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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深吸口氣,挺直了脊背:“我很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希望宋經(jīng)理同樣明白這樣的道理?!?/p>
他不過也是一個采購部經(jīng)理而已,就算我是一個秘書,也由不得他來給我穿小鞋。
“你!”
宋奎被我氣的臉黑。
這是我得來不易的機會,我并不想一開始就在公司里找事,只能先行離開。
我轉(zhuǎn)身想上樓,可在目光看見底下相擁的兩人那一刻,身軀瞬間僵住。
怪不得剛剛薄淵那么急著走,原來他是要去等他的未婚妻......
妝容精致的周綺月在他的懷中羞澀的笑,輕輕地捶了捶他,又招呼身后跟著的七八位保鏢,把手上拿著的咖啡分了。
道謝聲此起彼伏:“謝謝老板娘——”
薄淵寵溺的看著她,臉上帶著的是我從來都沒看到過的笑意。
原來他也是會笑的嗎?
可能他跟我在一起,被迫接受我的刁蠻任性,被迫接受屈辱,從未讓他真心開心過吧。
我局促的轉(zhuǎn)過身去,剛準備離開,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軟軟的聲線:“是清韻姐姐嗎?”
我腳步僵住,只見周綺月挽著薄淵走到我面前,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像是只無害的小兔:“謝謝你之前照顧薄淵,我這次來分發(fā)咖啡,特意給你留了一杯?!?/p>
“歡迎你來到薄氏。”
她將手中的咖啡遞給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就給你留了杯冰美式。”
冰美式?
我還記得當初薄淵為了討好我,給我買的第一杯咖啡就是冰美式,我卻來了脾氣,嫉妒他和別的女生走得近,將整杯咖啡都倒在了他的頭上。
當時他低垂著眉眼,一言不發(fā)。
這就是他對我的報復......
我的臉上已經(jīng)找不出半點血色,指尖接到那杯冰美式,涼的刺骨。
薄淵將手懶懶地搭在周琦月肩上,淡漠道:“沈大小姐可是最愛冰美式了?!?/p>
我臉色更加慘白。
他胡說,我分明最討厭的就是冰美式,我無意識的握緊了這杯咖啡,手都被凍到幾乎僵住。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喝了,謝謝老板娘啊?!?/p>
宋奎在一旁搭腔,我攥緊咖啡,上次剛?cè)チ酸t(yī)院,身體還沒好,這一杯咖啡下肚,恐怕......
“別太過分了?!?/p>
周綺月嬌軟的臉上神色一寒,淡淡的看了宋奎一眼,宋奎趕忙閉嘴。
周綺月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我臉上,神色帶笑。
“我知道姐姐顧及我和薄淵,我們的關(guān)系實在是有點尷尬,不喝也是可以的,我不會覺得姐姐是在打我的臉。”
這一番話說的很漂亮,但卻將我架了起來,仿佛我不喝下這杯咖啡,便覺得是看不起他們。
薄淵沉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咬了咬牙,如今我剛剛進到薄氏,還要救媽媽,不能在這里惹怒了他們,這是我得來不易的機會,得把握住。
“怎么會?”
我擠出一抹笑:“謝謝老板娘的咖啡,我干了?!?/p>
說完,我面無表情的仰頭將那咖啡飲盡,里頭加了很多冰,涼到刺骨,可我卻覺得比不上我現(xiàn)在心里的寒意。
一杯咖啡下肚,我的肚子疼到幾乎要痙攣。
薄淵已經(jīng)摟著周綺月走了,連半分眼神都不曾為我留下。
夫妻做到這個份上,我有點想笑,卻覺得自己格外可悲。
都怪我以前太過驕縱,肆無忌憚的欺辱他,到了現(xiàn)在,是我自作自受。
我強撐著要去到秘書辦公室。
我的上半身雖然穿著外套,但下半身的裙子著實有些短,以至于我上樓都有些畏畏縮縮,生怕走光。
突然,我腰間忽然一緊。
我下意識地低頭,便看見一雙手利落的在我腰上用西服打了個結(jié),正好可以蓋住這短短的半身裙。
韓殊慢條斯理的出現(xiàn)在我旁邊,臉上帶著一貫的痞氣:“嘖嘖嘖,怎么被欺負的這么慘呀?都不像以前的小辣椒了。”
他是薄淵的朋友,自從我們認識后,便和我關(guān)系也不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同樣也在這家公司里,擔任的是總經(jīng)理職位。
“人得有自知之明。”
我腳步未停:“現(xiàn)在是薄家的天下,不再是沈氏的天下了?!?/p>
我很明白這個道理。
如果現(xiàn)在不討好薄淵,恐怕連我媽媽的救命錢都掙不到,別說是被欺負了,就算把我摁在地上,讓我磕頭,我也會做。
以前的沈清韻的確半分氣都受不了,但是今時不同往日。
“對不起?!彼鋈缓軕M愧的看著我,表情像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一樣。
“薄淵放出狠話,說是讓所有人都不要借給你錢,所以之前你的消息我才不敢回?!?/p>
我愣住,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爸爸進了監(jiān)獄,媽媽在醫(yī)院,我曾經(jīng)也找過幾個朋友借錢,但他們要么是視而不見,要么干脆不回消息,要么就是對我放狠話。
原來都是薄淵......
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找補道:“我覺得吧,他對你這個前妻還是有點感情的,你看,他不允許我們幫你,結(jié)果他自己倒是幫你了?!?/p>
薄淵幫我?
我臉上實在出現(xiàn)不了什么情緒,他費盡心機的幫我,恐怕就是為了報復我吧?
畢竟,當初踩在他頭上的人,如今被他踩在腳下,他該是何等快意!
“你自己慢慢想吧?!?/p>
韓殊把我送到辦公室門口,這里說是秘書的辦公室,但只是一個小角落,連個窗戶都沒有,里面放置著一堆雜物,桌子上都布滿了不少灰塵。
我拿著旁邊的紙巾擦了擦,一抬頭,對面卻是薄淵辦公的地方,一間超大的辦公室,用的是透明玻璃,幾乎可以看到里面的一切。
那里同樣也是我爸爸之前工作的地方,但是現(xiàn)在這些東西全都屬于別人了。
我收回心思,蹲在地上擦桌子,一道陰影忽然籠罩下來。
我愣愣的抬眸,便看見薄淵目光沉沉地盯著我,質(zhì)問道:“你身上穿著誰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