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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太子殿下如此盛情,五弟豈能推辭?”
他聲音淡淡,略帶幾分慵懶的味道。
太子柳祺聽他答應,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冷光。
隨即微微一笑,做出一副關切的模樣:“五弟有這份膽識,真是難得。不過馬球場上兇險萬分,五弟平時少有上馬,千萬小心,莫要不慎受傷才好?!?/p>
“多謝太子提醒,”柳閑微微頷首,語氣依舊淡然,“不過傷筋動骨的事,我倒是不怎么擔心?!?/p>
他這句話讓旁邊的三皇子柳暝嗤笑一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低聲嘲諷道:“五弟若真有本事,那自當盡興,只是莫要到了場上,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堪一擊?!?/p>
姜云微微皺眉,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她清楚這場比賽并非善意,但柳閑的反應卻讓她有些意外。
她原以為這位五皇子會選擇低調避讓,沒想到他竟然一一接下,毫無懼色。
“殿下,馬球不同尋常,稍有不慎......”姜云忍不住低聲提醒了一句。
柳閑微微一笑,目光帶著幾分戲謔地看向她:“公主不必擔心。我這人命硬,皮糙肉厚,摔幾下不礙事?!?/p>
姜云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惱怒,微帶薄怒地說道:“五殿下可莫要逞強,若出了什么事,反倒叫人看笑話了?!?/p>
柳閑輕笑一聲,淡然道:“公主放心,若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連這點小傷都受不起?!?/p>
轉身大步走向馬場,留下一臉復雜的姜云站在原地。
片刻后,眾人移步至馬球場,場地寬闊平坦,四周點滿火把,映得整個場地亮如白晝。
太子和幾位皇子紛紛上馬,各自持杖在手,馬匹噴著粗氣,蹄聲輕踏,顯得氣勢十足。
一旁的侍從牽來柳閑的馬,這匹馬皮毛黝黑,身材高大健碩。
柳閑走上前,伸手輕輕撫了撫馬頸,感到這匹馬似乎有些焦躁。
他眼底閃過一絲疑慮,但很快恢復了淡然,利落地翻身上馬。
柳祺朝他遠遠地笑道:“五弟,這馬兒可是宮中特意挑選的,最為健壯剽悍,你可得穩(wěn)住了!”
“多謝太子關心?!绷e嘴角微揚。
隨著一聲號令,眾人紛紛揮鞭策馬,馬球比賽正式開始。
柳閑夾緊馬腹,縱馬馳騁在場地上,迅速融入了比賽中。
柳祺和柳暝本以為他會露出怯意,誰知他騎術不俗,策馬靈活自如,一時間竟然游刃有余。
幾輪下來,柳閑屢屢得分,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大臣們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原本以為這五皇子不善騎術,沒想到竟然頗有幾分本事。
姜云站在場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柳閑的身影,眼神復雜。
她隱隱有些心疼,卻又生出幾分敬佩,覺得柳閑這個人遠比她先前想象得要深不可測。
就在此時,柳閑的馬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吼。
四蹄劇烈顫動,整匹馬像是受了驚似的,突然不受控制地橫沖直撞。
柳閑穩(wěn)住身形,緊緊握住韁繩,低聲呵斥馬匹企圖將它安撫下來。
然而,那馬匹像是中了邪一般,奮力揚起前蹄,將柳閑高高拋起。
柳閑重心不穩(wěn),從馬上被甩了下來,整個身子狠狠地砸向地面,發(fā)出一聲悶響。
“砰——”
姜云臉色一白,忍不住上前一步,眼中透出掩不住的擔憂。
她死死盯著倒地的柳閑,心中一陣不安。
四周眾人皆是一驚,甚至連一貫鎮(zhèn)定的景帝,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色。
姜云站在場外,見狀心中猛然一顫,眼中透出掩不住的擔憂。
她不由得上前一步,死死盯著地上的柳閑,心中焦急不已。
此時,太子柳祺的聲音帶著“關切”響起:“哎呀,五弟這是怎么了?這馬球雖然兇險,但若騎術精湛,也不至于摔得這般重吧?”
他搖了搖頭,仿佛一副替柳閑惋惜的樣子,實則語氣中滿是冷嘲。
一旁的三皇子柳暝也適時嘆了口氣,假裝擔憂地說道:“五弟馬術確實有待提升,平日里不多練習,今日突然來這場比賽,難免技不如人啊?!?/p>
語調溫和,看似在安慰,眼中卻帶著掩飾不住的譏諷。
柳祺的言辭夾槍帶棒,三皇子的假意關切。
處處透著嘲弄,仿佛柳閑的受傷正合他們心意,甚至巴不得他再摔得狠一些。
景帝瞥了二人一眼,微微皺了皺眉。
眼中掠過一絲不悅之色,但并未發(fā)作,只淡淡道:“五皇子既已摔傷,便讓人先將他送去偏殿歇息,太醫(yī)伺候。馬失前蹄,終究是意外,技藝之事,不必在此多言?!?/p>
景帝的話不急不緩,雖表面上淡然處之。
但話里隱隱透著一絲警告,提醒柳祺和三皇子不要過分咄咄逼人。
太子柳祺聞言,面上帶笑,連忙道:“父皇所言極是,是兒臣心急了。五弟受傷,確實應當盡快醫(yī)治。”
他表面恭順地應和,但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柳祺心中暗忖,今日雖未能讓柳閑在場上大出洋相,但這摔傷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足夠他在長公主面前長臉了。
太監(jiān)連忙喚來侍從,將柳閑扶起,送往偏殿。
柳閑半瞇著眼,嘴角帶著一抹冷笑,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狽模樣。
經(jīng)過柳祺和三皇子身旁時,他瞥了二人一眼。
目光冷靜而帶著些許嘲弄,仿佛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姜云看著柳閑被送走,心里百味雜陳。她本來對柳閑并不抱多大期待,但今日的一系列表現(xiàn)卻讓她刮目相看。
只是,剛剛太子和三皇子的冷嘲熱諷,讓她對這二人心生不滿。
她微微蹙眉,壓下心中的異樣情緒,默默看向景帝,卻見景帝也在沉思,似乎對柳閑的受傷并非全然相信。
片刻后,偏殿中燈火幽暗,太醫(yī)匆匆趕來,為柳閑檢查傷勢。
柳閑背部、肩膀多處擦傷,右臂和膝蓋也被摔得青紫一片。
太醫(yī)略一診斷,搖頭嘆息道:“五殿下這摔得可不輕,需得好生靜養(yǎng),否則恐傷及筋骨?!?/p>
柳閑微微一笑,懶散地擺了擺手,輕聲道:“無妨,不過是些皮外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