么人?!”
孟晚姝看了眼保鏢,“新來的?”
“回去告訴趙盈珠,有空招惹我,不如去管管她那寶貝女兒,少給我買些似是而非的黑料,這年頭說人抄襲都需要證據(jù),回頭我把她告上法庭,全網(wǎng)直播公示,丟的還是孟家的臉,她除了浪費錢有什么用?孟家的股份有我一半,糟蹋孟家的錢,就是糟蹋我的錢,我看著糟心?!?/p>
保鏢:......
助理倒吸一口涼氣。
保鏢沉默半晌,才道,“夫人說,沈家今天來人,說商量婚事,叫您務(wù)必到場?!?/p>
孟晚姝哼笑一聲,扶了扶墨鏡,說了句,“關(guān)我屁事?!?/p>
然后便踩著高跟鞋瀟灑登上保姆車。
順帶拉上了助理。
不提趙盈珠知道消息后有多氣急敗壞。
孟晚姝生平最大的樂趣,除了給她爹丟臉,就是給趙盈珠母女倆找麻煩。
這才哪到哪。
進了保姆車,孟晚姝才發(fā)現(xiàn)經(jīng)紀人正坐在副駕駛上,神色復(fù)雜的盯著孟晚姝。
保鏢攔路的時候離保姆車不遠,經(jīng)紀人沒聽到聲音,但是看了全程。
經(jīng)紀人逼問,“你老實說,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兇的保鏢找麻煩。
孟晚姝摘下墨鏡放下座椅,閉目養(yǎng)神,“沒有。”
經(jīng)紀人皺眉,“既然我們簽了合同,有些風(fēng)險你就不該瞞著我?!?/p>
孟晚姝充耳不聞。
她在國外幾年,從沒倚靠過孟家,甚至沒人知道她是孟家的女兒。
即便現(xiàn)在,她也懶得說。
經(jīng)紀人瞥了眼助理,威脅道,“你說!不然扣你這個月獎金?!?/p>
孟晚姝睜開眼,“行了,為難我助理干什么,她什么不知道?!?/p>
經(jīng)紀人道,“孟晚姝!我是你經(jīng)紀人!我需要對你負責(zé),你也需要對我和公司負責(zé)!”
“嘖?!?/p>
這就是國內(nèi)經(jīng)紀公司的麻煩所在。
若非計劃需要,她何苦為難自己受人掣肘。
孟晚姝不咸不淡瞥經(jīng)紀人一眼,“我跟貴公司是平等合作的關(guān)系,你不必拿對待手底下藝人那套來壓我,我不吃那套,有問題去跟你老板談。”
經(jīng)紀人一噎,“我是關(guān)心你?!?/p>
孟晚姝笑了聲,到底沒計較,“安心吧,那是我后媽派來的,想接我回家,我沒同意?!?/p>
經(jīng)紀人:“你不是說父母雙亡?哪來的后媽?!?/p>
“我媽早死了,至于親爹,自從他娶了小三當老婆,在我眼里跟跟死了也沒兩樣?!?/p>
這話說得狠。
經(jīng)紀人抽抽嘴角,到底跟孟晚姝不熟,沒有刨根問底。
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只有這個?沒別的事瞞著我了?”
孟晚姝又閉上了眼,不再回答。
鈴聲忽然響起,將養(yǎng)神的孟晚姝驚醒,懶洋洋接起,“喂”。
電話那頭,是她爹孟父的聲音,是這幾年少有的溫和,“你趙姨要接你回家,你怎么拒了,沈家的人馬上就到了,你是新娘子,怎么能不在場,婚姻是人生大事,又耍什么小孩脾氣呢?”
孟晚姝輕扯唇角,“既然都定下來了,我人在不在重要嗎?爸,你能瞞著我,替我應(yīng)了婚事,就別說這些場面話來膈應(yīng)我,多虛偽啊。”
“你——!”
孟父抬高音調(diào),又因想到什么,強行壓下怒氣,“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我還能害了你不成?沈靳這樣的身份,要不是有殘疾,哪能輪得到你嫁進門?”
“嫁進沈家,那就是一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比你當個窮畫家舒坦百倍?!”
“是嗎?”孟晚姝冷笑,“這么好的婚事,怎么不讓孟舒雪嫁過去,倒叫我占了這便宜?”
孟父聲音虛了一度,“你跟你妹妹比什么?她年紀還小呢。”
孟晚姝眼底涼薄,比她小三個月的“妹妹”。
她這便宜爹倒是從不掩飾偏心。
“總之,跟沈家的婚事已經(jīng)定了,等日子選好了,你回來就把婚事辦了。”
孟父還在那邊說著,孟晚姝笑了一聲,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是嗎?那嫁妝您打算出多少?”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勢利?!”孟父變得不耐。
這就是不愿意出錢了。
倒也像她這個爹的作風(fēng)。
只有他吞進嘴里的,沒有他吐出來的。
孟晚姝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我媽過世的時候留給我的那筆遺產(chǎn),本該是成年就該劃到我名下的,如今我要結(jié)婚了,正好拿過來充作嫁妝吧。”
“不行——!”
聽筒中隱約傳來幾句嬌柔女聲的阻攔,隨后是與孟父的交談聲。
孟晚姝看向車窗外,神色虛幻不明。
電話換了人接,是她的繼母趙盈珠,嗓音倒是幾年不變的矯揉造作。
“晚姝啊,你年紀輕輕的,拿這么多錢和東西,難免叫人不放心,不如先放在你爸爸這里......”
孟晚姝沒跟她客氣,“你這意思,我的嫁妝錢你出?”
趙盈珠輕咳一聲,“......你這孩子,說話總這么嗆人,以后嫁到沈家可還了得?!?/p>
孟晚姝打斷趙盈珠的喋喋不休,“那就不勞你操心了,還是跟我爸先找律師把我媽留給我的東西清算一下,我回去正好接回來?!?/p>
她頓了下,繼續(xù)說道,“畢竟我媽的遺囑是有律師公證的,我爸也不好全都吃進肚子里了。咱們一家人,要是為這么點錢鬧翻了臉,傳出去叫外人笑話。”
這話她是故意說給孟父聽得。
畢竟她這爹,平生最愛面子。
真要傳出去,他拿捏著孩子的東西不肯放手,這些年經(jīng)營的寬厚名聲可就有瑕疵了。
打蛇要打七寸。
孟晚姝深諳這個道理。
她沒跟孟父鬧起來,也是存了趁機拿回她母親遺產(chǎn)的心思。
孟晚姝也沒想僅憑一通電話,就能拿回她媽的遺產(chǎn)。
總歸是給那兩口子提個醒,回去再跟他們掰扯。
電話掛斷,孟晚姝靜默良久,掌心攥著手機,用力到指尖都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