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懷疑小城哥哥，只是......”方振一臉委屈的樣子，像極了受驚的小雞：“那些作品對我很重要，沒了作品我就不能參賽了。”

“小振，都這種時候了還替那個混蛋說話？”方雨苒冷眼看向方城。

“這混蛋去了你房間，文件就沒了！不是他還能是誰？”

方雨苒突然逼近方城，香水味混著怒氣撲面而來：“三年前偷翡翠鐲子，去年在車庫燒我的名牌包，現(xiàn)在連弟弟的未來都要毀掉？你到底有多恨這個家？”

方城靠在椅背上啃蘋果，果核在齒間發(fā)出清脆的裂響：“二姐這是把《甄嬛傳》全集背下來了？玩得溜?。　?/p>

“你！”方雨苒轉(zhuǎn)向方東明，滿臉怨恨，“上周他還在家族群里說弟弟的設(shè)計都是抄襲，這不是動機是什么？”

見狀，柳如煙伸手在桌下扯了扯方東明的袖口，卻被一把甩開。

老男人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鏡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逆子！你最好現(xiàn)在把文件交出來，否則——”

“否則怎樣？”方城突然笑了，指尖碾過蘋果核的殘渣，“像三年前那樣把我關(guān)禁閉？還是學(xué)二姐往我房間潑臟水？”

餐桌陷入死寂。

方振突然抓住方城的手腕，指尖涼得像冰：“小尋哥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幫我改設(shè)計？我可以重新做的，你別——”

“爸，再給小尋一次機會——也許，這中間有什么誤會呢？”方欣的話被方東明拍桌聲打斷。

“機會？”放狗打給你明抓起瓷杯砸向墻面，碎片濺在方城腳邊，“他根本就是嫉妒！嫉妒小振，嫉妒所有人！”

他指著方城的手指在發(fā)抖，“立刻給我滾出去！不交出文件，你別想離開方家一步！”

方城看著地上的碎片，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車庫，也是這樣的瓷片劃破過他的腳掌。

他抹了把嘴角的蘋果汁，慢慢站起來：“好啊，你最好祈禱文件真的是我刪的——否則，你們寶貝兒子的‘天才設(shè)計師’人設(shè)，可要碎得比這杯子還徹底?！?/p>

當(dāng)他轉(zhuǎn)身時，聽見方雨苒在身后低語：“早就該把他送去少管所，省得臟了小振的前途。”

方欣的嘆息泣，像團渾濁的霧堵在餐廳里。

只有方雨苒的腳步聲追上來，在他背后輕聲說：“我讓人查原始數(shù)據(jù)，等我——”

“不用了?！狈匠呛俸僖恍?。

見方城有些心虛，方東明的茶杯重重磕在桌面：“逆子！是不是你刪的？”

方城舔了舔手指上的醬汁，突然笑出聲：“哇哦，經(jīng)典按頭認賊戲碼來了！對，就是我刪的，怎么著？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家真少爺當(dāng)數(shù)據(jù)保鏢？”

“別急啊弟弟，”他勾著對方的衣領(lǐng)往下壓，“哥哥教你個新詞，叫賊喊捉賊，就像你現(xiàn)在這樣，懂？”

他突然把醬骨頭塞進對方嘴里，“來，啃一口，沾點人氣，省得大家總把你當(dāng)溫室里的小公舉?！?/p>

方雨苒見狀，不由按住太陽穴吼道：“方城，你到底怎么才肯把作品叫出來？那對小振很重要！”

“簡單啊，”他打了個響指，“第一，把我在車庫住的98天房費結(jié)了，按五星級酒店標(biāo)準；第二，給我寫份‘逐出家門聲明’，要全家簽字按手?。坏谌?/p>

他突然指向方振的早餐，“把方振盤子里的煎蛋給我，我在車庫時，連蛋黃都沒見過完整的?！?/p>

方振的叉子“當(dāng)啷”掉在盤子里：“尋哥，你、你怎么能——”

“不能怎么？”他突然咧嘴笑，露出后槽牙的銀釘，“跟你們學(xué)的啊，會裝無辜就有理，會哭鼻子就有糖吃，對不對？”他夾起煎蛋晃了晃，蛋液滴在桌布上，“不過抱歉，哥哥我這人不吃綠茶這套，只吃‘以牙還牙’。”

柳如煙的手在空中懸了半天，最終落在方振肩上：“好了好了，一家人別計較——”

“你這和稀泥的本事，不去當(dāng)聯(lián)合國調(diào)解員可惜了，”他抹了把嘴站起來準備回去補個美容覺：“等等，我房間鑰匙呢？你們該不會又換鎖了吧？那我今晚睡車庫，要是凍病了，醫(yī)藥費可得算你們頭上啊～”

滿桌人看著他把牛排塞進嘴里，醬汁順著下巴滴在領(lǐng)口，突然發(fā)現(xiàn)誰也說不出話——這無賴邏輯就像團亂麻，越扯越緊，每個漏洞都堵得嚴絲合縫。

方東明的指甲掐進掌心，盯著自己餐盤里的面包渣，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本該被踩進泥里的“野種”，此刻正用最荒誕的方式，在這張精致的餐桌上，鑿出了第一個裂痕。

“查！給我查！”方東明驟然爆發(fā)：“這個混蛋不學(xué)無術(shù)，肯定不只是刪了小振作品這么簡單，他肯定會竊取小振的作品！給我找到證據(jù)！”

“爸！方城自己都承認了，還有什么好查的，兇手就是他！”

方雨苒的指尖剛觸到方東明緊繃的肩膀，就被一把甩脫。

“承認？”方東明突然轉(zhuǎn)身，鏡片后的瞳孔縮成針尖，“你以為那個孽障為什么承認？他就是在惡心我們！知道我們找不到證據(jù)，耀武揚威！”

“他以前怎么對待你們的？把雨苒的翡翠鐲子扔進下水道，現(xiàn)在又毀了小振的參賽作品——他就是見不得這個家好！”

方振的抽泣聲突然拔高，像被掐住脖子的雛鳥：“爸，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多事，不然您也不會這么生氣，都怪我！”

“住口！”方東明真的怒了，唾沫星子濺在方振臉上，“我養(yǎng)了你十八年，還能分不清誰在說謊？”

“把他房間給我拆了！地毯掀了，墻紙撕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拷貝文件的U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