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童養(yǎng)媳也無所謂，只要少爺不嫌棄，貞兒以后還是愿意服侍貞兒......就算是賣到，唔唔唔！”

“嘁，噓！大街上你瞎叫喚什么！少爺還能餓著你？”

聽著萬貞兒胡亂叫嚷，周壽老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把捂住萬貞兒的嘴：“這才轉(zhuǎn)悠了幾家？你也不想想當(dāng)年你家少爺，多少人追著要嫁......”

叮。

話未說完，周壽耳邊忽然響起一陣嗡鳴。

對?。?/p>

當(dāng)年的我可是十分搶手的，跟我婚約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我隨便找個去入贅不就完了？

“貞兒，你還記得少爺我當(dāng)年跟誰家有婚約嗎？”

“嗯？有很多啊，內(nèi)閣的齊大學(xué)士、兵部的兵部尚書崔大人、太常寺的......”

“說現(xiàn)實一點的，就咱們京城內(nèi)的，不是當(dāng)官兒的?！?/p>

周壽翻了個白眼，當(dāng)年口口聲聲兩肋插刀的兄弟都能閉門不見，這些當(dāng)官兒的心眼子更多，別去了之后被再坑一把。

“好像…城東布坊的余家有過婚約，當(dāng)時少爺喝醉了酒，一口就答應(yīng)下來了，之后您還專門把她家大小姐接回來過，不過第二天您又給送回去了，說是什么不吉利，當(dāng)時鬧得挺大，好像余家的人還因為這事兒被您的擁護者給打壓過。”

“走！少爺我去贖罪！”

周壽聞言一把拉住萬貞兒的手，堅定地朝著城東趕去。

“少爺真厲害，要吃軟飯都能說的這么好聽?！?/p>

“閉嘴！”

......

“好哥哥，您在寬限兩天？真不是我們故意的拖累您，只是前段時間暴雨，送來的布全都染了水，實在不能用，趕送來的布匹今天上午才到，我們手中已經(jīng)組織了七十人，可三天的時間趕制一萬件衣裳還是不夠??！”

余家家主余忠面露愁容，語氣卑微，沖著眼前的官服男子不斷地拱手作揖。

官服男子神色冷漠：“余忠，一個月前咱問你的時候，你百般承諾咱才把這事兒交給你做，如今皇上剛剛登基，賞賜宮中一萬八千人，三天后就是賞賜的時候，你知不知道你已經(jīng)犯了欺君之罪？”

“可是，您也知道，天災(zāi)......”

“咱從來不相信天災(zāi)，三天后若見不到那一萬件衣裳，抄家滅族，你是逃不過了?！?/p>

官服男子并不聽他解釋，甩袖離去，獨留余忠亡魂喪魄似的跌坐在地。

這時，門外閃身進來一道倩影，個頭高挑，體態(tài)豐腴，用一道薄紗擋住俏臉，一雙圓潤的眸子里滿是擔(dān)憂。

“爹?！?/p>

余霜扶起驚慌失措的爹爹，擔(dān)憂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們?nèi)e的布坊定制也來不及嗎？”

余忠神情恍惚，語無倫次道：“來不及，來不及了，皇宮的衣裳都是定制的，這七十人都是去皇宮學(xué)習(xí)過的，其他人哪里會？就算是會，這一件件衣裳定制價格不菲，就算是把余家賣了也補不起這筆錢......我，我該死，我怎么會想要去接皇城的活兒。”

余忠說著忽然抬手抽打自己，頓足捶胸的模樣看的余霜心如刀割。

“爹，你放心，我們一定可以趕出來的，我們......”

“爹！我來啦！”

余霜正在輕聲勸說，門外忽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呼喊聲。

爹？

余霜與余忠都被這一聲叫嚷給驚住。

余忠可只有余霜這一個女兒，并且在余霜的娘親難產(chǎn)去世后就再沒續(xù)弦。

難不成是下人的兒子？

兩人正想著，一個高大的身影牽著一個小巧玲瓏的俏丫鬟邁步進入正堂。

俊俏少年一進門便雙膝跪地，笑呵呵的沖著余忠喊道：“爹，我來娶霜兒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當(dāng)年是我不懂事，日后爹爹還請看我的表現(xiàn)，我一定會讓爹爹，讓霜兒刮目相看?！?/p>

“......”

一時間，正堂內(nèi)的幾人都愣住了。

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對，怎么這么眼熟？

“周壽??？”

下一刻，余忠和余霜認出了周壽，異口同聲的交出他的名字。

“誒！娘子，老丈！”

周壽清脆響亮的應(yīng)聲。

余忠此時本身就在氣頭上，看了眼臉都氣紅了的女兒，當(dāng)即喝道：“滾出去！周壽，難道你羞辱我余家羞辱的還不夠嗎？別以為你身居高位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余忠反正也是死路一條，別逼我跟你拼了！”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p>

余霜咬著牙，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這句話。

都知道周壽如今已不再是國舅爺，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還真不敢隨便動粗。

面對此情此景，周壽依然是樂呵呵的：“老丈，有什么麻煩找小婿啊，正所謂是一個女婿半個兒......”

“真不要臉，當(dāng)初不是你們追著找我家少爺?shù)穆?？現(xiàn)在少爺身份不在你們就瞧不上，惡心，呸。”

豈料，萬貞兒餓急了眼，誰的面子也不給，直接打斷周壽的話，張嘴罵起來。

“住口！”

余忠聞聲尚未呵斥，周壽突然站起身來，一把捏住萬貞兒的小臉蛋，故作生氣，低喝道：“不許跟我爹這么說話！”

......

正堂內(nèi)，針落可聞。

萬貞兒自是知道少爺?shù)淖雠?，全力配合著，反正小臉捏著也不疼?/p>

余忠與余霜父女二人則被臉皮厚如城墻轉(zhuǎn)角的周壽震驚的無以復(fù)加。

“罷了，霜兒，給他們?nèi)畠?，讓他們離開余家?！?/p>

沉默半晌，余忠搖頭長嘆，癱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

他知道周壽如今的處境，但家里的事情更糟，實在是沒了精力與周壽扯皮，只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霜張了張嘴，心知父親的疲憊，也沒再想要鬧，嘆道：“余家從來都不欠你的，你不要再來了?！?/p>

“我不是要錢來的，當(dāng)年是我犯錯，請讓我贖罪！”

周壽聞言趕忙擺手，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

“你只是走投無路才想起來我爹！”

未等他說完，余霜毫不留情的戳穿，并一針見血的說出關(guān)鍵：“國舅爺是多大的身份？你根本記不得當(dāng)年的事情，剛剛的也不過都是演出來的堅定?！?/p>

“周壽，你真想贖罪，那你不如把皇宮三天內(nèi)定制一萬件衣裳的活兒自己搶過去，代替我爹去伏罪，等到清明我多給你燒幾柱香！那時，或許我會原諒你當(dāng)年的侮辱?！?/p>

聞聽此言，周壽也明白了他們在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