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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二章 常勝將軍也會偶爾吃個敗仗
大概是因為回到了家鄉(xiāng),又有梁卓倫和唐幸兒陪著,梁墨淵的身體恢復挺快。
他在肇慶鄉(xiāng)下有一些親戚,還會經(jīng)常送些土生土長的走地雞和雞蛋給他,梁卓倫因此特地學會了煲湯。有時候是花旗參燉雞湯、有時候是紅棗花膠燉雞湯,興致來了,還會跟著菜譜學做豬肚雞。如此這般,一個星期下來,梁卓倫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他跟唐幸兒人也都胖了一圈兒。
所以,唐幸兒經(jīng)常調(diào)侃說:肇慶的水土養(yǎng)人是好事,怕就怕一年半載下來,她的馬甲線隱身了。
但令她不解的是,梁墨淵似乎對她,似乎并不算熱情。說不上討厭和排斥,但卻也沒有特別歡迎的感覺。盡管他們就住樓上樓下,常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可梁墨淵很少跟她講話。甚至有些時候,他們目光有交集的時候,他都會突然避開。
因此,唐幸兒多少有些疑惑,就找來梁卓倫來問:“梁卓倫,你有沒有覺得你爸好像不太喜歡我?”
梁卓倫聽罷,也有些疑惑:“幸兒,你怎么會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就是感覺啊。”唐幸兒說,“他好像都不太跟我說話?!?/p>
梁卓倫一聽,笑了:“你見過他跟誰一直說話的?他不就一直這樣嗎?”
唐幸兒覺得好像也是,梁墨淵性格似乎有些孤僻。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哪兒似乎不太對,于是又說:“可是,在廣州的時候,他對我就不是這樣?。∥颐看稳メt(yī)院看他,他還是蠻熱情的?!?/p>
梁卓倫蹙了蹙眉頭,像是在回想:“也許那時是比較客氣吧?現(xiàn)在你來了我們家了,他可能從心里已經(jīng)把你當作我們家的一分子了,所以就把之前那些客套給免了?!?/p>
“哦......”唐幸兒仍有疑慮,“也許真的是這樣吧。”
“別多想,千萬別多想?!绷鹤總惿焓帜罅四筇菩覂旱哪樀皟海八@個人性格就這樣,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他有時候倔得像頭牛!如果不是他性格問題,跟我們的關(guān)系也不至于這樣......”
這個話題,梁卓倫只是開了個頭兒,后面部分似乎被他咽了下去、
很快,他便轉(zhuǎn)移了話題。當然,也算是關(guān)于梁墨淵的一段帶有傳奇色彩的經(jīng)歷。
梁卓倫說,就在梁墨淵在打造《天作之合》的過程中,有一位很有名的企業(yè)家來肇慶投資的時候,順便來了他的工作室,相中了《天作之合》,欲花重金購買,但卻被他斷然謝絕,理由是他從不出售半成品。但那位企業(yè)家并未死心,三年后再來肇慶的時候,又來了墨云堂。他仍未制好這方硯。那位企業(yè)家問他,這方硯到底什么時候能夠做好?如果是一般人,肯定會想方設(shè)法促使這筆交易達成,也會立刻給出完工的具體時間。但梁墨淵就很特別,他遲遲不肯說出完工時間。后來那位企業(yè)家認定他是不想賣,這筆交易也便不了了之。
唐幸兒聽罷,頗有幾分好奇,于是問道:“你爸在制硯的過程中,是不是特別追求完美?”
“是,這是自然的,他做事追求極致,是個絕佳的匠人,但卻是個非常失敗的商人?!绷鹤總愓f,“究其原因,還是跟他的性格有很大關(guān)系?!?/p>
唐幸兒又問:“那如果按照你爸爸的制硯水平和速度,制好這方硯,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唐幸兒此言一出,梁卓倫不由地愣了一下。
唐幸兒見他好久都不說話,于是問:“怎么了?”
