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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這是.涅槃之火?”
幽若怔怔看著掌心躍動的火焰,鳳凰之靈曾說過,唯有在生死關(guān)頭,鳳凰血脈才會真正覺醒。
她突然明白過來,噬魂珠與仙棺的對抗,將要再次改變她的一切。
黑珠瘋狂旋轉(zhuǎn),客棧內(nèi)的桌椅開始懸浮。
瓦片從屋頂剝落,在房中形成小型旋風(fēng)。
幽若的長發(fā)在狂風(fēng)中飛舞,發(fā)梢竟?jié)u漸染上鎏金色澤。
她感到某種古老的力量正在蘇醒,眼前閃過無數(shù)陌生畫面:浴火重生的鳳凰、持劍而立的女子,還有一道決絕的背影。
幽若緊緊握住仙棺,噬魂珠的黑霧順著她指尖侵入。
仙劍感應(yīng)到幽若的心意,調(diào)轉(zhuǎn)劍鋒刺入噬魂珠!
劇痛中的幽若,恍若看到自己的心臟被劍尖挑出,那顆跳動的心臟一半漆黑如墨,一半赤紅如火。
仙劍輕顫,劍身上的梵文流水般涌向心臟,在黑與紅之間勾勒出金色的分界線。
當(dāng)心臟重新落回胸腔時,幽若聽見了天地初開般的轟鳴。
噬魂珠不再掙扎,乖乖地回到仙棺之中。
仙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仙棺深處。
客棧突然安靜下來,只有她劇烈的喘息聲在黑暗中回蕩。
一聲佛言,鎮(zhèn)壓天地萬物,也不知過了多久,這奇異變化終于到了盡頭。
仙棺黑珠完全失去了光彩,彼此融合。
仙棺從昏迷中的幽若手上掉了下來,重新掛在她的脖子上。
半夢半醒之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
她能聽見隔壁房客的囈語,能嗅到三里外酒坊的香氣,甚至能看見月光中流動的靈氣。
更奇妙的是體內(nèi)奔涌的力量。
那不再是單純的鳳凰火焰,而是融合了佛門金光與噬魂之力。
一夜雨打芭蕉,攪得人夢魂搖曳。
待晨曦初露,幽若從睡夢中悠悠轉(zhuǎn)醒,心中念頭篤定,決定再度踏上未知的征途。
長安城外那一戰(zhàn),雖驚險萬分,卻斬獲了十幾個錢袋。
原本囊中空空如也的幽若,暫時不必為生計發(fā)愁。
牽著馬兒,悠然穿梭于市井之間。
逛了東市,逛西市。
精心挑選,購置了嶄新的衣裳與靴子,
還買了胭脂水粉,買許多干糧和可口的零食。
自從擁有了鳳凰仙棺,幽若仿佛有了底氣,一時興起,開啟瘋狂購物模式。
兩多的東西,也有地方放。
畢竟在天牢中飽受一年饑餓折磨,她實(shí)在是怕了,生怕再次挨餓受凍。
直至她踏過長街,與納蘭雨師徒再度相逢。
今日的納蘭雨,身著一襲飄逸白衫。
晨風(fēng)拂過,衣衫獵獵作響,仿若謫仙下凡,引得路過的女子紛紛側(cè)目,不時投來嬌羞的回眸。
而幽若,依舊身著那件青絲長裙。
袖口與裙擺處繡著密密麻麻的金錢圖案。
遠(yuǎn)遠(yuǎn)望去,恰似一縷在沉沉黑夜里熊熊燃燒的火焰,奪目而熱烈。
納蘭雨遠(yuǎn)遠(yuǎn)瞧見幽若,招呼道:“幽若,你這是要離開藍(lán)田?”
幽若嘴角上揚(yáng),淺淺一笑:“正是?!?/p>
說罷,目光投向納蘭雨身后的婦人,微微一福:“東海路遙,前輩一路珍重?!?/p>
“嗯!”
