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點眾小說APP
體驗流暢閱讀
第12章
收完帳,第二天蕭寒煙選了輛不顯眼的馬車,停在離掩云紗不遠(yuǎn)的街邊,挑開車簾暗中觀察。
不一會兒,店內(nèi)走進一個脖子前伸,趿拉著破洞布鞋的男子,進門就撐著柜臺,向伙計說些什么。
蕭寒煙聽不見二人說話的內(nèi)容,只見到伙計交給那男子一個布袋,男子打開顛了顛,臉上露出滿意的奸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想必這就是瓦頭了。
“風(fēng)影,你去跟著那男的,看看他要去哪?!?/p>
蕭寒煙對車外候著的風(fēng)影下令。
這瓦頭一身破爛行頭,敲詐來的錢只怕有大半都沒能進到自己口袋,必定是交給了誰。
聽竹說道:“小姐,不如直接抓了那瓦頭審問一番。”
蕭寒煙搖頭,說:“現(xiàn)下還不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誰,就這么貿(mào)然抓了,想必他也不會說。”
春風(fēng)樓三樓,樓主倚在窗邊,看著蕭寒煙的馬車,嘴邊勾起一抹笑。
蕭家大小姐,似乎不像傳聞中那般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美人。
“你的準(zhǔn)王妃,用起我的人可真是順手?!?/p>
樓主回頭看向正倒在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子,不是沈墨塵又是誰?
沈墨塵施施然睜開眼,起身走到窗邊,眉眼帶笑。
“她自是和別家小姐不一樣。”
說完收起笑,一臉嚴(yán)肅道:“要你幫我調(diào)查的事可有著落了?”
樓主嗤了一聲,讓青冥拿來一個冊子。
“你要的都在這上面了,不是我說,大開眼界啊?!?/p>
沈墨塵打開冊子細(xì)細(xì)瀏覽一番,眉頭是越皺越緊,還沒等看完,又猛地合上。
“好你個楚云深!敢做出這種事!”
說完連忙闊步出門,一句道謝都沒留下。
樓主又轉(zhuǎn)頭看向樓下已經(jīng)駛遠(yuǎn)的馬車,暗自笑出聲。
剛回府的蕭寒煙正巧撞上常氏,最近她幾乎天天往外跑,常氏對她頗為不滿。
“寒煙,怎的又出門?你一個待嫁之身老出去拋頭露面像什么樣?”
蕭寒煙走下馬車,又行了個禮,才道:“二伯母可是錯怪我了,我正學(xué)著掌家,對莊子鋪子的管理還不夠熟練,自是要多跑幾趟了解一番的?!?/p>
聽她提起掌家常氏就氣,冷哼一聲:“是嗎?那可有學(xué)到什么?”
蕭寒煙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嘆了口氣:“鋪子實在太多,莊子又離得遠(yuǎn),我本想著先從管鋪子開始,沒想到也不是件容易事呢?!?/p>
常氏心中暗喜,先讓這個丫頭管一段時間,到時管的不好老夫人自然就會重新交給她。
“掌家可是門學(xué)問,你要學(xué)的還多著呢?!?/p>
說歸這么說,可她是一點要傳授給蕭寒煙的意思都沒有。
說完常氏便轉(zhuǎn)身離開。
蕭寒煙盯著常氏離去的背影,冷笑一聲,也回房繼續(xù)看賬本了。
一個時辰后,風(fēng)影回來了。
“稟告小姐,查到了?!?/p>
正在軟榻上看賬本的蕭寒煙一個鯉魚打挺。
“快說?!?/p>
風(fēng)影站起來,說道:
“那瓦頭是個狡猾的人,以防有人偷偷跟著他愣是繞了半個時辰的路,最后進了東邊一間茅草房,交給里面等著的人,那人,正是常夫人身邊的春杏?!?/p>
蕭寒煙猛然站起身,臉上滿是激動。
“你可看清了?真是春杏?”
風(fēng)影點點頭:“千真萬確?!?/p>
蕭寒煙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笑了幾聲。
“哈哈哈!終于讓我抓到把柄了!常素卿啊常素卿,看你這回怎么狡辯!”
第二天,瓦頭前往另一家鋪子收了錢后又來到茅草房,把錢袋交給春杏,有些不滿道:
“我說春杏姑娘啊,這月月都讓我跑腿,這報酬是不是可以......”