梁卓倫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如果不是你剛才問那個問題,有些東西還真被我忽略了?!?/p>
“你忽略了什么問題?”唐幸兒問。
梁卓倫說:“我先回答你剛才的那個問題吧!正常情況下,制作好這方硯大概序言三年時間。就算再怎么精雕細琢,四年或是五年也足夠了。我爸的制硯水平還是非常高超的,制作速度也是正常的,至少不會比一般制硯大師慢。所以,他的這方硯,我一直是因為他刻意追求藝術(shù)性,過于追求極致的精雕細琢,才耗費那么長的時間。但是聽你剛才那么一問,我突然覺得這方硯他制作得這么慢,這里面可能還有別的原因?!?/p>
“我從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來判斷,覺得他是不愿意賣那方硯。”唐幸兒說。
“嗯?!绷鹤總愓f,“因為他太喜歡那方硯了,所以不愿意賣?!?/p>
唐幸兒又思索了一陣,才問:“但是他既然都決定不賣了,人家也認定他不想賣了,為什么后來還這么長時間沒完成呢?”
“我也不知道?!绷鹤總愅蝗挥X得,他對梁墨淵似乎并沒有那么了解,至少沒有百分百的了解,“也許他確實是在追求一種完美?”
唐幸兒笑了笑:“完美的盡頭是殘缺。要不,美神維納斯怎么會斷臂呢?”
梁卓倫說:“關(guān)于維納斯為何斷臂的原因那可太多了,故意破壞、運輸損壞、戰(zhàn)爭、宗教沖突......只不過是因為不少人認為那是藝術(shù)家故意設(shè)計的,但具體原因沒人能真正說得清楚?!?/p>
“但殘缺并不影響她依舊是美神呀。”唐幸兒說,“而且還因為殘缺多了一些藝術(shù)性和神秘感?!?/p>
“這倒是?!绷鹤總惾粲兴肌?/p>
“所以,我覺得你爸爸有時候太過執(zhí)著于完美?!碧菩覂赫f,“所以,才拖慢了他的工作進度。”
“也許,這只是原因之一?!绷鹤總愓f,“總之,他這些年性格越來越孤僻......藝術(shù)的盡頭是孤獨?!?/p>
這么多年,梁墨淵是怎么在孤獨和坎坷中一步步走過來的,他這個做兒子的最清楚了。有時候想起來,總覺得自己拋下他去了外地,對他有些殘忍。
然而,他的傷感卻被唐幸兒一句話給“治愈”了:“藝術(shù)的盡頭是自虐!”
梁卓倫一聽,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為什么?”
唐幸兒眨了眨圓圓的杏眼,那樣子靈動又可愛:“你爸爸經(jīng)常一個人待著,也沒個人說話,穿衣吃飯也簡單,跟修行人差不多,這對凡夫俗子來說不是自虐是什么?”
梁卓倫聽到這里,心中不由地一沉,傷感情緒又被拉回了原點:“而且,他還老失眠,找了那么多醫(yī)生都沒看好,遇到嚴重失眠還頭痛,第二天精神狀態(tài)也不太好......”
“他是一直都有失眠問題嗎?”唐幸兒問。
梁卓倫想了想,才說:“好像也不是,但具體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我也不記得了。我只是覺得,他好像近些年,失眠的問題越來越嚴重了?!?/p>
“這樣啊?!碧菩覂赫f,“我正好認識一個老中醫(yī),之前幫我媽調(diào)理過身體,效果不錯。要不下次你回廣州的時候,帶你爸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些效果?!?/p>
“也行?!绷鹤總愓f。
唐幸兒說:“我之前不太相信中醫(yī),總覺得西藥才能藥到病除。但后來發(fā)現(xiàn),中醫(yī)在調(diào)理身體方面,確實是有一套的。而且中醫(yī)講究‘養(yǎng)大于治’,平時的飲食作息、身心狀態(tài),都非常的重要。人健康開心了,免疫力也會提高,疾病也不會找上門了。”
“到時候我們一起帶他去看看那位中醫(yī)吧?”梁卓倫說。
“好。”
......
梁卓倫一心想把端硯廠重新建起來,他特地帶了唐幸兒去老家那個廢棄多時的端硯廠。
梁墨淵的端硯廠是在一個村子里,離肇慶市區(qū)大概有十八公里左右。
由于是工作日,交通不算擁擠,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到了。
梁卓倫把車停穩(wěn)之后,唐幸兒便下了車。
她剛一下車,便聞到了四季桂的香味兒,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空氣不錯!”
她說話間,抬起手遮住眼睛朝著天空看,天氣很好,碧空如洗,陽光從云朵的間隙中透出來,足夠燦爛卻并不刺眼......
