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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京圈里玩得最瘋的紈绔子弟周延生,在與林霜成婚的前一個月,為了尋求刺激,悄然消失,跑到海島與初戀——他的表姐江小羽瘋狂了整整三天三夜。
他自以為行事隱秘,卻不知遠(yuǎn)在江城的林霜,早已收到一封匿名信息。
大雨中。
便利店的冷光映著林霜蒼白的臉,她攥著最后一張尋人啟事,紙角被雨水洇出淡粉的毛邊。
手機在掌心震動時,屏幕上的陌生號碼讓她猶豫。
她按下“播放”鍵的瞬間,雨聲突然靜了。
當(dāng)熟悉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時,林霜聽見自己的心跳在耳后轟鳴,指尖觸電般蜷縮,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得指節(jié)泛白。
“兄弟,婚禮那天,你替我走個過場。”
電話里的聲音正是她未婚夫周延生的聲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
“那女人對我死心塌地,發(fā)現(xiàn)不是我,肯定會逃婚,正好省了我麻煩?!?/p>
“報酬方面你放心,雙倍禮金已經(jīng)一分不少地打到你賬戶上了?!?/p>
“你就當(dāng)幫兄弟個忙,我到時候還要陪薇薇去過生日,可不能被打擾?!?/p>
回答他的是一道低沉男聲:“行,不過你最好說話算話?!?/p>
錄音戛然而止的瞬間,林霜的指甲已掐進(jìn)掌心。
手機再次震動,匿名短信像把鈍刀:“乖乖女下次識人記得擦亮眼睛。”
“乖乖女”三個字刺得視網(wǎng)膜發(fā)疼,林霜指甲無意識絞緊紅繩,直到嵌進(jìn)掌心。
乖?
這個字像根細(xì)針扎進(jìn)心口。
她真是恨透了這個字,人人都說她乖巧懂事,所以人人都覺得她好欺負(fù),就連周延生當(dāng)初和她在一起也是因為她足夠“乖”......
她望著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白襯衫領(lǐng)口浸著雨水,發(fā)梢滴著水在鎖骨處匯成細(xì)流。
像道永遠(yuǎn)結(jié)不了痂的傷。
讓她想起了三年前那個暴雨夜——周延生倚在吧臺上,說“喝了這杯酒我就和你在一起”。
林霜永遠(yuǎn)也忘不了他那雙桃花眼的戲謔,就像在看只笨拙的小獸跳進(jìn)陷阱。
就算是這樣,林霜還是義無反顧地喝完了三杯。
那晚,對酒精過敏的她喝了人生中第一杯酒。
澀味裹著酸意往舌根鉆,琥珀色酒液灼燒著喉嚨,可她卻笑的比花燦爛。
沒人知道,這場始于賭局的戀愛,在少女心里早已重若千鈞。
她以為自己的真心能換來他的愛,卻沒想到自己只是別人眼中的“麻煩”。
也許是悲傷沖昏了她的頭腦。
這一次,她突然就不想再“乖”下去了。
指尖在鍵盤上懸停,屏幕映出她泛紅的眼尾。
這次她沒再等眼淚落下,手指快速敲擊:“不用下次,就這次——你替他和我結(jié)婚?!?/p>
信息發(fā)出去,對面的“正在輸入”閃了七次,最終跳出個問號:“你們國內(nèi)最近流行恩將仇報是嗎?”
她望著便利店暖黃的燈,忽然笑了,笑聲混著雨聲碎在風(fēng)里:“收了錢就得辦事,這是規(guī)矩?!?/p>
三分鐘后,回復(fù)的語氣中帶著冷硬:“......行,半個月后接你,未婚妻,到時候你可別后悔?!?/p>
“......我會不后悔的?!?/p>
直到對方都下了線。
林霜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想她聽話乖順了二十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這么......膽大妄為?
居然就這么把自己嫁了出去?!
林霜無意識地纏著手上的紅繩,她越纏越緊。
那截銀手鏈的紅繩曾是她親手編的。
和周延生的是情侶款。
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畢竟他從來就沒戴過。
林霜盯著尋人啟事上周延生那張臉。
她的心口好似有什么地方在崩塌......
罷了。
林霜苦笑著將最后一張啟事拍在電線桿上。
現(xiàn)在再壞還能壞到哪里去呢?
至少人家不會找人替嫁不是嗎?
“周延生”三個字被雨水暈開,變成一團模糊的藍(lán)。
身后傳來便利店店員的驚呼:“小姐,你的尋人啟事掉了!”
林霜頭也沒回,只是向后擺了擺手,“不要了!”
不光是照片,人也是......
因為提前預(yù)約了要試婚紗,所以即使是獨自一人林霜還是去了。
林霜渾身滴水站在試紗間,婚紗店暖氣把她身上的濕衣服烘干。
店員為她提來婚紗,卻見她獨自一人,“先生沒來嗎?”
“這種重要時刻,兩個人一起挑婚紗才更有紀(jì)念意義呀?!?/p>
她笑了笑,沒吭聲。
她的愛人忙著呢,正忙著陪另一個女人。
林霜愛了他三年,如今他們的感情也算是玩到頭了......
她試婚紗的時間不是很長。
等林霜打開手機,第一個電話居然是周延生打來的。
“喂?”視頻里周延生的臉被陽光曬得發(fā)亮,身后有棕櫚樹影子晃過。
他語氣隨意,“手機掉海里了剛修好,這一個月讓你擔(dān)心了?!?/p>
他那輕飄飄的一句話,就這么輕易地帶過了這一個月的無故失蹤。
把她一個月的擔(dān)驚受怕都襯得好像一個玩笑。
林霜的眼睛還是那么漂亮,只是沒了往日的水光,像淬了層冰。
“是嗎?原來已經(jīng)一個月了嗎?我沒注意?!?/p>
沒有看到意料中林霜為他驚慌失措的模樣,周延生覺得有點煩躁。
再一想到,她肯定是因為太擔(dān)心自己,生氣了,才會對他這么冷淡,心情又好了起來。
周延生的聲音黏膩起來,帶著在海邊曬了整天的沙啞,“你在干嘛呢?”
她的聲音冷的像結(jié)了霜的冰,“試婚紗。”
“延生哥,幫我擰下防曬噴霧呀!”
突然有女生聲音從他背后飄來,親昵又熱絡(luò)。
鏡頭猛地歪向沙灘,閃過一片明黃色比基尼邊緣,還有那截她親手編的銀手鏈,正戴在另一只涂著珊瑚色指甲油的手腕上。
“那是誰?”她聽見自己問,手指無意識摳著婚紗內(nèi)襯的線頭。
周延生張了張嘴,隨即回答道,“......遠(yuǎn)房表姐?!?/p>
遠(yuǎn)房表姐?
看來這就是他口中的那位陪他度過了三天三夜的薇薇了吧......
林霜盯著那截紅繩,突然想起初雪那天,她在教室后排編繩的場景。
陽光穿過窗欞,在紅線上織出金邊,她的大學(xué)室友說:“你這哪是編手鏈,分明是把心絞成了繩?!?/p>
是啊,她把真心雙手奉上,有些人卻視若無睹,,甚至還要在上面踩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