春杏拿過錢袋,從里面掏出點碎銀丟給瓦頭,呸了一聲:“給你這些就知足吧,不干這活自是多的人替你干?!?/p>
瓦頭硬撐笑意,搓著手連道是。
兩人就是這時被房上躍下的風(fēng)影抓住的。
他先是一個手刀劈暈春杏,又反身將正欲逃跑的瓦頭擒下,同樣劈暈后捆了兩人,扛上馬車就驅(qū)車回府。
蕭寒煙收到風(fēng)影的消息,出門往壽安堂去。
門外候著丫鬟枕書,蕭寒煙上前道:“麻煩枕書姑娘通報祖母一聲,我有要事要稟報。”
她一臉著急,枕書不敢耽誤,忙開門帶蕭寒煙進去,讓她稍等就進里間請老夫人。
老夫人這幾天沒著急去太虛觀,但也在府內(nèi)天天抄寫經(jīng)書、燃香,房內(nèi)一股檀香味。
不多時,老夫人扶著枕書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
“煙兒,有何事啊,這么急著喊祖母?”
蕭寒煙滿臉焦急,上前稟告:“祖母,我查到母親名下的幾件鋪子賬目有問題,對不上帳,便派人去查了一番,發(fā)現(xiàn)二伯母身邊的春杏竟和街頭混子碰面,偷拿了鋪子的收益?!?/p>
她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似是不可思議道:
“那混子要每間鋪子每月上交二百兩白銀當(dāng)管轄費,不交就阻礙店內(nèi)生意,孫女原以為是那混子一人所為,沒想到與二伯母也有關(guān),這才連忙來找祖母?!?/p>
說完讓風(fēng)影把人帶進屋,從春杏身上搜出錢袋子,讓他們交代一切。
瓦頭自是把所有罪名推到常氏身上,說受到她威脅,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凈,而春杏滿臉驚恐,流著冷汗,顫抖著不發(fā)一言。
老夫人用力拍了下扶手,厲聲道:“竟有這事?還不去把二夫人叫來!”
常氏聽說老夫人要見自己,正疑惑著,進門看見跪在地上的瓦頭和春杏,又看向面帶微笑的蕭寒煙,明白了一切,背上起了一層冷汗。
“跪下!”
老夫人年事雖高,但精神極佳,一聲立下,常氏竟不自覺的跪下了。
她咽了咽口水,強打起精神。
“不知兒媳犯了什么錯,竟是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p>
蕭寒煙聲似利箭,笑道:“二伯母怎會不知?春杏是你的貼身丫鬟,她要做什么都得得了二伯母的旨意啊?!?/p>
這個小賤蹄子!
常氏惡狠狠地看著蕭寒煙,一口銀牙就要咬碎,又給老夫人磕了個頭。
“兒媳不知侄女所言何事,兒媳平日事多絆身,一個丫鬟偷偷做了什么兒媳又怎能事事都清楚?”
蕭寒煙拿出賬本晃了晃。
“掌柜們都稱此人是前年開始收錢,每月二百兩,這么多店合在一起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一個丫鬟,她拿著這么多錢能去哪?”
見常氏仍不開口,蕭寒煙轉(zhuǎn)向老夫人。
“既然如此,祖母,不如報官吧,既然不知是何人所為,便只能出此下策,不然我忠勇侯府損失誰來承擔(dān)?”
“不可!”
常氏連忙出聲制止,不能報官!要是報官她怎么保住二房正妻的地位?蕭衍之那個只顧自己名聲的家伙定是會休了她!
“我承認(rèn)!我承認(rèn)是我做的,但兒媳也都是為雨霏著想啊母親!兒媳只是想給雨霏多存點嫁妝,這才不得已......”
老夫人沉聲打斷她:“住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若是要存嫁妝,怎么不從你自己的鋪子上取,反而要從寒煙的鋪子上扣?你分明是看她母親不在世,父親又遠(yuǎn)在邊疆欺負(fù)她!”
說著將手中的拐杖扔到常氏身上,打得她身子一歪。
蕭寒煙見老夫人氣的大喘氣,忙上前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老夫人順了順氣,指著常氏:“出這種事我怎么敢讓你繼續(xù)掌家,從今天起掌家權(quán)全權(quán)交給寒煙,你給我去祠堂對著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不抄滿一個月家規(guī)不準(zhǔn)出祠堂門!”
常氏臉色煞白,她沒了掌家權(quán),那些個姨娘還不知道要怎么嘲笑她!
更重要的是掌家權(quán)竟然給了蕭寒煙!
蕭寒煙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多謝祖母信任,寒煙定不負(fù)祖母重望?!?/p>
說完轉(zhuǎn)向常氏,無視她帶著恨意的眼:“缺的賬就從二伯母賬上扣吧,你說呢,二伯母?”
常氏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自然。”
第二天,春杏和瓦頭便被亂棍打死,丟去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