皇甫玉蘭輕輕頷首,回應(yīng)道,“你亦如此。”
就在幽若回眸瞬間,皇甫玉蘭心中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
昨日還稍顯青澀稚嫩的少女,僅僅過了一夜,仿佛歷經(jīng)歲月雕琢,搖身一變成為一塊氣息內(nèi)斂、溫潤含光的美玉。
往昔那絲絲外露的鋒芒已全然不見。
皇甫玉蘭原本心中還在斟酌,要不要開口邀請幽若同行。
可就在猶豫之際,少女已然向她道別。
納蘭雨眼中閃過一絲不舍,嘴唇微張,輕聲問道:“這便要走了?”
幽若平靜地應(yīng)了一聲:“嗯?!?/p>
“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p>
二人就此告別,不見離別的依依之情,亦無傷感的愁緒滿懷。
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何須故作離別時的惺惺作態(tài)。
“幽若,我昨夜見你為那妖物所傷,這里有一枚療傷的丹藥,權(quán)當(dāng)你我相識一場的見面禮?!?/p>
思索片刻,皇甫玉蘭掏出一個精致的玉瓶,遞向幽若。
幽若見狀,并未伸手去接,輕聲婉拒道:“前輩.”
皇甫玉蘭卻執(zhí)意將玉瓶塞進(jìn)幽若手中.
嘆道:“此去樓蘭,路途遙遠(yuǎn)且危機(jī)四伏,你務(wù)必多加小心。”
幽若不再推辭,鄭重收起玉瓶。
輕聲道謝:“多謝前輩。”
“不必客氣,希望我們有緣再相見?!?/p>
“好的。”
納蘭雨瀟灑地?fù)]揮手,利落地翻身上馬,揚(yáng)長而去。
皇甫玉蘭深深看了幽若一眼,神色幾番變幻,最終還是將欲言又止的話咽下,轉(zhuǎn)身漸行漸遠(yuǎn)。
收到婦人所贈丹藥,幽若心中一陣迷茫。
呆立片刻后,幽幽嘆了口氣,牽起馬兒,朝著西邊緩緩走去。
前方百里之外,便是藍(lán)田關(guān)。
她要在那里,等待長孫將軍和千金公主的到來。
這是她對太后的承諾。
幽若牽著馬兒走出城門,青絲長裙在晨風(fēng)中輕輕擺動。
袖口裙擺的金線刺繡在陽光下閃爍著細(xì)碎的光芒。
昨夜一場雨,洗凈了長安城外的血腥,卻洗不掉她心中的陰影。
“駕!”輕喝一聲,打馬而去。
鳳凰仙棺在她胸口微微發(fā)燙,仿佛在提醒著什么。
離開城郊不久,幽若忽然勒住韁繩??諝庵袕浡还僧悩拥男忍?,那不是雨后泥土的芬芳,而是
“血的味道!”
循著氣味來到昨夜來到的山澗,陽光穿透晨霧,照亮了眼前的景象,幽若的瞳孔驟然收縮。
只見山澗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shù)十具尸體。
老人、婦女、孩童,無一幸免。
鮮血染紅了塵埃,像一幅殘酷的潑墨畫。
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女孩仰面朝天,眼睛還睜著,手里緊緊攥著一個已經(jīng)染血的布娃娃。
幽若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翻身下馬,靴子踩在血水混合的地面,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畜生.”
她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但胸口的鳳凰仙棺卻驟然發(fā)燙,仿佛感應(yīng)到幽若的怒火。
蹲下身,輕輕合上小女孩的眼睛。
尸體上的刀傷雜亂無章,有些甚至是虐殺所致。
一個老婦人的手指被齊齊切斷,顯然是在逼問財物下落。
幽若眼中的火焰幾乎要化為實(shí)質(zhì)。
抬起手,一縷金色的火焰從指尖躍出,落在最近的尸體上。
“安息吧?!彼p聲道:“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p>
火焰迅速蔓延,要將地上的尸體化為純凈的灰燼。
一個時辰后,所有尸體都化作了風(fēng)中塵埃。
幽若翻身上馬,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地上的馬蹄印還很新鮮,那些畜生走不了多遠(yuǎn)。
“駕!”
催馬疾馳,青絲長裙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