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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一幕,真熟悉。
前世沈梔夏就是在同樣的情況下,忍氣吞聲把奶奶給她的嫁妝交給陸潯舟一家人,繼而被掃地出門。
死過一次,她再不是前世那個滿心愧疚、任人拿捏的傻丫頭了。
“我叫了你們二十年的‘爸爸’、‘媽媽’、‘哥哥’,你們卻聯(lián)手謀我財、害我命?!?/p>
“你們的心真是爛到流膿了!”
“還有你,陸晞月,你這種蛇蝎心腸的賤人還想染指奶奶的遺產(chǎn),你也配?!”
陸潯舟見沈梔夏支棱起來,不用他開口,也能把陸勉之一家四口罵得狗血淋頭,他不禁欣慰一笑。
雙手抱懷,在她身后看起熱鬧。
記者們從業(yè)十幾年都沒親眼見過頂級豪門內(nèi)訌撕逼的名場面。
愣了片刻,就瘋了一樣把收音麥克風遞到陸家人面前。
“陸二爺,陸太太,四小姐真的為了謀奪陸老夫人遺產(chǎn),綁架了陸三小姐嗎?”
“請問陸三小姐,您指控四小姐綁架,有確鑿證據(jù)嗎?”
“是否報警,是警方救您回來的嗎?綁匪抓住了嗎?”
條條問題都是新聞爆點,看八卦的賓客也興奮不已。
陸勉之氣得手抖,但為了維護二房的臉面,他還是站在了家人面前。
“各位貴賓、各位媒體朋友請稍安勿躁,聽我說。”
他笑瞇瞇地對下方記者和賓客擺了擺手。
“我陸勉之以人格保證,我的女兒陸晞月比天使還要純潔善良,不可能做出綁架姐姐這種事?!?/p>
“梔夏對月月不滿已久,嫉妒月月有盛大的生日認親宴,才會誣陷妹妹,這都怪我做父親的教導(dǎo)無方?!?/p>
“請諸位看在我陸勉之的面子上,切勿拍攝,更不要報道無憑無據(jù)的謠言,否則我們陸氏集團一定追究到底?!?/p>
沈梔夏眸光一寒,“我誣陷?”
“爸,你要不要向接警的派出所了解一下,再考慮是否用人格擔保陸晞月?”
方安雅狠狠剜了沈梔夏一眼,打斷了她。
“還用你說?我們自然會給警方施壓,讓他們盡快查證你說的話!”
“到時候就能證明月月是無辜的!”
她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陸晞月都不會有罪。
立刻有不怕死的記者問,“請問陸家是否會動用鈔能力擺平這件事?”
一語驚人,就引出了更尖銳露骨的問題。
宴會廳頃刻亂成了一鍋粥,陸家人落腳的地方被越擠越少。
陸潯舟把沈梔夏護在身后,皺著眉,抬起了一只手。
前面烏泱泱的人頭看到他不怒自威的制止手勢,頓時不敢再推搡、發(fā)問。
陸潯舟看了看維持秩序的保鏢組長。
后者立刻會意,一聲令下,所有的保鏢像潮水般撤離到客廳和側(cè)門門外。
出入口被封鎖,意味著今天所有的影像素材都不可能帶得出去。
也意味著賓客、記者們走出這個門,如果敢透露一個字,都會被陸潯舟清算報復(fù)。
所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茍著,不過一分鐘,全場就鴉雀無聲。
陸潯舟側(cè)目冷視著陸家人。
“二叔、二嬸該不會以為,我?guī)南幕貋?,只是為了搞砸這個生日宴會吧?!?/p>
陸勉之怒視陸潯舟,微微瞇起的眼睛,藏不住要刀人的狠毒。
“潯舟,我們都姓陸,可她是外人!”
“你有沒有想過,你把叔叔一家子架在火上烤,鬧出丑聞,股價動蕩,等老爺子回來,你要如何交代?!”
陸潯舟勾唇冷笑,“這時候二叔想起當孝子了?”
“夏夏在學(xué)校被陸晞月帶頭霸凌,成了眾矢之的,聲名狼藉,被學(xué)校約談,無法正常上課?!?/p>
“她的銀行卡被停用,靠勤工儉學(xué)養(yǎng)活自己,卻多次被所謂的顧客找麻煩、丟工作?!?/p>
“在繁園,她從二樓的房間搬到了一樓保姆房,吃飯也是和傭人一鍋吃的?!?/p>
“這樣磋磨她,把她往死路上逼,這些事你們敢讓爺爺知道嗎?!”
沈梔夏沒想到,連這些事他都查到了。
全場駭然,議論聲再次喧騰。
“就算陸三小姐是抱錯的,到底錯不在她,不該受到這樣的欺凌虐待啊?!?/p>
“是啊,陸家二房未免也太過分了。”
“就這樣還想要人家手里的遺產(chǎn),這綁架的事,說不定是真的呢!”
“想不到啊,四小姐是這種人......”
陸晞月聽著不知從哪個縫隙傳來的竊竊私語,氣得快要抓狂。
她委屈萬分地哭訴道,“陸梔夏冤枉我,你們不要聽她的謊話!”
“在學(xué)校明明是她霸凌我,全校都知道的!不信你們?nèi)ゲ?!?/p>
陸潯舟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然后拉住了沈梔夏攥得發(fā)白的手。
“夏夏,今天是你的生日,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馬上送到?!?/p>
沈梔夏疑惑地歪著頭看他,“什么禮物?”
這時只聽幾輛車停在門外,保鏢們立刻把客廳大門打開。
一隊穿著警服的警官神情嚴肅地走進。
一眼看見陸潯舟,就排開眾人,大步流星朝陸家人走來。
“陸先生,謝謝您幫忙抓獲綁匪,他已經(jīng)供出主謀?!?/p>
沈梔夏驚喜地看向陸潯舟。
他居然比警方動作還快。
陸潯舟點了點頭,“辛苦秦隊跑這一趟?!?/p>
陸晞月看見警察,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也忘了哭鬧。
秦隊出示證件,“陸晞月小姐,現(xiàn)在懷疑你和近日一起綁架案有關(guān),請跟我們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p>
陸晞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抖若篩糠。
她雖狠毒,卻也只是個二十歲的大學(xué)生,哪里見過這陣仗。
陸司哲拉她都拉不起來。
兩位女警過來左右把她架起來,這才拉出門推上了警車。
陸勉之方安雅和陸司哲追在他們后面,竭力跟警官解釋說好話。
但秦隊解釋,那十個光棍昨晚就交代出上線賣家,綁匪現(xiàn)已捉拿到案,供認主謀就是陸晞月。
人證物證、轉(zhuǎn)賬記錄確鑿?fù)暾?,陸晞月怎么也得走一趟?/p>
看著警車揚長而去,方安雅都要哭死了。
“月月,我們的月月啊......”
陸勉之扶著妻子安慰,一邊怨毒地瞪著陸潯舟,切齒道,“沒事的,我這就讓人去保釋月月!”
陸司哲恨恨地朝沈梔夏吠叫,“你這個死丫頭,生下來就克月月,現(xiàn)在還害她被抓走!”
“你以為害了月月,就能繼續(xù)當陸家千金?你做夢!”
說著他就一拳揮向沈梔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