“真是個好天氣!”唐幸兒張開雙臂,閉上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梁卓倫,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今天出來,有種郊游的感覺......”
唐幸兒話還沒說完,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汪汪汪.....”的狗叫聲。
她嚇得一個激靈,睜開眼便看到不遠處有一條黑色的狗,半蹲在那里。雖然看著不太大,但樣子蠻兇的,像是隨時都會朝著她發(fā)出攻擊......
唐幸兒站在原地不敢動,就連頭都不敢扭,但嘴里卻說在說:“梁卓倫,那只狗......馬上要來了......”
“沒事。”梁卓倫說話間,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邊握緊了她的手,“你越是害怕它,它就越是欺負你。咱們自然點兒,它可能就當咱們是它好朋友了。”
梁卓倫一邊說,一邊把唐幸兒拉到了車子旁邊,然后打開車門,從里面拿出了一個腸仔包,遞給她:“就當是你送它的見面禮了,初來乍到,不要空著手嘛!”
那只狗似乎并沒有消停,仍舊“汪汪汪汪”叫個不停,而且在不停叫的同時,還步步逼近,都快到他們跟前了。
唐幸兒拿著那塊面包有些無所適從:“梁卓倫,你這是要干嘛?”
“都說是見面禮了。”梁卓倫似乎一點兒也不害怕,“拿腸仔包喂它......”
眼看著狗已經(jīng)到他們面前了,唐幸兒顧不得多想,直接將手里的腸仔包給扔了出去。
就在她扔出腸仔包的那一刻,狗狗就跟條件反射似的立刻回頭,朝著那塊腸仔包跑去。
等它咬到那塊腸仔包時,仿佛什么都忘了,吃得那叫一個認真,一邊吃還一邊咬著小尾巴,剛才的兇狠勁兒完全不見,倒是有幾分可愛......
就在唐幸兒看得快入迷的時候,梁卓倫在一旁調(diào)侃道:“你看,人家還挺可愛的對吧?蠢萌蠢萌的,早就有人說過了,狗是人類的朋友,你還不相信,差點兒被嚇哭了......”
“我什么時候被嚇哭了?”唐幸兒被逗得哭笑不得,“剛才它確實很兇啊,奶兇奶兇的!”
“那也是人家想跟你交個朋友,用這種方式給你打招呼。怕你不愿意,聲音大了點兒。”梁卓倫說話間,關(guān)上了車門,朝著左邊的位置指了指,“走吧,那邊就是端硯廠了。”
唐幸兒朝著梁卓倫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有幾間房子,青磚灰瓦,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年代感了。就這樣看過去,完全不像印象中工廠該有的樣子,倒是像多年無人居住的住宅......
唐幸兒為了確定自己沒看錯,朝著那幾間房子指了一下,問:“梁卓倫,你說的端硯廠是哪里嗎?”
梁卓倫朝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點頭:“對,就那里?!?/p>
唐幸兒一邊跟著梁卓倫繼續(xù)朝前走,一邊朝著旁邊的幾處房子看了看,又問:“那旁邊的呢?”
“那是這里的村民的住宅房,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人住?!绷鹤總愓f。
唐幸兒聽罷,開始有些好奇,想走近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模樣,步伐也不自覺地快了起來。剛剛還是梁卓倫帶著她走,這會兒已經(jīng)變成她帶著梁卓倫走了......
當她走近那荒廢的端硯廠時,發(fā)現(xiàn)門口前放著三只圓形的竹編簸箕,簸箕用板凳支撐著里面曬的是劍花、肇實和陳皮......
劍花,也叫霸王花或龍骨花,是肇慶的特產(chǎn)。枝干如同龍骨,花兒是淡黃色的,花瓣肥美,廣東人喜歡將其曬干然后煲老火靚湯。老火靚湯算是廣府人的一種養(yǎng)生秘方,慢火煲足兩個鐘頭,味美湯鮮且有一定藥用價值。廣東屬于亞熱帶季風氣候,“濕-熱”是這里常被提起的一個詞匯。如果有人最近精神不好了,家里的長輩就會提醒他:“你濕-熱了,該喝點湯啦!”
