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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看著胖子手中的玉環(huán),心中暗道奇怪,在水下古墓中看時,這玉環(huán)明明是碧綠色,怎的此時見了光,竟變成這樣。
這玉環(huán),到底和《疍民歷事》有什么聯(lián)系,難不成,這前幾夜蝦塘中的情景,并非是,磷火升天!
“哎喲,李兄弟,你可算是出來了!可嚇死我了?!?/p>
未等我仔細思考,張老板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躺在地上歪頭看去,見張老板竟然帶著幾個學(xué)者模樣的人從蝦塘另一頭快步走過來。
胖子見狀,不動聲色的將玉環(huán)揣進兜里,打算一會要是這些人問起來,自己就來個一問三不知。
張老板快步走到我面前,苦著臉望向我:“李兄弟,這幾位,是,是縣文化局的,他們聽說這里......”
“這里的古墓,是你最早發(fā)現(xiàn)的吧?”
沒等張老板說完,幾名學(xué)者中為首的那位,搶先開口問我。
我抬眼打量著幾人,方才開口問我這位,似乎是頭頭,身穿灰色的中山裝,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表述著此人認真嚴謹?shù)男愿瘢褪穷^頂有些亮,干這行,也不少用腦啊。
“是我,這位張老板請我?guī)退ノr塘里的怪魚,我潛水時,發(fā)現(xiàn)水底似乎有古墓的。”我并不知曉這蝦塘里有古墓的事,是如何暴露的,不過我已將湖底古墓中最值錢的玉環(huán)拿在手中,此時自然不會再擔(dān)心考古隊入內(nèi)挖掘。
“我叫周建,是盱眙縣文化局考古隊的隊長,聽聞此地出現(xiàn)了宋代的古墓,所以想來了解下情況,同時保護好現(xiàn)場,供后續(xù)挖掘?!?/p>
周建看我不像是說假話,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又問了幾句關(guān)于水底情況之事,便讓我和胖子離開。
可未曾想到,胖子從周建身邊走過去的時候,該巧不巧的踩到水塘邊的水草,一下?lián)湓诘厣?,兜里揣的玉環(huán)也隨之掉了出去。
一見這玉環(huán),我心底不禁暗罵胖子手笨,連個東西都拿不住,當(dāng)即開口道:“我說胖子,在水底下呆一會,至于累成這樣么,你爹給你留的扳指就這么糟踐?”
胖子也心知自己出了岔子,將玉環(huán)塞進腰間的口袋,嘟囔著回道:“一個破扳指,我家老爺子可瞧不上?!?/p>
眼見周建沒追問什么,我對著胖子使了個眼色,此地并非論事之所,還是先離開,等找個僻靜之地在好好研究此物。
然而,正當(dāng)我和胖子打算走的時候,周建的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那不是扳指,是用來推衍占卜的玉環(huán)?!?/p>
我一愣,周建方才這一番話,著實是點醒了我,不過此時也顧不得細想,還是先離開此地。
“李兄弟,這塘底的古墓,是宋代的吧?”
“對,嗯?”
周建突然開口問我,我一時沒反映過來,下意識的應(yīng)了一聲,不過隨后便意識到,壞了,被這小子套話了。
見我回應(yīng),周建咧嘴笑了笑:“這倒對了,張老板,麻煩你安排人,將這蝦塘周圍保護好,然后準備將這蝦塘里的水抽干?!?/p>
張老板滿臉苦澀,似要央求周建些什么,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出口。
我和胖子離開張老板的飯店,一路走到縣城邊上,才找了家旅店,進去把這一晚上的渾濁清洗干凈后,來到了一家火鍋店里。
“服務(wù)員,來五盤涮羊肉,再來盤酸菜?!?/p>
經(jīng)過這一晚的折騰,胖子可是餓壞了,一路上都說自己掉了膘,此時一坐下,不等我開口,自己先甩開大槽牙,風(fēng)卷殘云般的將幾盤羊肉掃進肚里。
我見了也沒含糊,管他什么道道,先把肚子吃飽了再說。
所謂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我和胖子連吃了十幾盤涮羊肉,這才放筷休息。
胖子拍著自己的肚子,美滋滋的說道:“黎明的覺,半道的妻,羊肉火鍋和燒雞,嘖嘖,要不怎么說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好,這涮羊肉,就是比小龍蝦實在多了?!?/p>
“少貧了,把那玉環(huán)拿出來瞧瞧。”
我也是酒足飯飽,想起《疍民歷事》里所記載的東西,催促著胖子把玉環(huán)交給我。
胖子,從小跟他爹倒斗,古墓里的寶貝也沒少見,區(qū)區(qū)一個玉環(huán),他倒是真沒看上,見我要,也沒含糊,從口袋里掏出來遞給我。
我接下玉環(huán),將其放在陽光下細細打量。
先前在古墓中無暇細看,此時再瞧,這玉環(huán)造型古樸,內(nèi)沁紅絲,宛如血管一般,內(nèi)壁,刻有六枚蝌蚪文,工藝雖不算精美,但一眼就能看出,并非俗物。
“胖爺我說的沒錯吧,這絕不是宋代的東西,至少......得是漢代或者更早?!?/p>
我點點頭,隨后有回道:“先前那姓周的考古隊員說過,這是用來占卜所用,可占卜,怎會只有一個,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世間萬物皆為復(fù)數(shù),為單者,必不久也。”
“這么說,這玉環(huán)不止一個?我就說,咱們跑的太急,那古墓里大半冥器都沒來得及拿走。”胖子嘟囔著,看上去十分懊惱。
我見此也有些郁悶,我和胖子雖說對入水摸金十分了解,可這古玩鑒定,卻著實是我二人的弱項,即便是胖子,也只能看出這玉環(huán)所處的大概年代,可對其背后的寓意卻一概不知。
若是能找個懂冥器的行家,幫我二人鑒定一番,則會方便許多。
想到此處,我突然想起,張老板在盱眙縣認識不少能人,或許能介紹個古董鑒定的行家給我們,當(dāng)即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明此事。
一接到我的電話,張老板差點沒哭出聲來,原來,因為蝦塘底下有古墓,他今年的收成,算是徹底完了。
考古隊給的賠償金遠不能彌補損失,如此重大的損失讓張老板差點沒氣吐血,可他偏偏又沒法說什么。
見我找他幫忙,張老板當(dāng)即表示,一定會給我介紹個懂行的朋友,與我約定好時間后,便掛了電話。
我見了張老板的態(tài)度,心中暗道,這老小子,八成是猜到了我和胖子昨晚干什么去了,只是礙于面子,不好說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