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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此時的江明珠裊裊婷婷,十五歲的少女,生的嫵媚動人。因?yàn)槭瞧蚯晒?jié),出門前還擦了淡淡胭脂,將她的容色襯托得仿佛丹花染霞。
蕭晉札自小愛美人,身邊不乏美婢,十五歲就通曉男女之事,卻還是第一次遇見美得叫他挪不開的人。
他熱情上前:“江二姑娘,上次贈藥之恩還沒有正式言謝,不如進(jìn)來嘗嘗我?guī)У膷i州糕點(diǎn)?!?/p>
“糕點(diǎn)甜而不膩,江二姑娘應(yīng)該會喜歡?!敝x宛蕓笑道,不想和蕭晉札孤男寡女,剛剛才出聲喊住江明珠。
江明珠卻問:“蕭世子呢?”
蕭晉札見她和謝宛蕓一樣,開口就問兄長,心中酸澀:“兄長和太子有事走了。不過說是一會回來。江二姑娘若也有事找他,可以進(jìn)來坐著等。”
江明珠想找的是太子,只是碰見了燕王府的人才問的蕭晉權(quán)。反正這倆人從來秤不離砣,找誰都一樣,便進(jìn)了茶樓。
雖不知桌上是什么糕點(diǎn),但看見黃米面,紅豆餡,她不由多嘴一句:“二公子剛在賞花宴上傷了脾胃。這類糕點(diǎn)不易克化,還是少食為好。”
她下意識還是拿蕭晉札當(dāng)小叔看,沒有察覺到這話對只見過一面的男子說,太過關(guān)心親密了些。
尤其她聲音有著南方姑娘的嬌軟,更像是刻意勾引。
蕭晉札瞬間把方才的不愉快忘了,歡喜道:“多謝關(guān)心,只是說起賞花宴,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江二姑娘也能幫我看一看手相?!?/p>
賞花宴,看手相......
看來那日胡謅蕭晉權(quán)房事上的話都叫他聽了。
江明珠害羞又心虛,急道:“我,我哪會看手相啊,都是戲言。”
蕭晉札卻覺得可愛,直接伸出手:“便是戲言,也能聽個樂趣。放心,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生氣。”
她還什么都沒說,他就先說不會生氣,分明是指他知道她點(diǎn)評他大哥不太行,也想聽聽他在這方面能力如何。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雄性競爭欲?
江明珠騎驢難下,撿好話道:“二公子年輕有為,必然夫妻和諧?!?/p>
只是死的有點(diǎn)早,死后有點(diǎn)綠。
估計謝宛蕓守寡沒多久,就被她大伯哥蕭晉權(quán)從峣州接回來。但這話說出來就太傷人心。
傷他,也傷她自己。
大抵是同病相憐的緣故,江明珠此刻看蕭晉札的眼神都變得愛憐許多。
而這一眼落入茶樓外的蕭晉權(quán)眼里,就全然不是這么回事。
尤其她拉外男的手,還說著“年輕有為,夫妻和諧”這等曖昧調(diào)情話,真是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墨玉扳指,抬腳走進(jìn)去:“江二姑娘當(dāng)真會看手相?”
江明珠聞聲抬頭,就看見蕭晉權(quán)踩著霞光從外頭走來。
他長身玉立,穿著一襲寶藍(lán)雙獅球路紋錦袍,頭戴紫金冠,不愧是圣上欽定的探花郎!
只是臉別那么臭就好了。
江明珠連忙道:“當(dāng)然不會。我此前就和二公子說了,只是戲言?!?/p>
“是戲言,還是妖言?”蕭晉權(quán)清冷的話語帶著幾分威脅,“《鄴律疏議》規(guī)定,有妖言惑眾者,絞?!?/p>
真不愧是未來的大理寺少卿,一張嘴就要人命。若是一般的小女郎估計都要嚇哭了,可江明珠不是。
她做了五年的大理寺少卿之妻,夫君不愛去她寢房,她便日日去他書房。幾年下來,他的那些律法卷宗都看得倒背如流。
“蕭世子這話嚴(yán)重了?!苯髦橹讣饴舆^衣擺,與他對質(zhì),“何為妖言?《鄴律疏議》有明確記載:怪力亂神,預(yù)言災(zāi)異,批評朝政,傳播邪教,煽動叛亂。請問,我之言論觸了哪一條?”
人聲鼎沸的茶樓因她一席話寂靜下來。
江明珠很滿意眾人反應(yīng)。
上輩子她被一眾女學(xué)出身的高門貴婦看不起,蕭晉權(quán)當(dāng)夫君的,不僅不為她說話,還跟著奚落,讓她多讀書。
眼下,可算扳回一城。
“你今日可以為摸男子的手,隨意戲言,焉知將來不會為別的目的,就妖言惑眾?”蕭晉權(quán)說完,似乎不想和她久處,和蕭晉札交代幾句話便又匆匆離開。
謝宛蕓起身追出:“蕭世子,留步!”
蕭晉札見謝宛蕓追兄長,眉頭微微一蹙,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又和江明珠聊起峣州風(fēng)俗民情,說以后有機(jī)會,可以去峣州看看。
只是江明珠一聽到峣州,便不由地想起自己死的前一天,最后一次見蕭晉權(quán),聽他說要回峣州。也不知他回峣州后,有沒有再回過京城,知不知道她死了。
蕭晉札看她半天不說話,訕訕問:“是我說的話太無趣?”
“沒有?!苯髦閾u頭,“只是覺得女子不易。若無夫君相陪,我恐是一生都不可能踏出京城,看不到你口中美景。”
“你可以嫁到峣州。”蕭晉札盯著她,眼神炙熱。
這話暗示性太重。
江明珠嫁過人,不是不知世事的少女,很清楚此刻蕭晉札眸色變深意味著什么。即便不是暗示想娶她,至少也是對她有欲。
可這種事,對方不挑破,她也只能裝糊涂,遂一派天真道:“我是沒機(jī)會了。蕭世子好像更中意謝姑娘?!?/p>
蕭晉札見她沒聽懂,怕嚇到人,也不急著表露自己心思,附和道:“是啊。我兄長從不過誕辰??芍x姑娘提前送的賀禮,他卻笑著收了。”
江明珠垂眸,不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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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巧節(jié),女君乞巧的喜子多是父兄所贈。但也有已定親的,由未婚夫所贈?;蚴怯心凶酉嘀信?,也可以贈喜子結(jié)緣。
女君通常也以收到喜子為傲,數(shù)量越多,證明越有魅力。
當(dāng)然,也不是越多就一定越好。
像蕭晉權(quán)這樣的貴公子喜子,哪怕只得一只也能勝過千千萬萬。
江明珠剛從茶樓回來,就看見多日不見的秦淮林朝自己飛奔而來。
秦淮林遞過紅木匣子,邀功道:“喏!我抓了三天,才抓到這個最好看的?!?/p>
以前每年乞巧,都是秦淮林抓喜子送她。
可今年退親了,按說不該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