劍花豬骨湯,則有清熱祛濕的功效,據(jù)說還能養(yǎng)顏美容。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劍花的口感非常獨特,潤潤滑滑的,還帶著一種特別的香味兒。
唐幸兒第一次見到劍花,還是小時候跟爸爸媽媽一起來肇慶旅游時。那時候,她在七星巖看到石頭縫里開出了淡黃色的花兒,便驚喜地告訴爸爸媽媽。唐駿榮告訴她,這個就是劍花。他們平時常喝的劍花豬骨湯,就是這些花兒曬干后煲的......
那時的她還太小,每次喝到劍花湯,并不覺得那一團滑溜溜的東西像花兒。突然看到了,這朵“花兒”也瞬間具象化了。
......
在端硯廠的前面,有一個小小的池塘,由于剛下過雨,池塘里的水很足。水面上有一些像荷葉的植物,一片一片地飄在池塘的水面上,看上去很美......
“這是睡蓮?”她問。
梁卓倫故意賣了個關(guān)子:“你猜猜。”
唐幸兒又盯著那些依水而生、狀似荷葉的綠色植物看了又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荷葉”跟一般荷葉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葉面上有一顆顆小的凸-起,乍一看,像是長了青春痘......
“猜到?jīng)]有?”梁卓倫問。
唐幸兒又看了一會兒,然后搖頭:“沒有。”
“咱們剛才看到的那三只簸箕里面的其中一種,就是從這些花兒上采下來的......”梁卓倫提示道,“這下能猜到了吧?”
唐幸兒沒說話。
首先,肯定排除陳皮!劍花她見過,不長這樣,也不是水生植物。
“不會吧?”唐幸兒瞪大了眼睛,“肇實?”
梁卓倫看著她,問:“要不然呢?”
唐幸兒沒說話,但在她的腦海里,肇實怎么可能是從荷葉狀的植物上長出來的呢?應(yīng)該是在一棵大樹上,類似柳樹,枝條上長滿一顆顆的小顆粒。然后被果農(nóng)用手順著枝條一捋,就嘩嘩啦啦捋下來一大把......
“我很難想象肇實是在這樣的植物上生長出來的果實?!碧菩覂赫f。
梁卓倫笑了:“是不是覺得很像荷花?”
“像睡蓮?!碧菩覂赫f。
梁卓倫說:“再過一段時間,就會開花兒,有紫紅色和深紫色的,花兒跟你平時看到的睡蓮幾乎一模一樣?!?/p>
“肇實就在花兒里面嗎?”唐幸兒問。
“不是,是在花兒下面?!绷鹤總愓f,“花兒下面有一個橢圓形的小球,就像板栗的外殼,上面長滿了小刺......”
“然后就像剝栗子殼一樣剝開那個小球嗎?”唐幸兒問。
“聰明!”梁卓倫說,“肇實就長在里面,小時候我們來這邊的時候,還會把肇實烤著吃。”
“好吃嗎?”唐幸兒問。
“可香了。”梁卓倫笑。
“突然好想吃?!碧菩覂赫f。
梁卓倫指著池塘里那一片片荷葉似的綠色植物說:“等它們開花兒結(jié)果了,我們就來這邊燒烤,好不好?”
“好?!碧菩覂合喈斊诖?/p>
“走吧,小饞貓,咱們現(xiàn)在進去看看......”梁卓倫說話間,已經(jīng)拉著唐幸兒的手朝著端硯工廠走去了。
端硯廠的面積挺大,目測大概了上千平方。
梁卓倫走到端硯廠的門口處停了下來,然后掏出一串鑰匙,放進那銹跡斑斑的鎖頭里,擰了好一陣子,總算是把那把大鎖給打開了。
梁卓倫推開門時,發(fā)出了“吱嘎”一聲響。
這種聲音,對唐幸兒來說并不算太陌生,每次看電影時,影片中各種“古堡”“老宅”“廢墟”開門時都會有這種配音......
只是在現(xiàn)場聽,還是第一次,感覺還蠻特別的。
當門完全打開時,唐幸兒并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大型加工工具,或是一排排的端硯。
工廠的墻角處,堆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硯石,從肉眼就能分辨出,那是完全未經(jīng)雕琢的原石。
地面上,有一些諸如鐵鑿、鐵筆、鐵錘之類的制硯工具,七零八落的,有的依舊扭曲得不成形了......
