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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村里發(fā)男人了!四月快點,晚了就挑不到好的了!”
在春草的催促下,四月卸下后背如小山一樣的柴垛,都來不及換衣服,就隨春草跑出了家門。
身為22世紀(jì)特種作戰(zhàn)隊員的四月做夢也沒想到,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居然能趕上發(fā)男人這天大的福利!
上一世她除了訓(xùn)練和執(zhí)行任務(wù)外,平日里最大的愛好就是看男模。
如今聽到村里發(fā)男人,她自然跑的比誰都快。
“丫頭,別光顧著看臉,挑個身板結(jié)實的?!?/p>
“不然可禁不住你的折騰。”
王三兩頂著一張醉意的臉,倚在門框上,舉起手里的酒壺就灌下去一口。
他的話四月全當(dāng)沒聽見,低頭繼續(xù)往前走。
反倒是一旁的春草鬧了個大紅臉。
“你爹也真是的,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什么渾話都往外說呀?”
對于這個便宜爹,四月還是有些原主記憶的。
他對原主說不上好但也談不上壞,唯一的愛好就是喝酒,外加嘴巴有點賤。
“他喝醉了就是這個樣子,胡說八道,每一句都不過腦子?!?/p>
“昨個兒還說自己是個將軍,要騎馬去邊關(guān)殺敵,結(jié)果把我們家那條長凳的腿兒給騎折了,整個人直接栽下來,摔了個大馬趴?!?/p>
聽到這話,春草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不過笑聲過后,則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從我記事起,王叔他就整天醉醺醺的,家里家外的事兒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攤上這么個爹,真是夠倒霉的?!?/p>
原主確實倒霉,一個小姑娘要養(yǎng)一個家。
但穿越而來的四月,卻不在乎。
“我爹這樣倒是有個好處,不用擔(dān)心被抓去打仗,能活得久一些?!?/p>
這話四月倒是沒有說錯。
如今天下不安,外有北狄侵?jǐn)_,內(nèi)有起義軍作亂。
尤其是這些時日聽說太子都造反了,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圣上龍顏大怒,牽涉官員宮人無數(shù),京城的劊子手夜夜要磨刀。
連當(dāng)今皇后都撞柱而亡。
如此局面搞得更多的人起兵造反。
打仗需要人,人不夠就四處去抓。
凡是年滿十三歲,不到六十歲,手腳齊全的男人都要被抓去上戰(zhàn)場。
春草的爹和兩個兄長都已經(jīng)被抓走了,兩年的時間沒有任何音訊,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而四月的爹王三兩,一條腿有殘疾,又愛喝酒,整日醉醺醺的,這才躲過一劫。
家里沒有男人,不僅重活累活沒人干,家里的女人更沒辦法生孩子。
沒有孩子,以后上面就無人可抓了。
于是朝廷下令,將那些無法再上戰(zhàn)場的傷兵們,分發(fā)給各家各戶,用來傳宗接代。
孩子生下來后,那些傷兵可以自主選擇去留,但孩子必須要留下。
前兩次柳泉村分男人,都是讓那些守寡的女人們先挑。
這一次,終于輪到了四月她們這些十幾歲的小姑娘們了。
挑男人的地方就在里長家的院子里。
七八個傷兵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條腿,還有一個躺在木板車上,雙眸緊閉,有出氣沒進(jìn)氣,看著像是活不了多久了。
來挑選的姑娘不僅有柳泉村的,附近幾個村子的也有。
她們圍著一起,對那些神情木訥,表情呆滯的男人們評頭論足。
里長則是跟前來負(fù)責(zé)看守的差役抱怨。
“這次怎么都傷的這么重?”
“就算帶回去,別說生孩子了,能不能活都是個大問題。”
縣衙的班頭跟里長也算是老熟人了,說起話來也就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
“沒辦法,這次打的實在是太慘了。”
“聽說是太子帶人逃到咱們這里,被追來的官兵堵在桃花河那邊?!?/p>
一聽這話,人群中有那上歲數(shù)的女人急忙問道。
“那他們哪個是太子的人?。俊?/p>
如果真有太子的人,那可是反賊,哪里敢?guī)Щ丶疑⒆尤ィ?/p>
班頭笑著安撫道:“放心吧,他們都是朝廷派來負(fù)責(zé)追剿的官兵,這里面沒有太子的人?!?/p>
“據(jù)說太子的人不管死活都要押回京城,由圣上親自審訊?!?/p>
這時里長好奇的問道。
“那太子抓到了嗎?”
班頭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p>
“他們有人說太子已經(jīng)被亂箭射死了,有的說押回了京城,還有說喬裝逃跑的?!?/p>
“說啥的都有,不知道真假。”
聽完班頭的話,里長無奈的嘆息一聲。
“這亂日子算是沒頭了?!?/p>
說完,對眾人叮囑道。
“各家各戶晚上一定要上好門鎖,不管是誰,只要不認(rèn)識,千萬不能開門,如果有人強行闖入,就敲鑼?!?/p>
吩咐完后,里長見人也來的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伙兒開始挑人。
春草怕好的被人挑走,拽著四月就往前擠。
“四月你覺得哪個好?”
“我覺得這個斷胳膊的人就不錯?!?/p>
“皮膚黑,長得還壯實,虎背熊腰的,一看就能生兒子?!?/p>
“四月你要是相中了,我就挑那個斷了條腿的,絕不跟你搶?!?/p>
此時的四月根本聽不進(jìn)春草的話。
她的目光直直落在木板車上的那個男人。
他靜靜的躺在那里,雙眸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卻難掩那份驚世的俊美。
幾縷發(fā)絲被冷汗浸濕,貼在額角。
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此刻無力地垂在身側(cè)。
病美人的模樣,讓四月忍不住的在心里泛起了憐愛。
“我不要那個斷手的,我要這一個。”
四月的聲音不大,卻把車板上的男人驚的睜開了眼。
深邃的雙眼微瞇,在四月的臉上漸漸聚焦。
十七八歲的清秀模樣,笑起來牽起兩個小酒窩,眉眼間帶著一股未經(jīng)世事的純真。
單薄的身形彷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但脊背卻挺得筆直,透著一股不服輸?shù)膭蓬^。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明明看起來柔弱得像是需要人保護(hù),卻又從骨子里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見男人在打量自己,四月朝他抿唇一笑。
“我要你,你愿意嗎?”
男人點點頭,費力的說出一句:“只要姑娘不嫌棄就好?!?/p>
一旁的春草見狀,急忙拉了拉四月的袖子,壓低聲音說道。
“四月,你瘋了嗎?他傷得這么重,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你還指望他生孩子?”
“難道忘了出門前你爹說的話了嗎?”
原主就不是個聽話的,穿越來的四月更是天生的反骨。
“只要我愿意,我爹他也沒辦法?!?/p>
說完,就對一旁的差役說道:“官爺,我就要這個男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