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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怎么在這里?”
表姐快步走向了我,幾乎下意識地往里面看去,然后帶著幾分狐疑開口道,“你一個人嗎?”
我過分心虛,下意識地輕輕擋了一下,“剛剛這個洗手間有人,我就去了那邊,但是那邊也有人,我才繞回來了?!?/p>
“里面就我一個人,怎么了?”
我不擅長說謊,這番話出口的時候,心臟跳得如同擂鼓一般。
好在表姐沒有起疑,只是伸手牽住了我的手,“沒事,就是看你這么久沒回來,擔心你喝多了?!?/p>
“你姐夫應(yīng)該也過去了,他兩個朋友知道他今天回國,從金陵趕過來了,我這會剛把人迎進來。”
本就有些暈眩的大腦,在聽到她這番話之后,更是一陣猛烈的刺痛。
傅硯辭在金陵的兩個朋友,我不用問都知道是誰。
當年傅硯辭出事之后,每次在校園里偶遇,我都能他們眼中看到那份毫不遮掩的恨意。
在他們眼中,傅硯辭對我掏心挖肺,我卻在他出事之后明哲保身,連幫他出面作證都不肯,甚至轉(zhuǎn)頭就無縫銜接跟陸頌在一起了。
事實擺在眼前,那時候不管我怎么解釋他們也不愿意相信。
后來我也漸漸不想解釋了。
在傅硯辭離開之后,他的朋友注定不會再跟我有任何瓜葛,我又何必費力去多說什么。
只是怎么也沒想到,三年后的今天,竟還會有再相見的一日。
我臉色發(fā)白,木然地跟著表姐往前走著。
一直走到包間門口我才回過神來,啞聲開口道,“姐,我覺得不太舒服,我今天就先走了。”
“不好意思啊,掃你興了?!?/p>
這么說著,我剛準備轉(zhuǎn)身離開,不遠處就傳來了瞿白的聲音。
“是真的不舒服還是怕見到我們?”
隨著瞿白的話出口,他身側(cè)的孟淮頓時用胳膊杵了他一下,“在嫂子面前亂說什么?”
瞿白這才擠出了笑意,看向了我身側(cè)的辛慧的開口道,“嫂子,不好意思啊?!?/p>
隨著他們一聲聲的嫂子出口,我渾身的血液好似都跟著冷了下來,指尖冰涼。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這么熱絡(luò)地喊過我,甚至會在我去球場找傅硯辭的時候故意把他往我身上推。
可是現(xiàn)在,他們口中的嫂子已經(jīng)換了人。
“小柚,你們認識?”
我一顆心痛得縮成了一團,但是在表姐這句話出口的時候,我卻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校友?!?/p>
表姐這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開口道,“對啊小柚,你也是在金陵上的大學,你看我這個記性,你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嗎?”
“那你之前認識硯辭嗎?”
表姐眼中滿是期待地看向了我。
我知道她是希望我認識的,這樣她就可以從我這里聽到一些關(guān)于傅硯辭的過往,一些她不知道的過往。
只是關(guān)于傅硯辭的那些過往,我哪里有勇氣跟她說出口。
我攥緊了雙拳,努力面色坦然地開口道,“不認識?!?/p>
這三個字出口的一瞬間,立刻迎來了瞿白的嗤笑聲。
我本不在意,可是在他出口喊“辭哥”的一瞬間,我后背還是跟著狠狠繃緊了,呼吸都跟著停了一拍。
我是被表姐拉進包間的。
一個人坐在角落陰影的位置里,我落寞地看著不遠處的其樂融融,卻始終融不進去。
身上的紅疹開始發(fā)癢難受,我也沒敢再繼續(xù)喝酒,只低垂著頭坐著。
直到瞿白叫了我的名字。
“江柚,我聽說陸頌要結(jié)婚了,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給我們發(fā)請?zhí)俊?/p>
孟淮:“你不知道?江柚早就被甩了,大四那年冬天,她跪在男生宿舍樓下的事情我以為早就已經(jīng)全校皆知了?!?/p>
瞿白:“聽說陸頌家里在金陵可不一般,江柚這一跪要是能換來陸頌的回心轉(zhuǎn)意,那現(xiàn)在可就是貴太太了,依我看這一跪值得,只可惜還是沒能挽回陸頌的心?!?/p>
大概是習慣了他們的嘲諷,我安靜坐在了角落處,心緒并沒有很大的起伏。
當年因為這件事情,什么樣的奚落我都經(jīng)歷過了,所以這會反倒是無所謂了。
但是表姐卻跟著蹙了眉,伸手推了一把傅硯辭。
她顯然是聽不下去了,但是礙于他們是傅硯辭的朋友,她不好開口說什么,所以只能找傅硯辭。
原本一直置身事外的傅硯辭這才開口道,“畢竟是辛慧的妹妹,你們說話注意點?!?/p>
瞿白和孟淮這才止住了話題,一口一聲嫂子的道著歉。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奚落諷刺我的時候我沒覺得多難過,可是聽著傅硯辭為了辛慧阻止他們的時候,我心里卻空落落的。
那種感覺就好似傅硯辭連恨都懶得恨我了。
心中的郁結(jié)無處排遣,我不由得再次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喝了起來。
而就在我端起酒杯的那一刻,余光卻看到傅硯辭壓下了辛慧手中的酒杯,讓人給她換了飲料過來。
我眼底頓時泛起了一陣潮意。
在知道我酒精過敏之后,他以前也經(jīng)常這么對我。
在他那樣的保護之下,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接觸過酒精。
如今細想起來都快不記得上次喝酒是什么時候了。
“硯辭,為什么不讓我喝酒?我酒量挺好的,這種果酒對我來說就跟飲料一樣。”
辛慧的聲音出口,傅硯辭拿飲料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喝酒傷身,我舍不得。”
隨著他這句話出口,包間里瞬間一片起哄的聲音。
我卻只覺得遍體生寒。
原來一樣的話語,他也可以對著另外的人說。
痛得呼吸困難,我沒忍住再次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自虐一般,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我不敢承認心底的那一點齷齪心思。
但是在這一刻,我確實指望用這種方式來引起傅硯辭的注意。
指望他會擔心,會有所反應(yīng)。
可是一直等到我難受的呼吸困難,他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只陪著辛慧說笑著。
“姐,我還有事先走了?!?/p>
我站起身匆匆留下這么一句,也沒顧上去聽她在跟我說些什么,只快步拉開了包間的門走了出去。
包間里壓抑窒息的氛圍我實在有些受不了,所以這會幾乎算得上落荒而逃。
但是離開了包間之后,我也沒有馬上就走,而是走進了剛剛的那個洗手間。
那枚戒指對于傅硯辭來說可能不值一提了,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我灰暗人生的支柱。
快步走進洗手間,我顧不上身旁剛出去那人的詫異目光,快速走到了垃圾桶旁。
可是里面卻是空的,很顯然保潔剛剛打掃過。
六神無主,我慌亂不堪地轉(zhuǎn)身向外跑去。
“你好,你是掉東西了嗎?”
“保潔剛剛換過袋子,就在前面,你往前去找找看?!?/p>
路人好心的提醒傳來,我滿眼感激,道過謝之后就向前追去。
好在保潔并沒有走遠,我很快就攔下了她,說明來意之后她幫著我一起翻找了起來。
就在我跟保潔一起在垃圾袋里翻找那枚戒指的時候,瞿白的嗤笑聲卻從身后傳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攀上了陸頌的高枝真的能過的多好呢,居然落魄成這樣?!?/p>
“江柚,后悔嗎?”