房頂由于多年失修,有些瓦片已經(jīng)殘破不堪了,房梁上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網(wǎng)上的蜘蛛個頭很大,透著幾分威武神氣,儼然已經(jīng)成了這些房子的“小主人”了......
這種房子,如果不是有梁卓倫帶著來,她見了肯定會繞道走的。
“這里平時沒人來嗎?”唐幸兒問。
“沒有。”梁卓倫說。
唐幸兒的目光再次落到墻角處那些成堆的巖石上,問:“那些硯石,就不怕被人偷走了嗎?”
“不怕,這些硯石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誰也不會稀罕。”梁卓倫說,“而且,一些好的硯石,早就被我爸運到墨云堂了,那邊有一個倉庫,專門存放硯石的?!?/p>
“原來如此?!碧菩覂狐c了點頭。
“是不是跟你想象的不太一樣?”梁卓倫問。
“好像除了硯石,什么都沒有?!碧菩覂赫f,“不過沒關(guān)系,我相信你能讓它煥然一新的?!?/p>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有信心。”梁卓倫說,“其實這幾天晚上,我睡覺前都在構(gòu)思該怎么把端硯廠重新開起來。首先,這里的房子肯定要修一修,設(shè)備配上;第二,就是人員培訓;第三就是分類制作和差異化營銷。做好市場調(diào)研,針對不同的客戶群體,制作不同的產(chǎn)品;第四就是宣傳推廣,這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步。比如通過網(wǎng)絡(luò)媒體進行直播、發(fā)布資訊,正好發(fā)揮你的特長......”
唐幸兒雖然聽梁卓倫說得有條有理,但唐幸兒看著眼前的一堆廢墟,心里還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只是,在梁卓倫面前,她絕不會說半點兒泄氣的話。
回想當初,她在走向自由職業(yè)之路,也遇到頗多波折。她也曾傷心氣餒過,但唐駿榮告訴她:有點兒困難,并不可怕,任何一條路都不可能絕對的一帆風順。吃點兒苦,受點兒挫折都不算什么,即便是常勝將軍也會偶爾吃一個敗仗,提升一下防范意識。凡事都有多面性,不管在任何環(huán)境之下,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朝著好的方面去向。只要你的心在向前進,你的步伐遲早都能跟得上。
唐駿榮還告訴她:邁過一道坎兒,跟走平路沒太大區(qū)別,本質(zhì)上都是在向前進,只不過是腳抬高點兒而已。
后來的唐幸兒,不管遇到任何挫折,都始終保持一顆平常心。之前,她還會為自己的某一個不夠完美的選擇或決定而后悔不已。后來她會告訴自己,只要沒犯原則性的錯誤,只要一切不是不可逆的,任何一個選擇,都是當下最好的選擇;任何一個決定,都是當下最好的決定。
就在唐幸兒思索間,梁卓倫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如果以后這個端硯廠發(fā)展起來了,我們可以考慮在把這里打造成為當?shù)氐囊粋€文化新地標?!?/p>
“這個想法兒不錯?!碧菩覂旱难劬Γ陉柟庀麻W著細碎的光,像是落入了無數(shù)的星子,“突然有點兒期待?!?/p>
“我也是,我比你更期待?!绷鹤總愓f,“有時候我就在想,既然端硯是個好東西,我們就有義務(wù)讓它得以傳承和推廣。”
從端硯工廠離開之后,梁卓倫特地帶著唐幸兒去了附近的村子逛了逛。
村子里很多人,尤其是一些爺爺奶奶輩兒的,還都能認出梁卓倫來,帶著鄉(xiāng)音聊上幾句,頗有親切感。
當然,大家也對梁卓倫的這個女朋友贊不絕口。
走到村口的時候,再次見到那棵得三人合抱才能抱得過來的老榕樹,垂落的須根像是在訴說著這個村莊的歷史......
就在他們開動車子,打算離開時,突然聽到幾聲“汪汪汪”的狗叫聲。
唐幸兒不由地一驚,緊接著便朝著叫聲傳來的地方看去。
仍是那只小黑狗,趴在地上,抬起頭看著他們。
只是這一次,已經(jīng)不再是剛才奶兇奶兇的樣子了,目光中像是多了幾分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